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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鹰峡伏击一案,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下一瓢冷水,瞬间引爆了整个京城。天子脚下,悍然袭击凯旋王师,此等行径,无异于谋逆!皇帝龙颜震怒,连下三道严旨,责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限期破案。

然而,案情却远比想象中复杂。擒获的匪徒皆是死士,受尽酷刑也咬紧牙关,只说是受“北地豪商”重金雇佣,对其身份一无所知。至于那被毁的“康王余孽重要证物”,更是死无对证。线索似乎全部断在了落鹰峡的悬崖峭壁之上。

朝堂之上,暗流汹涌。有人弹劾边军疏于防范,有人质疑萧策是否借题发挥、清除异己,更有人将矛头隐隐指向与康王案有牵连、却尚未倒台的几位官员。各方势力角逐,互相攻讦,一时间乌烟瘴气。

镇国公府却大门紧闭,谢绝一切访客。萧策以“伤势未愈,需静养”为由,连早朝都免了,仿佛真的置身事外。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位冷面国公并未闲着。每至深夜,总有一些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府中,又悄无声息地离去。

明府内,气氛同样凝重。明砚之下朝回来,眉头总是紧锁。他虽未直接卷入此案,但身为户部尚书,掌管钱粮,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波及到他。更何况,他心知肚明,那场伏击绝非寻常匪类所为,其目标恐怕不仅仅是证物,更是萧策本人,甚至可能牵扯到更深的阴谋。

这日深夜,万籁俱寂。明砚之书房内的灯火却依旧亮着。他屏退左右,独自对着一盏孤灯,手中摩挲着那张画有梅花爪印的无字纸条,面色阴晴不定。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叩叩”声,如同夜鸟啄窗。

明砚之眼神一凛,沉声道:“何人?”

“故人来访,叨扰明兄了。”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明砚之心中一震,是萧策!他竟深夜潜行而来!

他立刻起身,悄无声息地打开书房暗门。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正是萧策。他依旧穿着夜行衣,面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

“萧兄,你伤势如何?怎可深夜冒险前来?”明砚之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担忧。

“皮外伤,无碍。”萧策摆摆手,目光扫过书案上那张纸条,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明兄已收到在下的‘谢礼’了。”

明砚之苦笑一声,将纸条收起:“萧兄何必言谢。只是……落鹰峡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竟如此猖狂!”

萧策冷笑一声,眼中寒光闪烁:“还能有谁?狗急跳墙之辈罢了。康王虽倒,其党羽未尽,朝中亦有人不愿见我安然回京。那批证物,关乎几条大鱼的身家性命,他们自然要拼死一搏。”

“可有证据?”明砚之急切地问。

“证据?”萧策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死士牙中的毒囊,滚木上刻意磨去的印记,皆是证据,却也都是废纸。对方行事缜密,早有准备,岂会留下把柄?”

“那……难道就任由他们逍遥法外?”

“自然不会。”萧策语气转冷,“他们既敢伸手,就要有被剁掉爪子的觉悟。证据虽无,但人还在。顺藤摸瓜,总能揪出几条毒蛇。”

他顿了顿,看向明砚之,语气凝重:“明兄,我今日前来,一是为谢你提醒之恩(他意指明薇通过纸条传递的预警),二是要提醒你,经此一事,对方必已警觉。你我在明,敌在暗,日后行事,需更加小心。尤其……要保护好府上千金。”

明砚之心中一紧:“萧兄的意思是……他们会针对薇儿?”

“不得不防。”萧策沉声道,“对方既知我能从落鹰峡脱身,必会怀疑有人提前报信。而能提前知晓其埋伏地点者,寥寥无几。令嫒……或许已引起某些人注意。”

明砚之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发白。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不过明兄也不必过于忧心。”萧策话锋一转,“对方目前重心在我身上,暂时还无暇他顾。况且,陛下虽未明言,心中亦有疑虑,短时间内,他们还不敢在京城再掀风浪。当务之急,是稳住朝局,剪除其羽翼。”

“萧兄有何打算?”

“引蛇出洞。”萧策眼中精光一闪,“他们想让我死,我偏要活得更好。明日,我便会上奏陛下,以‘边关初定,需稳固防务’为由,奏请重组镇北军,并清查北境各州府钱粮军备。届时,必有人坐不住,跳出来阻拦。而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明砚之瞬间明白了萧策的意图。这是要以退为进,以整顿边务为名,行清查康王余党、打击政敌之实!此举风险极大,但若成功,便可连根拔起潜在威胁!

“此计虽妙,但恐树敌太多……”明砚之有些犹豫。

“树欲静而风不止。”萧策语气决然,“既已为敌,何惧再多?唯有雷霆手段,方可震慑宵小。明兄,户部钱粮乃是关键,届时还需你鼎力相助。”

明砚之沉吟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萧兄放心,为国除奸,砚之义不容辞!”

“好!”萧策拍了拍明砚之的肩膀,“此外,还有一事相托。我怀疑,对方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宫中……亦有其眼线。万寿节巨鹰发狂,落鹰峡埋伏精准,恐非巧合。明兄在宫中有些人脉,还需留意一二。”

明砚之神色凝重地应下。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许久,直至东方微白,萧策才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去。

明砚之独坐书房,心潮起伏。他知道,从今夜起,明府已彻底与萧策绑在了一起,踏上了一条充满荆棘与危险的道路。而这一切的源头,竟或多或少,都与自己那个看似懵懂的女儿有关。

他走到窗边,望着女儿院落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忧虑与决绝。无论如何,他必须保护好这个家,保护好薇儿。

与此同时,京城某处隐秘的宅邸深处,一间暗无天日的密室内,几个人影正在灯下密谋。

“废物!一群废物!落鹰峡天罗地网,竟还让他活着回来了!”一个苍老而阴鸷的声音低吼道。

“国公恕罪!那萧策实在狡诈,似乎早有防备,而且武功之高,远超预料……”另一个声音战战兢兢地回道。

“早有防备?哼!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查!给老夫彻查!看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是……另外,萧策回京后闭门不出,但据眼线回报,镇北军旧部近日调动频繁,他恐怕……要有大动作了。”

“动作?他还想怎样?陛下虽未深究,但心中岂无芥蒂?他若敢轻举妄动,便是自寻死路!”

“国公,不可不防啊!萧策手握重兵,在军中威望极高,若他真以整顿边务为名,清查各州,只怕……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啊!”

密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良久,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狠厉:“既然他非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们了!传令下去,启动‘暗桩’,严密监视萧策及与其往来密切之人,尤其是……明砚之那边!他那个女儿,似乎有些邪门,给老夫盯紧了!一有异动,立刻回报!”

“是!”

“还有,宫里那边……让她最近安分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妄动!”

“奴才明白!”

灯火摇曳,映照出几张扭曲而阴沉的脸。一场更加凶险的暗战,已在黑夜中悄然拉开了序幕。而明薇那特殊的能力,正如萧策所预料的那样,已然引起了黑暗中那双眼睛的注意。命运的齿轮,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再次咔哒作响,转向更加不可预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