七宝琉璃宗主殿内，恭维与客套的话语此起彼伏，凌云托着下巴，只觉得无趣至极。
尤其是千寻疾那道死盯在灵鸢身上的目光，像针一样刺人，让他心里莫名不爽，小眼神又飘向灵鸢，满是“想走”的信号。
灵鸢指尖微动，瞬间读懂了他的心思，悄悄握紧他的手。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光芒一闪，两人身影已然消失在座位上，移形换影发动得悄无声息。
主殿内的喧闹短暂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宁风致、唐震等人对视一眼，都没多说什么，封号斗罗本就随心所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再正常不过。
只是宁风致与千寻疾等人心中同时打定主意，事后要查查这两人的来历底细。
七宝城外一处繁华街道的酒楼外，光影凝聚，凌云和灵鸢的身影缓缓显现。两人抬脚走进酒楼，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一壶上好的桃花酿。
酒杯刚被斟满，凌云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眉头微蹙道：“阿姐，刚才千寻疾一直看你。”
灵鸢执杯的手顿了顿，随即轻笑出声：“这位教皇现在心思太重，满脑子都是霸道和算计，比不上前教皇千道流的仁爱。天使誓言，对他来说就跟放屁一样。”
旋即又说：“不过也不能怪他，天使的底蕴雄厚，武魂殿早已有了一统大陆的实力，谁又能挡住这个诱惑啊，只是千寻疾的形势作风正与天使神的宗旨背道而驰。”
“天使誓言，天使神宗旨？”凌云眨了眨眼，满脸懵懂，“那是什么？”
灵鸢被他困惑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指尖划过杯沿，缓缓解释：“每一个加入武魂殿的人都会发一本书，第一页便是天使誓言，后面的全是天使神宗旨。
而在武魂殿，当上主教后，必须到教皇殿觐见教皇，由教皇亲自授予荣誉徽章。我当年晋升主教时，觐见的就是千道流，千寻疾也在一旁陪同。”
她的语气渐渐变得郑重，眼中闪过一丝悠远的光芒：“授予徽章后，所有新晋主教都要宣读天使誓言，守护大陆安宁，扬善惩恶，不徇私、不弄权，终身践行正义之道，终身奋斗，愿意为天下人民牺牲一切。”
凌云静静听着天使誓言，能清晰感觉到灵鸢语气里的钦佩与敬仰，那是发自内心的真挚，绝非虚言。
“当年是千道流带着新晋的十六位主教宣读天使誓言，气场极强，眼神清正，念出誓言的时候，连空气都带着肃穆感。”灵鸢回忆着当年的场景，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凌云放下酒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灵鸢看着眼前的少年，轻声道：“我当年第一次看天使神誓言的时候便被深深吸引了，誓言本身是好的，只是要看谁来践行。千道流做到了，可千寻疾，终究辜负了这份誓言。”
凌云握紧灵鸢的手，认真道：“阿姐践行了就好。咱们以后建立势力，也要立个像天使誓言一样的规矩，说到做到！”
灵鸢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笑着点头：“好，听你的。”她有意将小孩引向正道，修罗铠甲有最强邪气和最强正气之分，她希望小孩会是最强正气，像天使神那般正义。
天使神宗旨和天使誓言在她加入武魂殿时便让自己陷进去了，那是一个伟大的誓言，是她当年的梦想，尤其是千道流带他们宣读时更是心潮澎湃，可惜最后她并没有做到几分。
酒肆内的桂花酿香气氤氲，灵鸢放下酒杯，看着身旁若有所思的凌云，柔声道：“小孩，阿姐带你去武魂城看看吧。天使誓言和天使神宗旨，都刻在武魂城中央天使神塑像下的石碑上。”
凌云回过神。他刚才正琢磨着千寻疾，虽不喜对方那黏腻的目光，却也觉得事情未必全是他的错。
记忆中，千寻疾早年也是一身正气，只是后来才渐渐变得阴鸷，多半是与比比东的纠葛改变了他。
“或许也不能全怪他。”凌云轻声嘀咕，“他一开始身上也是有正气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邪了。我猜是比比东先让他黑化，他又反过来逼得比比东更极端，两人只能算是，相辅相成的恶吧。”
话音落下，灵鸢自然是听见凌云的嘀咕了，她想了想，千寻疾早年确实好像很正义，便笑着追问：“那武魂城，去不去？”
“去！当然去！”凌云立刻点头，眼神亮了起来，“那誓言听着就很伟大，我想亲眼看看石碑上的字，也想看看天使的塑像。”
灵鸢见他应允，便起身结账：“走吧，咱们这就出发。”
凌云紧随其后，两人走出酒肆，周身暗红光芒悄然亮起。光影一闪，两道身影便消失在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