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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通晓造纸之术?莫非又是仙师所授?难怪世外高人如此了得,随手一物便令我辈钻研经年。

造纸非你我二人可成,须请杜志先生同往。

其麾下能工巧匠,正是造纸所需。

柴髙执笔在绢帛上罗列所需之物,至今仍不惯竹简的滞重。

之所以邀杜志,皆因此人执掌百工,按他谋划,造纸大业当由扶苏与杜志共担。

此物问世,必先震动豪族。

柴髙深谙其道:当世农夫用不起这等珍物,而富户掌控学识。

一旦纸张取代竹简,待权贵习以为常,便可广传天下。

继而推广活字印刷,大秦文教渐兴,诸事自然顺遂。

届时再行革新,至少有人能明其奥妙,不至真将他头颅劈开一探究竟。

周恒,速请杜志携巧匠来太子府。

扶苏吩咐道,切记带上太傅所列之物。

绢帛上的墨迹未干,新的纪元已悄然酝酿。

至于销售方面,自然要交给巴家来处理。

作为持有巴家股份的人,这样才能获得可观的利润。

不过,即便制造出完美的产品,似乎也比不上他原来那个时代的各种便利技术。

至少现在他已经很久没碰过手机了。

作为穿越者中的一员,他甚至想打广告:想让孩子戒掉网瘾?送他来穿越吧。

但一想到原来的时代,就不由自主地思念起家人。

如今与那个世界渐行渐远,或许再也回不去了,这种惆怅常人难以体会。

师傅不必担忧,就算造不出纸也无妨。

有您这样的贤臣在,我相信大秦定能渡过难关。

扶苏见柴髙神色黯然,还以为他在为大秦的现状忧虑,不禁为这位忠臣的赤诚所感动。

一位大臣不顾身份亲自教导工匠造纸,这是多大的牺牲。

而自己竟还抱有轻视商人的想法,与太傅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作为大秦储君,这般觉悟实在令人羞愧,扶苏不由得落下泪来。

柴髙见状颇感诧异,不过是造纸而已,何至于此?他轻拍扶苏肩膀以示安慰,谁知对方哭得更厉害了。

幸好他知道扶苏并非愚钝之人,否则真要被他吓跑。

周恒办事效率颇高,不多时便将杜志请来。

待杜志落座,柴髙便将与扶苏造纸之事告知。

杜志身为官员,对新鲜事物也算见多识广。

但听完关于纸的描述,立刻意识到此物的价值。

他激动不已,柴髙甚至看见他嘴角泛起白沫,连忙示意他喝水冷静。

对从未见过纸的人来说,这确实是难以想象的发明。

唯有亲眼所见,才能体会其妙处。

文字的传播与其载体密不可分。

正因载体成本居高不下,普通百姓终其一生也难以接触多少文字。

到了大秦时期,虽以竹简取代龟甲,造价依然昂贵。

若非皇帝需要批阅奏章,哪来这么多竹简?

纸张的出现必将加速人类文明进程。

将造纸术列为四大发明毫不为过,这不仅是技术的突破,更是文字载体的 ** 性进步。

单是青史留名这一条,就足以让这两人兴奋好一阵子了。

杜志和扶苏一样,立刻被这项技术吸引住了。

他的态度更加直白,对柴髙所说的内容充满兴趣,毕竟这正是他的本行。

很快,三人的脑袋凑到了一起。

起初,自然是柴髙讲解造纸的方法,扶苏和杜志则拼命记录。

杜志在这方面有些经验,稍有不明白的地方就立刻追问柴髙。

有几次,问题差点难住柴髙,幸好他曾在网上看过不少资料,才没被问倒。

不过,这也让扶苏和杜志对他更加死心塌地——如此神奇的技艺,普通人怎么可能知晓?

也只有柴髙这样的“神仙徒弟”才能想出这种东西。

此刻若有人敢质疑柴髙的身份,恐怕不用他开口,这两人就会冲上去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在后世眼中,造纸术或许不算什么高深技术,但在这些人看来,柴髙画出的图纸简直神秘莫测。

尤其是杜志,自从见识过水车和风车后,他回去尝试制作了模型,一试之下竟激动得口吐白沫,昏迷许久。

手下人都觉得奇怪,这些东西不至于让他如此失态吧?

他们哪里知道,杜志的昏迷并非因为水车和风车——这些他还能承受。

可一想到柴髙画出的木牛流马,他立刻又晕了过去。

如今这造纸工艺更是让他连连感叹“神仙徒弟”的厉害。

若按图纸造出的木牛流马真能自行行走,那足以证明柴中丞绝非寻常之人。

其实,柴髙只是根据网上看到的造纸技术画了个大概,但这已经比他们从头研究快得多。

若真让他们自己摸索,恐怕连这些工具的用途都搞不清楚。

很快,柴髙将造纸的完整流程讲完。

看着眼前近乎癫狂的两人,他没再多说——这些基础内容够他们反复琢磨了。

至于后续能否改进工艺,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如何向工匠们解释,也由他们自己决定。

不过按惯例,这些技术是需要保密的。

柴髙只需详细说明制浆、抄纸、烘干和加工的步骤即可,剩下的无需亲自动手。

毕竟,他这位大秦中丞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

至于能否造出纸来,柴髙毫不担心——若这群代表大秦最高工艺水平的工匠都搞不定,那才真是见鬼了。

柴髙全身心投入变法事务,既要审核御史台的行政基本法,又要处理工程承包事宜,忙得脚不沾地。

他给扶苏安排的任务,杜志二人日夜赶工。

此时的扶苏就算被 ** ,也会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干活。

柴髙曾暗中查看进度,见扶苏满脸胡茬,几乎认不出来,但纸张已初具雏形,便默默离开。

半个月转瞬即逝,《大秦令》推行步入正轨。

柴髙密切关注各方反馈,发现法律漏洞立即修正。

他深知律法不容差错,因此每日都在完善条文。

努力终见成效,新法开始惠及百姓。

工地上的徭役民众和牢狱中被连坐的囚徒,在新法实施当天纷纷踏上归途。

按柴髙的建议,官府发放路费,并允许他们在驿站歇脚。

驿站虽简陋,但百姓记住了嬴政和柴髙的名字。

世间总有人记恩,也有人记仇。

在泗水郡,一群人以楚国旧贵族项家为首暗中集结。

项羽刺杀柴髙失败反遭痛骂,叔侄三人连夜逃窜,却发现对方根本不屑追捕,顿觉颜面扫地。

项羽脸色阴沉,连项伯都不敢劝解。

范增明白他为何恼怒——项羽极重名声,如今悔恨交加。

他们沿途打探消息,发现各地形势与预想大不相同。

按常理,大秦早该濒临崩溃,尤其是陈胜吴广即将 ** ,可现实却并非如此。

如今连坐和徭役制度都已废除,这些人的处境自然改变,想必多数已返乡务农。

三人沿途听闻的全是变法后的喜讯,可这些消息对他们而言,简直糟糕透顶。

回到家乡后,他们发现若想有所行动,必须组建一支队伍。

可惜眼下百姓们热议的并非如何反抗,而是如何打理自家田地。

曾经服徭役的人不仅领了路费,返乡后也不必为生计发愁。

若家中断粮,只需去乡里登记签字,就能领取口粮和种子。

口粮需在收成后归还,种子则无需偿还,农具也可借用,只需按时归还。

当时民风淳朴,有些农具甚至无需立据。

如此一来,人人都盘算着安稳度日,谁还愿意冒险 ** ?那可是杀头的罪过,即便不牵连亲族,自己的命也只有一条,不如等着丰收过安稳日子。

更何况,官员们已信誓旦旦地保证,今后不再征发徭役。

消息灵通的官员甚至告诉前来打听的人:

以后若需征调劳力,官府会支付钱粮。

若有人谎称仍有徭役,必将受到严惩。

这下三人彻底傻眼。

他们原本计划等民怨沸腾时举兵起事,可如今若贸然行动,只怕先要吃官司。

不知怎的,形势竟变成这样。

嬴政那老家伙不知为何转了性,竟让中丞柴髙推行变法。

照目前来看,百姓虽偶有怨言,但远不至于豁出性命 ** 。

三人一合计,决定趁早举事,否则等百姓安居乐业,谁还肯跟他们冒险?

一回到故土,项梁便以父亲项燕——楚国名将的声望,召集旧贵族后裔赴宴。

众人碍于情面,纷纷前来。

项梁颇为满意,因到场者多是此前联络过的旧识,其中已有十余人答应参与起事,他自然信心十足。

项梁三人高坐主位,堂下宾客却鸦雀无声。

这些冲着项家名望而来的豪杰们静候主人发话,叔侄三人对视间难掩兴奋——只要此刻振臂一呼,大事可成矣。

项梁率先擎起酒樽朗声大笑,豪迈笑声在厅内回荡。

可满座宾客竟无人应和,连平日相熟的几位也迟疑着未举杯。

项羽与项伯见状同时起身邀酒,堂下依旧一片沉寂。

项梁面上发烫,这情形与预想截然不同。

诸位可是嫌项家待客不周?项梁强撑笑意问道。

话音未落,席间一位性急的豪绅霍然起身:项公快人快语,这酒总要喝个明白!此言如同火星溅入干草,满座宾客纷纷离席。

就连早先约定好的盟友也都站了起来。

都是楚地旧人,何必打哑谜?众人七嘴八舌道。

这些看似昏昏欲睡的宾客哪个不是人精?方才不过都在装聋作哑。

若非有人挑破,只怕此刻还在作戏。

谁不知项氏叔侄存着复楚的心思?今日赴宴,不过是要亲眼瞧瞧这盘棋值不值得跟注。

这帮人可都精明着呢,复不复楚关我屁事,只要日子能比现在过得好就行,谁他妈会白白替你卖命?

都到这份上了,总得拿出点真东西吧?脑袋别裤腰带上跟你干,到现在连个屁都没见着。

别说喝酒了,就算你端来龙肝凤髓,老子也咽不下去!

眼下这局势谁不明白?没点真本事光靠喊两嗓子,鬼才来捧场。

现在又不是活不下去的年景——但凡勤快点,官府开仓放粮,饿不死人。

要口粮?给!要农具?给!要种子?给!只要你肯老实种地,官老爷们现在真给活路。

听说会稽郡闹灾,朝廷调去的粮车排成长龙,往年早该尸横遍野了,今年愣是没饿死人!

更邪门的是,听说朝廷还搞了应急粮仓,专备救灾用。

这一连串消息砸下来,谁还顾得上跟你 ** ?先琢磨自家一亩三分地吧!

要不是念着旧交情,今天这趟我都懒得来。

本想着要是有戏就干票大的,结果呢?你们叔侄仨连个屁都没准备——兵呢?械呢?就靠三张嘴皮子忽悠我们送死?

做 ** 春秋大梦!要真有这种好事,老子早自己当皇帝去了!家里田产女人怎么办?当谁是二百五?现在想灭秦?那些旧贵族第一个不答应!

项梁你要有发财的门路,这酒咱们还能喝。

再提 ** 二字,趁早滚蛋!大伙儿都等着看你还能放出什么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