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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怕鬼的体修与跑调的乐修

指尖的碎玉突然硌了掌心一下时,云逸刚踏出石林禁制的最后一步。那枚从石林缝隙里捡来的青白玉碎,前一刻还凉得像浸在溪水里,此刻却骤然发烫,烫得他指腹发麻——紧接着,眼前的石林突然像被浓墨晕染,天旋地转的扭曲感不是来自空间,反倒像有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魂魄,狠狠晃了晃。

等他勉强稳住神,鼻尖先撞上一股驳杂的香气。不是单一的浓郁,是清甜的灵草香裹着老树根的醇厚,混着湿润泥土的腥气,甚至还飘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像把一整座山林的气息都揉在了一起。他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喷嚏没打出来,倒先感觉到脚下的松软——不是石板路,是铺着厚厚腐叶的土地,指尖按下去,能摸到叶片下潮湿的土粒,凉丝丝地粘在指缝里。

“这是……”云逸睁开眼,瞳孔微微收缩。

眼前是片被灵气泡得发亮的药田。灵雾像轻纱似的贴在田埂上,沾在他的锦袍下摆,凉得像露水。田垄里的灵药长得肆意,朱果挂在枝头,果皮泛着蜜色的光,凑近了能看见上面细小的绒毛;更远处的“月心草”叶片是半透明的,叶脉里流动着淡金色的光,风一吹,叶片相撞的声音像碎玉相击。再往远,一汪灵泉从石缝里涌出来,水流落在池子里,溅起的水花都是七彩的,映得周围的古木树干上,都晕着一层淡淡的虹光。

“秘境核心药园?”云逸摸了摸发烫的玉碎,又弯腰捡起半埋在土里的青铜碎片——锈迹斑斑的边缘刻着几道扭曲的纹路,指尖刚触到,就像碰到了烧红的铁丝,一股微弱却古老的波动顺着指尖往上窜,和石林禁制的气息像同出一源的溪流,却更沉、更冷。“我不是该去外围吗?这路痴体质……又触发什么奇怪的空间bug了?”

他不知道,那枚被他随手揣进怀里的青铜碎片,正随着他的脚步,悄悄散发着几不可察的微光。

与此同时,秘境的另一头,墨渊正用指节重重抵着眉心。

他站在一座废弃的祭坛上,脚下的青石板裂得像蜘蛛网,每一道裂纹里都嵌着暗褐色的锈迹,不知道是岁月的痕迹,还是别的什么。身上的墨色锦袍沾了些尘土,袖口绣着的阵纹暗线却依旧清晰,只是他的手指攥得太紧,指节泛白,连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不是怕,是疼。

疼惜。

祭坛中央的残阵像块被摔碎的琉璃,灵纹黯淡得几乎看不见,却依旧能看出原本的轮廓:无数细密的纹路交织成星图的形状,东方缺了一块,像被硬生生掰掉的角,北斗的位置更是乱成一团,像被风吹散的墨痕。墨渊围着残阵转了三圈,脚步越来越快,嘴里念念有词,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周天星辰引灵阵……引青龙星宿力的节点在这里断了,北斗枢机的纹路被蛮力拧成了死结——这是谁干的?!”

他蹲下身,指尖的灵光像游丝般的银线,轻轻搭在裂纹上。那光顺着纹路爬动,每碰到一处断点,就颤一下,像在给残缺的玉璧补痕。他完全忘了秘境试炼的目的,眼里只有这摊“不完美”的阵:“这里该绕个弧,像新月的弧度才对……还有这里,灵力要顺着纹路基底走,不能硬穿……”

指尖的银线刚把最后一道断点连起,残阵突然嗡鸣了一声。

云逸正咬着颗朱果,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时,脚下突然传来细密的震颤。

不是轻微的晃,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闷响,像有头巨兽在翻身。他手里的朱果核刚吐出去,天空的灵雾就开始翻涌,原本温顺的灵气突然变得狂暴,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怀里的青铜碎片骤然发烫,烫得他胸口发疼,紧接着,一道柔和的光从碎片里涌出来,像个透明的罩子,把他裹在了里面。

“搞什么?”云逸攥紧碎片,抬头看向天空——那里的空间正在扭曲,像被揉皱的纸。

同一瞬间,墨渊猛地往后跳开。

残阵亮起的光比他想象中亮百倍,银白的光顺着他补的纹路炸开,哪怕只有短短一瞬,也像有人在祭坛上点燃了一盏星辰灯。磅礴的空间之力扑面而来,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墨渊的锦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看着被光芒吞没的双手,脸色瞬间惨白:“糟了!这阵……还留着传送功能!”

光芒裹着他,像裹着一片落叶,瞬间消失在祭坛上。

再次落地时,云逸先闻到了一股腐臭。

不是药园的清香,是潮湿的腐木混着淡淡的血腥气,呛得他忍不住咳嗽。眼前的黑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沾在皮肤上,凉得像无数根冰丝缠上来,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耳边是呜呜的风声,不是自然的风,像有无数人贴在耳边哭,声音忽远忽近,时而尖细如指甲刮石头,时而低沉如闷雷滚过地底。

“这是……”云逸刚站稳,就看见旁边杵着个“铁塔”。

那是个身高近两米的青年,穿着黑色无袖短褂,古铜色的肌肉线条像被铁匠敲出来的,每一块都绷得紧紧的,仿佛藏着用不完的力气。背后背着把门板似的巨剑,剑身上刻着粗犷的火焰纹,剑柄被摩挲得发亮——可就是这么个看着能一拳打碎巨石的体修,此刻却脸色发白,眼神飘忽不定,盯着黑雾深处的目光里满是躲闪,甚至攥着剑柄的手,指节都在微微发抖。

“咳!”青年干咳一声,试图让声音听起来浑厚,却没忍住往旁边挪了挪——旁边站着个穿淡紫色留仙裙的女子,怀里抱着张七弦琴。琴身是温润的紫檀木,弦是银白色的,女子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正无意识地拨着弦,发出“叮叮”两声走调的音,像珠子掉在石板上,还弹错了位置。

女子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冲他浅浅一笑,眉眼弯弯的,气质像山谷里的幽兰,只是笑容里带着点紧张,指尖拨弦的动作更乱了些。

云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墨渊正扶着额头站稳,锦袍上沾了些黑雾带来的灰,脸色比在祭坛时还黑,眼神却锐利得像刀子,扫过青年和女子,最后落在云逸怀里露出来的青铜碎片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四人面面相觑的瞬间,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砸进脑海,没有感情,像铁器在石板上摩擦:“临时征召。秘境试炼者云逸、墨渊,除魔卫道者赤焰、苏婉清,编入丙字柒叁号小队。任务:探查鬼哭渊外围怨灵异动,清除威胁。完成奖宗门贡献五十,抗拒者——抹杀。”

最后两个字像冰锥,扎得人耳膜发疼。

赤焰最先反应过来,他攥紧巨剑,努力挺直背脊,古铜色的肌肉绷得更紧了,声音却还是有点发飘:“咳,我乃体修赤焰,金丹初期。二位……怎么称呼?”说“金丹初期”时,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又像是在确立“队长”的身份。

“墨渊,阵法学徒,筑基。”墨渊的目光已经飘到了鬼哭渊入口的黑雾上——那里的怨气纹路乱得像团麻,看得他指尖又开始发痒,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云逸,炼丹师,炼气。”云逸露出个腼腆的笑,悄悄把青铜碎片往怀里塞了塞,碎玉的凉意和碎片的暖意隔着布料传来,有点古怪。

苏婉清对着三人浅浅一礼,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风声:“小女子苏婉清,乐修,筑基。略通音律,愿以琴音助各位宁心静气。”话音刚落,她指尖一滑,“铮——!”

一声刺耳的噪音炸开,像生锈的锯子割着木头,又像开水浇在冰面上。

赤焰吓得浑身一哆嗦,巨剑哐当撞在地上,他自己都没察觉,脚步往后挪了半寸。云逸和墨渊的嘴角,几乎同时抽了一下。

黑雾像活物似的缠上来时,云逸终于明白“鬼哭渊”这名字不是噱头。

那雾凉得刺骨,沾在皮肤上像有无数细针在扎,鼻尖萦绕的腐臭味里,又多了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闻得人胃里发紧。远处的呜咽声越来越近,偶尔还夹杂着“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有人用指甲刮着石壁,听得人头皮发麻。

赤焰走在最前面,脚步却虚浮得很,巨剑被他攥得死死的,指腹都磨出了红痕。“不过是些残魂怨念,何足道哉!”他大声喊着,声音却有点发颤,不知道是喊给队友听,还是喊给自己,“待我……”

“嗷——!”

黑雾突然翻涌起来,数十道半透明的影子从雾里钻出来。那些影子像被水泡胀的布偶,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手臂细长如枯骨,尖啸着扑了过来。阴冷的气息瞬间笼罩四人,云逸甚至能感觉到,那些影子掠过脸颊时,带来的刺骨寒意。

“来了!”赤焰的脸瞬间白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他身体一矮,像块巨石似的猛地躲到了苏婉清身后,声音都带上了颤音,“苏……苏师妹!快!你的安魂曲!”

苏婉清也被吓得不轻,怀里的古琴差点脱手。她深吸一口气,纤纤玉指猛地按上琴弦——

“叮叮咚咚……哐!吱嘎——!”

没有悠扬的琴音,只有一顿杂乱无章的声响。时而尖锐得像玻璃破碎,时而沉闷得像锤子砸在棉花上,还有几道音高得离谱,像有人掐着嗓子尖叫。那声音钻进耳朵里,比怨灵的尖啸还让人难受。

扑在最前面的怨灵突然顿住了。

它扭曲的身体僵在半空,黑洞洞的眼眶里似乎闪过一丝“疑惑”,紧接着,整个影子开始冒烟,像被烈火燎过的纸,发出“滋滋”的声响。没等它反应过来,那杂乱的音波再次扫过,它的身体瞬间蜷缩起来,发出一声比之前更凄厉的惨嚎,然后……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一道、两道、三道……

不过眨眼的功夫,扑上来的怨灵,竟然全被这“魔音”涤荡得干干净净,连带着周围的黑雾,都淡了些。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赤焰从苏婉清身后探出头,嘴巴张得能塞进个拳头,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震惊。墨渊盯着空荡荡的山谷,又转头看向苏婉清怀里的古琴,一向锐利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世界观受到冲击”的茫然。云逸默默捂住了耳朵,眼神放空,仿佛在思考“为什么跑调的琴音能除灵”这种哲学问题。

苏婉清放下琴,俏脸微红,手指绞着裙摆,声音越来越小:“抱歉……小女子技艺不精,惊扰各位了。”

“技艺不精?”赤焰猛地跳出来,指着苏婉清,声音都在发抖,“你这琴音能把怨灵震散!还叫技艺不精?!”

“这不合常理。”墨渊终于找回了声音,他往前走了两步,盯着古琴的弦,眼神里满是探究,“乐修除灵靠的是音律共鸣,可你这琴音……没有任何章法,却能直接震荡魂体本源,这像……”他顿了顿,想不出合适的词。

“像用锤子砸核桃,不管姿势对不对,砸开就行。”云逸补充道,他放下捂耳朵的手,看向苏婉清,“看来苏姑娘的‘略通音律’,和墨兄说的‘略懂阵法’一样,都是谦虚啊。”

墨渊没反驳,只是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看见,远处更深的黑雾里,两道猩红的光突然亮了起来。

那光像两盏快灭的灯笼,悬在黑雾深处,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隐约能感觉到,一股比之前怨灵狂暴百倍的气息,正从那里蔓延开来,带着贪婪和暴虐,像蛰伏的野兽,盯上了这四个“奇怪”的猎物。

云逸怀里的青铜碎片,又开始发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