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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咸阳城里认识中丞的人不多,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转身换衣服时,还是悄悄吩咐了几个心腹,让他们远远跟着。

随后,他便换了便装,和柴髙一起溜上了咸阳街头。

其实两人年纪相仿。

起初,李戡对柴髙并不怎么看重,觉得他不过是靠一番言辞才被陛下封为中丞,既年轻又没背景。

可今天这事,却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风险,但看柴髙这副从容模样,要么是胸有成竹,要么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儿。

在大秦,蒙家兄弟的威名无人不晓,冯劫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

即便是柴髙的父亲见到这几位重臣,也要礼让三分。

没想到今日竟被这小子戏耍了一番,不过此人确实胆识过人。

他今日对待朝廷重臣的态度,换作自己绝对做不出来。

佩服归佩服,该办的正事一样不能耽搁。

既然陛下将这项任务交给自己,就必须全力以赴完成。

二人从中丞府溜出来后,刚走到街上就听见四处响起欢庆的锣鼓声,甚至有人当街痛哭流涕、手舞足蹈。

打听之下才知,百姓们是在自发庆祝《大秦令》废除连坐制和徭役。

正欲细问时,忽听前方有人高喊,说咸阳内史府张贴了新告示,共有六处张贴点。

人群顿时四散奔逃,都想亲眼看看告示内容。

虽然识字的人不多,但只要看到官府告示,就能确信此事为真。

走,去内史府门口,那里人最多。

柴髙跟着熟悉咸阳地形的李戡抄近路赶往内史府。

可惜他们动身稍晚,还没到地方就被堵得水泄不通。

见此情形,柴髙不禁纳闷:内史府何时变得如此热门?好在李戡机灵,立即带他转向宫门——毕竟平民百姓对宫门心存敬畏,不敢轻易靠近。

两地相距不远,否则上朝就该迟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宫门外也聚集了不少百姓,好在 ** 空旷,人群不算拥挤。

这些百姓都是为了一睹新《大秦令》的真容。

连坐与徭役害人不浅,众人都想亲眼见证这两项恶政的废除。

苍天有眼!陛下终于给百姓活路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走来。

在柴髙记忆中,即便最黑暗的元朝对长者也是礼遇有加。

众人纷纷为老者让开一条路,他颤巍巍走到布告前。

老人的悲呼似乎触动了围观者,个个眼眶发红。

老者哆嗦着读完告示,周围不时有人帮忙解释。

待他看完最后一行,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闻者无不心颤。

拐杖跌落在地,老人瘫坐痛哭。

无人上前劝阻,反倒有人跟着抹泪。

知情人道出缘由:老人原有七子九孙,横扫六国时折了六个儿子。

天下初定时,仅存的儿子带着四个长孙服徭役,三载杳无音讯。

家中五个半大孩子食量惊人,却帮不上农活。

积压的苦难在此刻决堤。

这些沉默的百姓平日咬牙硬撑,但郁结的怒火终将焚毁这个国度。

所幸《大秦令》适时颁布,让沸腾的民怨有了出口。

大秦统一十年之际,真正的变革终于降临。

人群窃窃私语,都在探问这场变革的推手。

能带来如此福祉的,定是上天派来的救星。

李戡望向那位年轻中丞的目光满是崇敬——正是这个看似文弱的官员主导变法,其名必将流传千古。

宫门守卫面对询问,朗声答道:《大秦令》乃始皇帝命三司共拟,专为造福黎民。

稍后还有官吏详解新政,好日子就在后头!

黑压压的人群突然齐刷刷跪倒,惊得柴髙和李戡也跟着俯身。

静默多时的人海中,骤然迸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大秦万年!皇上圣明!中丞青天!

人群的呐喊声如潮水般涌动,随着加入的民众不断增加,声浪愈发震耳欲聋,甚至引来了巡逻的士兵。

那些士兵探头张望片刻,又默默退回了岗位。

百姓们自发聚集在宫门前,向那位大人物表达着由衷的崇敬。

你说,咱们的陛下还会追究咱们擅自做主的事吗?

柴髙没有挤进人群去听宫门处官员宣读的《大秦令》,只是站在外围,望着那一张张洋溢着喜悦的面庞。

他记得当初从长城逃回咸阳时,看到的尽是麻木不仁的神情。

中丞大人,这是您安排的戏码吗?李戡终于问出了憋在心头的问题。

方才柴髙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但转念间就明白了其中深意。

这一招虽未必能让始皇帝龙颜大悦,但至少不会招致责罚。

作为李斯之子,李戡虽为武将,对这位横扫六合的雄主仍怀有深深的敬仰。

那些劳民伤财的工程固然令人苦不堪言,但百姓心里都明白其重要性。

如今突然传来免除徭役的喜讯,百姓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开了。

既然皇帝体恤民情,他们又怎会不感激涕零?至于连坐之法,更是积怨已久,那是对个人尊严的践踏。

大人真是神机妙算!这般谋划,纵使陛下想治您的罪,此刻也下不去手了。

这可是一箭数雕的妙计。

不知中丞对兵法可有研究?

我就当这是夸赞了。

柴髙舒展着腰身,这番布局确实费尽心思,连陛下后续的反应都考虑周全。

即便此刻陛下雷霆震怒,听闻宫门前的盛况也会三思。

毕竟,我把他求而不得的民心捧到了面前。

只是苦了那位宣旨的官员。

这年头没有扩音设备,全凭一副好嗓子。

好在柴髙早有准备,每当官员声音嘶哑,立即就有百姓奉上清泉解渴。

“哈哈,看来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白糖为何物,更别提精制食盐了,这些可都是生财之道,我怎么没早发现自己的头脑里藏着这么多宝贝?”

等你们尝到比蜜还甜的滋味,说不定会恭恭敬敬给这位大人献上一碗糖水呢。

李戡望着身旁这位面带温和笑容的中丞大人,心底忽然掠过一丝寒意,尽管这感觉转瞬即逝,但对眼前之人的敬佩却丝毫未减。

能在荣耀面前保持谦逊,已足够令人钦佩,更何况此人还能精准揣摩众人心思,这份心机着实可怕。

不过也难怪,他可是堪比鬼谷子的神机妙算之人,若连他都会失算,岂不成了天大笑话?

眼前这位柴大人虽然笑容略显古怪,却透着真诚的愉悦。

李戡渐渐平复了心绪,对这位大人的敬仰之情反而愈发浓烈。

跟在他身后,自己似乎也融入了这个团队——毕竟大家都知道,正是这个部门的努力才换来百姓的安稳生活。

别想太多,这里的一切功劳都属于陛下。

除非你活腻了,否则最好把那些念头烂在肚子里。

柴髙突然凑到李戡耳边低声警告。

虽然这些点子本就是他原创,但功劳自然要归于那位至高无上的主宰者。

忽然几个百姓围了上来,呼喊着推搡柴髙往宫门方向走去。

李戡连忙跟上,一问才知这些不识字的乡民急着了解张贴的《大秦法》内容,解说官又疲惫不堪,这才拉扯着柴髙求助。

见都是咸阳本地百姓,李戡未加阻拦。

此刻面带微笑的柴髙也正想借机宣讲《大秦令》,便顺势而为。

他只是向身后禁军使了个眼色。

十几名好手悄无声息地散开,在人群中暗中护卫。

寻常人根本不会察觉,更别说这些目不识丁的百姓了。

然而这次,三名高手暗中盯上了人群中的禁军。

他们对这些禁军有着本能的敌意,尤其是作为曾经的落魄贵族,许多人都遭受过禁军的欺压,双方如同宿敌一般,仇恨早已深种。

三人隐藏在宫门附近,既未混入人群,也未站在显眼之处,而是悄然立于一棵树下,与周围人保持着距离。

李戡并未察觉异样,毕竟眼前人潮涌动,他怎会料到有人会对这位看似无害的中丞下手?

三人中,那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压低声音向身旁两位长者询问。

他年幼时曾遭遇禁军 ** ,但对禁军的底细并不清楚。

出于猎人的警觉,他格外留意这几名靠近的禁军,从他们的举止便能看出身手不凡。

“叔父,这些士兵就是你们常提起的禁军吗?看起来不过如此。

他们保护的那人是谁?莫非也是赢家后人?”

两位长者顺着青年所指方向望去,凭借对咸阳的了解,他们一眼便断定此人绝非目标,甚至连边都沾不上。

“羽儿,切莫冲动。

这小子绝非嬴政,也不可能是任何公卿贵族,顶多是某家贵族的公子或亲戚。

“羽儿,不可鲁莽。

此人的年纪不可能是嬴政之子,他的两个儿子我们都见过画像。

此行为探查而来,切勿惊动禁军,以免节外生枝。

“难道就这样空手而归?我不甘心!若非咸阳守备空虚,我们岂能轻易潜入?”

青年死死盯着柴髙,目光如毒蛇般阴冷。

如此良机,他岂愿错过?至于如何脱身,他尚未考虑,大不了杀出一条血路。

“管不了那么多!我项羽身为楚国英烈之后,仇敌近在眼前,岂能忍而不发?若一味隐忍,何时才能 ** 雪恨?”

“羽儿,万万不可冲动!若因小失大,我们精心筹划多年的计划必将功亏一篑!”

这三名旁观者,正是大秦末年威名赫赫的霸王项羽,及其叔父项伯与谋士范增。

为报楚国之仇,他们早已潜伏于咸阳城外,伺机而动。

咸阳城的防守固若金汤,他们几个一直苦无良策。

直到近日,大批禁军突然护送使者离开都城,这才让他们寻到可乘之机混入城内。

他们心知刺杀始皇帝难如登天,却未料想不仅刺杀毫无可能,就连靠近宫门都立刻被禁军察觉。

毕竟这是大秦帝都,岂容闲杂人等接近皇帝寝宫?

连续多日的蹲守中,他们虽曾遥见龙辇出巡,但森严的护卫令人无从下手。

今日已是最后期限,众人决定若再无机会,明日便启程返回江东。

就在此时,项羽在人群中瞥见了柴髙。

此人虽貌不惊人,周身却散发着独特气质,令项羽暗自诧异。

叔父,此人气度不凡,我总觉得他与嬴政必有渊源。

不如让我试探一番?横竖明日就要离开,他们断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羽儿!范先生早有叮嘱,切莫轻举妄动。

成大事者当能屈能伸,何必争这一时意气?

我咽不下这口气!既然撞见这厮,岂能放过?呔!那贼子看剑!

项羽终究按捺不住火爆性子,拔剑便冲。

范增与项伯见状跺脚不已,但既已暴露行踪,索性不再隐藏,怀着对赢氏的深仇大恨一齐杀出。

仗着身高腿长,项羽如猛虎下山般扑来,剑锋直取人群中的柴髙。

混账!我与你素不相识,怎敢污我为贼?莫非是失心疯了不成!

正与百姓谈笑的柴髙突遭袭击,仓促回头只见寒光扑面。

他这文弱书生哪敌得过沙场悍将?眼看剑尖及胸,只得闭目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