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曹大人确实有些身手,否则动作也不会如此敏捷。
“哈哈,老家伙,要是这小子没力气了,不如你来钻我的裤裆?说来也怪,之前怎么没见过你?报上名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别动手,我钻就是,别为难这位老人家。
”
曹天行心中恼火,自己正值壮年,远未到老迈之年,只是连日奔波,看起来略显沧桑。
“滚开!臭小子,你想钻,老子还嫌脏呢!等老子占了那小娘子的便宜,再来收拾你们!”一群流氓哄然大笑,他们的头目怎会让那女子轻易逃脱?
“你们言而无信,迟早遭报应!”
韩信咬紧牙关,手再次按上剑柄。
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终,若动作够快,或许能在倒下前废了这群恶徒。
“老东西,赶紧过来钻,否则打断你的腿!”流氓头子冲曹天行叫嚣着,却未注意到一旁满脸惊恐的县丞——他被黑甲武士死死拉住,不敢上前阻拦。
曹天行无奈至极,今日竟要受此大辱。
早知手下有这等败类,就该让县丞先打断他的腿!这手下虽有些本事,可惜被女人拖累。
见他一脸憋屈,流氓头子大笑:“还以为是什么硬骨头,原来也是个怂包!老子在淮阴横着走,靠的就是这股威风!”
见老头走近,他得意地岔开腿,仰头望天,等着接受“膜拜”。
“啪啪啪啪!”
四记响亮的耳光接连响起,连准备拔剑的韩信都愣住了。
他强忍眩晕,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四巴掌狠辣至极,围观者都不忍直视,纷纷闭眼。
流氓头子的衣领被曹天行死死揪住,无处可躲。
第一掌,鲜血从鼻口喷出;第二掌,十几颗牙齿混着血沫飞溅;第三掌,惨叫还未出口便被抽回喉咙;第四掌,满嘴牙齿尽落,两颊肿如猪头。
围观者目瞪口呆——这老头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将县丞的小舅子打得面目全非!
曹天行确实手下留情了。
作为大秦武将兼郡守,他文武双全,若全力出手,这流氓早该毙命。
现在只是脸颊肿胀如猪头,已是收了七分力道。
突如其来的耳光让流氓首领头晕目眩,喽啰们更是目瞪口呆——谁能想到这貌不惊人的老者竟有如此身手?
都愣着作甚!给老子往死里打,留口气就行!流氓头目捂脸咆哮。
他何曾受过这等羞辱?今日若不雪耻,他誓不为人!
金属摩擦声突然响起,四周却陷入死寂。
头目发现韩信的佩剑仍在鞘中,正疑惑时,却见手下个个面如土色,双腿战栗如筛糠。
他暗自嗤笑:这群怂包,最多不过被他那县尉姐夫训斥几句罢了。
可眼前这老者非但不松手,反将他狠狠按跪在地。
感受到对方惊人的力道,头目心知遇上了硬茬子,只得盘算着搬救兵。
当他艰难扭头时,却看见永生难忘的景象——他那县尉姐夫正被一名玄甲将军拎在手中,如烂泥般瘫软着。
那身禁军都尉的铠甲他认得,后方更列着整队森然肃立的大秦禁军。
前排军士托着的漆盘里,隐约可见血淋淋的物件。
方才可是要老夫钻你胯下?老者俯身发问,平淡语气却让流氓头目瞬间瘫软。
这地痞最懂审时度势,当即嚎哭求饶:大人明鉴!小人有眼无珠,错把冯京当马凉......边说边自扇耳光,这次打得比先前更狠——没看见县尉大人都被提溜过来了?眼前这位至少是郡守大人!
曹天行俯视着眼前的混混头目,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本可轻易碾碎这只蝼蚁,却偏要亲手导演这场戏码。
当真要他从你胯下爬过?
他话音里带着戏谑,却不是冲着那个曾受胯下之辱的年轻人,而是对着面色骤变的恶霸。
怀中揣着的黄绢虽未展开,但内容早已了然——柴髙要寻的人,此刻正跪在满地尘土里。
石都尉,宣旨!
围观人群如遭雷击。
始皇帝的诏书竟会降临这市井之地?五百黑甲禁军森然列阵,寒铁长戈戳碎了所有质疑。
韩信听诏。
曹天行抖开黄绢的刹那,整个河滩陷入死寂,朕闻卿忠义双全,才德俱佳,特命为扶苏公子伴读,钦此。
跪伏的百姓瞪圆了眼睛。
那个曾 ** 钻裤裆的窝囊废,转眼竟要入宫伴驾?韩信自己更觉恍惚,前一刻还攥着恋人颤抖的手,此刻掌心已沁出冷汗。
韩先生且慢起身。
曹天行又抽出一道赤漆军令,柴中丞另有钧旨。
河畔顿时炸开锅。
比起深宫里的皇帝,那位革新变法的新贵更牵动黔首之心。
如今这军令竟专为个无名小卒而来?
本相知你胸藏韬略。
军令上的朱砂字迹力透纸背,预备军统帅虚位以待,予你建功立业之阶。
至于红颜——
韩信突然攥紧身后女子的手腕。
粗布衣袖下,两道交缠的脉搏正疯狂跳动。
在我人生低谷时,是你始终不离不弃地守候;当我功成名就时,自然要有你相伴,否则这份荣耀便失了意义。
大秦中丞为韩信大人呈上贺礼:五百金。
这第一份厚礼便令河畔众人惊叹不已。
须知当时普通农户全年收入不过二两黄金。
大秦中丞为韩信大人献上第二份贺礼:五彩锦缎五百匹。
围观的百姓再次发出惊叹,这等华美布料,寻常人家终其一生都难得触碰,唯有浣纱女子方能偶尔接触。
大秦中丞为韩信大人送上第三份厚礼:淮阴府邸一座,任君挑选。
这份礼物意义非凡——你不是一无所有吗?你所渴望的,我都给予。
大秦中丞为韩信大人准备的第四份贺礼:请上马。
在韩信眼中,前几份厚礼都不及此刻珍贵。
一名大秦禁军牵来骏马,朗声宣告:大秦中丞柴髙大人立誓,愿终生为韩信将军牵马坠镫,只求将军为大秦竭忠尽智。
大人因故未能亲至,暂由末将代劳。
待将军入京,大人必亲自为将军牵马扶鞍。
禁军单膝跪地,代柴髙扶韩信上马。
这一刻,这位视金钱如粪土、淡泊名利的将军,双手竟微微颤抖——他无法拒绝伯乐如此的礼遇。
谢中丞大人厚爱,韩信必当肝脑涂地,以报知遇之恩。
此生愿为大秦披荆斩棘,报答大人恩情。
说罢,韩信转身扶起香姬。
这个女子在他最困顿时,宁愿自己挨饿也要让他吃饱,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与柴髙如出一辙。
韩信铭记于心:既得骏马,必与这女子同享。
我失意时,你含笑鼓励我说莫气馁,你是最棒的;今日我辉煌时,也要对你说请与我同行。
香姬双颊绯红。
初遇时,她就被这个男人眼中的智慧与坚毅所折服,凭着女性直觉,她深信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于是她选择等待,陪伴这个男人度过艰难岁月,在守候中悄然赢得了他的心。
柴髙记得后世史料记载韩信终身未娶——只因香姬因出身不愿为正室,韩信便执意空悬正妻之位。
既知此事,柴髙决不让历史重演。
这位姑娘可否告知府上所在?本官有事需与令尊商议。
大秦虽已废除奴隶制,仍有不少女子被贩卖至富户为婢,虽享有限自由,身份却极为卑微。
柴髙暗中授意曹天行收香姬为义女,如此安排便能让韩信彻底归顺。
韩先生,柴中丞如此赏识您必有缘由。
按中丞吩咐,从今日起香姬便是曹某义女,取名曹蕊。
他日将军若欲迎娶,可要记得备足聘礼。
韩信此刻对这位大秦中丞心悦诚服。
如此周全的安排,若再生二心,只怕天理难容。
大人,在下虽通兵法,却与柴大人素未谋面,是否认错了人?
他心知眼前荣华皆非己出,必须问个明白。
柴中丞这般信任,自己定当誓死追随,否则良心难安。
柴中丞曾言阁下乃韩襄王之孙,可有此事?见对方连这层身世都知晓,韩信彻底折服。
是否觉得中丞大人料事如神?曹天行与韩信并辔而行。
在县丞协助下,香姬赎身事宜已办妥——钱财开路自然事半功倍。
轿中女子虽暂为曹家义女,实则是韩信未来的妻子。
犬子曹参亦是中丞点名要的人。
那孩子虽不在我身边,品性却如阁下般可靠,同样未曾谋面中丞。
曹天行笑道。
中丞给予曹参的待遇与韩信相当,虽令他这做父亲的略感诧异。
轿中的香姬——如今该称曹蕊——正沉浸在重获新生的喜悦中。
作为会稽郡守义女,这份荣耀远超想象。
柴髙不知女子心思,他记忆中只留存着落魄时那个对他青眼有加的倩影。
他对此深信不疑,此刻格外想见她。
公务已毕,私事萦怀,却因天光尚亮而踌躇不前。
公元前208年,中丞柴髙上奏,始皇帝嬴政三十五年,秦廷颁诏大赦天下。
六国既灭,嬴政未歇。
浩大工程接踵而至,战火方熄的黎民未得喘息,便卷入建设洪流。
重担压弯秦人脊梁,直至此时方见转机。
柴髙力推大秦首次变法:边关役夫获遣返乡,领盘缠、宿驿馆、得干粮。
骊山与阿房宫工地亦如是。
此乃划时代之变,标志着秦法由战时转向治世。
柴髙曾言,立法尚需随国势而变。
何时再改?端看大秦发展。
须知匈奴未平,外患犹在。
他却低估了民心。
变法后百姓感恩戴德,骊山、阿房宫役夫竟结队前来叩谢。
荒唐!此乃陛下恩典,与我何干?让他们去谢皇上!我这小院可经不起跪拜。
望着门前黑压压的人群,柴髙头疼不已,还得自掏腰包备些吃食。
老爷只需露个面,受他们一拜便好。
门房贾雨村暗自敬佩。
这位大人终日伏案,用膳时都要听人念文书。
别家马车运财货,中丞府却日日运卷宗。
百姓来谢,他始终避而不见,只让人传话:生人不立祠。
门外哭声四起。
多好的官!立此大功却不居名。
人们不禁揣测他的相貌。
听闻大人乃仙家 ** ,天佑大秦!神仙 ** 来辅,真是百姓之福。
门外的人流来了又散,可苦了贾雨村,亏得他身子骨结实,整日奔波也不见疲态。
大人该娶位夫人了,若有内眷持家,我也不必这般操劳。
不仅他着急,咸阳城的姑娘们更急——这位柴髙大人怎就如此不解风情?
旁人的心思与柴髙无关。
此刻他正恼着那张简陋的床榻,除了一领蒲席别无他物。
这个时代只有麻布与丝绸,他便命人用丝绸裹着麻絮缝了几床被褥。
时人耐寒,他却畏冷得很,即便春日渐暖仍瑟瑟发抖。
早晚要把印小三那块地弄到手,那边的稻田、棉田和沃土正是我急需的。
终日忙碌让他无暇思及儿女情长,但这夜他偏要去见个女子。
子夜时分,天地漆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