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工明确,萧何立刻去联络夏侯婴、周勃、曹参等人。扶苏和李易则根据萧何的指点,先行前往刘季家人居住的区域,准备给这位高祖皇帝来个“惊喜”,要是刘季这条大鱼跑了,将来有点麻烦。
刚转到刘家附近的小巷,扶苏正琢磨着怎么开口,一声雷鸣般的咆哮突然炸响:
“呔!哪里来的小贼!光天化日之下想干啥?敢对俺大哥家下手?!”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络腮胡子乱糟糟的大汉,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和高粱发酵的汗味,手里还提着一根沾着油星的烧火棍,双目赤红地冲了过来!
正是刚跟刘季喝了一顿大酒,恰好路过“大哥”家附近的樊哙!他一见扶苏似乎在刘家门外张望打探,身后还有个怪模怪样的李易,脑子里被酒精一冲,只有一个念头:抓大哥家小的坏人!
扶苏还没来得及解释,那根粗大的烧火棍已经带着破空声搂头盖脸砸了下来!力度十足!
“哼!”扶苏不惊反喜。
半个月的苦修,他早已今非昔比!就在棍风及体的瞬间,他丹田内真气流转,一股无形的力量自然而然地流转全身。
他甚至没怎么大幅度动作,只是脚下步伐一错,身形如同游鱼般轻巧地避开了棍子的落点,同时左手看似随意地向上拂去。
“铛!”
一声闷响,如同拍在厚厚的棉絮上,又带着金石碰撞的余音。只见扶苏手掌边缘,一层朦胧柔和的白色光晕流转,轻描淡写地便将那势大力沉的一击稳稳托住!那棍子像是砸进了凝固的白玉里,再难寸进。
樊哙只觉虎口剧震,仿佛砸中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万载玄冰!烧火棍脱手飞出老远。他还没来得及震惊,扶苏右手已如鬼魅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他挥棍的手臂脉门!
“嗷——!”樊哙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带着冰凉气息的劲力透臂而入,整条胳膊瞬间酸麻无力。
他想挣扎,却如同蚍蜉撼树。扶苏顺势一带一扭,脚下巧妙一绊。
“砰”!
尘土飞扬。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樊哙,以一个极其标准的狗啃泥姿势,面朝下被按在了干燥滚烫的地面上,动弹不得!速度快得他连反应都来不及!
李易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慢悠悠地挥挥手,一股无形的气流把弥漫起来的灰尘精准地推开了几尺:“这身手,卖狗肉可惜了,抓猪应该挺利索?”
这话一出,樊哙的怒意如火山爆发,酒彻底上头了!脸贴在滚烫的地面,嘴里叫嚣着:“旁边那个小白脸,你很拽啊!!有本事出来单挑啊!”此刻,他脸颊涨红如猪肝,眼珠子瞪得铜铃般大,扶苏差点按不住他。
“?”
李易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脸:“啊,我吗?”
“说的就是你,这么拽,让我起来和你单挑!!”
“扶苏,那就随他的愿,让他起来吧!”
“啊啊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樊哙已如猛虎下山般扑来。他双臂张开,脚步沉重有力,眼看就要揪住李易的衣领。可李易却纹丝不动,嘴角的微笑不变,仿佛在看一只扑火的飞蛾。
就在樊哙的拳头即将触及的刹那,李易指尖一捺,精准地点在樊哙的拳头上,此时的樊哙无论如何用力,自己的拳头就像是泥牛入海竟是一动也不能动,在他眼中李易一瞬间变成了万米高的巨人,那一指竟是比整座县城都要大。
只听“噗通”一声闷响,樊哙那庞大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栽倒,重重摔在泥地上。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从出拳到倒地,不到三个呼吸。
李易嗤笑一声,掸了掸衣袖,幽幽道:“服了吗?”
樊哙瘫在地上,这下他的酒彻底醒了,心中大骇:“我的娘咧!这小白脸……啥来头?刚刚那一手……是妖法是仙法?怎么看怎么邪乎!”
“兄……兄弟!”樊哙憋得满脸通红,瓮声瓮气地喊,“好汉饶命!是俺喝高了,没看清是贵人!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扶苏看他服软了,心里也觉得好笑:“我叫扶苏。大秦长公子扶苏。你刚才要打杀的,是我的老师。”
“啊?!”樊哙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长……长公子?!沛县这鸟地方来了个公子,还被自己当成绑匪还想和人师徒动手?!他感觉自己脑袋瓜子嗡嗡的,比喝了一桶酒还晕,“公子恕罪!俺樊哙有眼无珠!该打!该打!”
扶苏见他认错干脆,把他拉起来,顺手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行了,不知者不罪。你这一腔热血倒是难得。我并非歹人,此来是奉朝廷之命,征召刘季亭长和你等有才之士前往咸阳任太子属官,共创大业。刚才正是来找刘家告知此事。”
樊哙一听,脑子里的晕乎瞬间被巨大的狂喜取代!“啥?让俺……还有俺大哥去咸阳?去当太子爷的官?”巨大的馅饼再次砸晕了一个!这感觉比赢了一年卖狗肉的钱还爽!“没问题!公子放心!俺大哥最听俺的!俺保证!俺们肯定去!俺樊哙这条命以后就是公子的了!刀山火海,一声招呼!”他拍着自己厚实的胸膛,砰砰作响,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好!我等着看你的勇猛!”扶苏笑着点头,“快去醒醒酒,通知你大哥和其他兄弟,收拾行囊,准备跟我们走。家眷也带上。”
“得令!”樊哙像打了鸡血一样,捡起棍子,屁颠屁颠就往刘季常去的酒馆方向跑。
而当樊哙那打雷般的嗓门在街头巷尾宣扬着“好消息”、“同去咸阳吃皇粮”的惊天大消息时,大汉王朝的高祖皇帝——泗水亭长刘季,正在路边一个简陋的茶摊上,听着三教九流的八卦,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当他听到“扶苏”、“咸阳”、“征召”、“带上家眷”这些关键词如同天女散花般砸过来,尤其是听到自己名字和家眷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时,刘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极其强烈的不安和……本能恐惧的感觉,毫无征兆地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每次被债主堵门、或者预感要大祸临头前都有!仿佛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尖叫:快跑!快跑!离开这里!去他妈的咸阳!那地方不能去!去了要出事!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