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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冷面王爷的穿越小医官 > 第99章 茗香宴上的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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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的格局与靖王府的冷硬肃杀截然不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移步换景,处处透着江南园林的精致风雅。引路的侍从步履轻缓,态度恭谨,连空气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与书卷气,宁静得仿佛与世无争。

萧煜一身墨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行走间自带一股沙场淬炼出的凛然气场,与这柔美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形成了一种压迫性的存在感。

苏澈跟在他身侧,依旧是那身青衫,面容平静,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沿途的景致与偶尔遇到的、看似随意实则位置刁钻的护卫。

侍从将二人引至一处临水而建的精舍。精舍四面开窗,垂着竹帘,窗外是半池残荷,几尾锦鲤悠游其间,更远处是一片疏朗的竹林,环境极为清幽。

齐王萧熠已等在精舍内。他未着亲王常服,只穿了一身雨过天青色的直缀,玉冠束发,手持一卷书册,正临窗而立,望着池中游鱼。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脸上漾开温润如玉的笑容,仿佛能驱散秋日的薄凉。

“三弟,你来了。”他亲切地唤着萧煜的排行,目光随即落在苏澈身上,笑意更深,“这位便是苏先生吧?果然气度不凡,快请入座。”

精舍内除了齐王,果然只有两名清客模样的文士,见礼后便安静地坐在下首,并不多言。

众人分宾主落座,侍女排着队,悄无声息地奉上香茗与四色精巧茶点。茶是上好的庐山云雾,汤色清碧,香气清幽。

“听闻三弟不喜繁文缛节,故今日只备清茶淡盏,你我兄弟闲话家常,也正好向苏先生请教些养生之道。”齐王执起茶盏,姿态优雅,语气温和。

萧煜端起茶盏,略一沾唇便放下,淡淡道:“王兄雅兴。本王一介武夫,于风雅之事上,怕是难与王兄唱和。”

“诶,三弟过谦了。”齐王摆手笑道,“你于军阵之道乃是国士,风雅不过是闲暇消遣,岂能相提并论。说起来,前日太后寿宴,多亏了苏先生妙手回春,才免去一场风波。苏先生年纪轻轻,医术竟如此精湛,不知师承何方高人?”

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到了苏澈身上,看似随意,实则焦点凝聚。

苏澈放下茶盏,从容应道:“王爷谬赞。在下医术粗浅,不过是家中曾有些许残破医书,自幼翻阅,加上后来游历四方,偶得几位乡野郎中指点,东拼西凑,不成体系。至于师承,实在惭愧,并无名门可依。”他将之前的说辞再次搬出,语气不卑不亢。

“哦?乡野郎中原也多有奇人。”齐王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显然并不完全相信,却也不深究,转而道,“先生过于自谦了。

能于顷刻间辨明诡谲之毒,绝非‘东拼西凑’可达。本王对医术亦有涉猎,曾读《黄帝内经》,有云‘上工治未病’,不知先生对此有何高见?”

这是一个陷阱。若苏澈只是泛泛而谈,便坐实了“无真才实学”之名。若他高谈阔论,又可能暴露其思维与当世医理的迥异。

苏澈心念电转,沉吟片刻,道:“《内经》所言极是。‘治未病’之要,在于洞察先机,防微杜渐。譬如行军布阵,知己知彼,料敌于先,方能百战不殆。医术亦然,需明人体阴阳五行之变,察外邪七情之侵,于病症未显或初露端倪时,便调其偏颇,固其根本。这不仅是用药施针,更在于引导世人起居有常,饮食有节,心境平和。若人人知此,则病患自减,此方为‘上工’之道。”

他巧妙地将医学理论与萧煜熟悉的军事理论类比,既回答了问题,显得见解不凡,又将话题隐隐拉回萧煜可控的领域,不着痕迹地化解了齐王的第一波试探。

齐王抚掌轻赞:“妙!以兵法喻医理,别开生面,足见先生思维之活络,见识之广博。”他话锋随即一转,看似关切地看向萧煜,“三弟,你常年征战,身处苦寒边陲,听闻此次回京前,边境又起摩擦,还受了些伤?如今可大好了?有苏先生这等良医在身边,想必无虞。”

这话明着关心,暗里却点出了萧煜的兵权、边患、以及与苏澈关系的亲近,信息量极大。

萧煜神色不变,语气平稳:“劳王兄挂心,小伤而已,早已无碍。边陲安宁,乃将士用命,陛下天威所致,本王不敢居功。至于苏澈,”他看了苏澈一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于医术确有独到之处,留在王府,于本王、于王府上下,皆有益处。”

他直接肯定了苏澈的价值,并明确将其划归为自己的“所有物”,态度强硬地挡住了齐王可能伸出的触角。

齐王笑容不变,仿佛只是随口一问:“那便好,那便好。三弟为国操劳,身边能有得力之人辅佐,为兄也安心些。”他执壶为萧煜添了茶,状似无意地叹道,“说起来,这京城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暗流涌动,有时知人知面不知心。便如当年一些旧事,牵扯甚广,看似尘埃落定,谁知底下埋着多少枯骨冤魂?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卷入其中,万劫不复啊。”

精舍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那两名清客低眉垂目,如同泥塑木雕。

苏澈的心猛地一跳。来了!齐王终于将话题引向了“旧事”!

萧煜端起新添的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冷峻的眉眼,声音透过水汽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王兄久居京城,对其中关窍自然比本王清楚。不过,本王行事,向来只问是非,不畏艰险。枯骨若真有冤,翻出来见见天日,又何妨?”

齐王凝视着萧煜,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多了几分郑重:“三弟快人快语,魄力非凡。为兄佩服。只是……翻案二字,谈何容易?需得人证、物证俱全,更要时机得当。否则,打草惊蛇,非但不能沉冤得雪,反而会引来更猛烈的反噬,牵连更多无辜。”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苏澈,意有所指。

苏澈瞬间明白了齐王的潜台词:他知道自己在查案,他在警告,也在展示自己的力量——他清楚其中的风险,甚至可能掌握着某些关键。

“王兄似乎对‘旧事’颇有感触?”萧煜直接点破。

齐王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那温润的嗓音里透出一丝锐利:“三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有些案子,年代久远,线索难寻。但若方向对了,总能找到一些……被遗忘的蛛丝马迹。譬如,某些被认为早已消失的人,或许并未走远;某些被认为无法撼动的靠山,或许也并非铁板一块。”

他顿了顿,看着萧煜和苏澈,一字一句道:“关键在于,选择什么样的盟友,走什么样的路。孤军奋战,智者所不取。”

这是赤裸裸的暗示与招揽!齐王在表明,他手中有关于旧案的线索(可能包括柳絮),他有能力对付某些“靠山”(可能指向太子或其背后的势力),他在邀请萧煜和苏澈与他合作!

精舍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竹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以及池鱼跃出水面的轻微响动。

萧煜没有立刻回答,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温热的瓷杯边缘,目光深沉,仿佛在权衡。苏澈也屏息凝神,他知道,接下来的回应,将直接影响未来局势的走向。

这场看似风雅的品茗会,此刻才真正露出了它锋芒毕露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