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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的劫后余生感瞬间被帐外的刀兵喧嚣击得粉碎!副将周莽在这个节骨眼上带兵包围医营,其心可诛!

秦风脸色铁青,眼中刚刚褪去的血色再次涌上。他猛地直起身,对帐内亲兵厉声喝道:“守住帐门!没有我的命令,天王老子也不许放进来!惊扰王爷者,格杀勿论!”

“是!”亲兵们轰然应诺,刀剑出鞘,瞬间在帐门口结成一道森然的防线,杀气腾腾。

秦风又猛地看向几乎虚脱的苏澈,眼神锐利如刀:“你!可能稳住王爷情况?”

苏澈强撑着站直身体,咬牙道:“需立刻用药!清热消炎,防止邪毒内陷!人参吊命!还需烈酒持续擦拭腋下、额头降温!”他快速报出几个药名和剂量。

“李大夫!”秦风吼道。

李大夫早已吓傻,此刻才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去抓药煎药。

秦风又看向苏澈,语气森寒:“你就在此,寸步不离!王爷若有任何差池,我第一个剐了你!”说完,他按着刀柄,大步流星地朝帐外走去,玄色披风在身后扬起一道决绝的弧度。

帐帘掀开又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却隔绝不了那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苏澈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颤抖和精神的极度疲惫。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王爷的生死,医营的存亡,甚至他自己的命运,都系于这接下来的每一刻。

他立刻指挥还能动弹的医徒:“快!用烈酒为王爷擦拭身体降温!动作要轻!”他自己则再次检查伤口包扎情况,确认没有新鲜渗血。

帐外,秦风的声音冰冷如铁,穿透夜色:“周副将!深夜带兵擅闯医营重地,意欲何为?!”

一个粗犷而带着几分倨傲的声音响起,正是周莽:“秦统领!末将听闻王爷遇刺重伤,心急如焚,特来探望!王爷乃三军之主,安危关乎大局,末将岂能不来?!还请秦统领让开,让末将亲眼见到王爷安好,方能安心!”

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咄咄逼人。

秦风冷笑:“王爷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周副将的心意,本统领代王爷心领了!请回吧!”

“静养?”周莽提高了声调,带着质疑,“末将怎么听说,王爷伤势极重,危在旦夕?而且……营中尚有流言,说王爷此次遇刺,恐与营中奸细有关!医营之内,人员混杂,末将身为副将,负有整肃军纪之责,必须立刻面见王爷,并清查医营,揪出奸细,以保王爷万全!”

“奸细?”秦风的声音寒意更甚,“周副将从何处听来的流言?王爷安危自有亲卫营负责,不劳周副将费心!清查医营?没有王爷手令,谁给你的权力?!”

“秦统领百般阻挠,莫非……王爷真的出了意外?或是这医营之中,真有不可告人之秘?!”周莽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逼迫意味,“今日若见不到王爷,末将难以向三军将士交代!众将士!随我进去迎请王爷!”

“锵啷啷!”帐外顿时响起一片兵器碰撞之声,显然周莽带来的人马准备硬闯!

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点!大战一触即发!

帐内,苏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旦冲突爆发,后果不堪设想,刚刚做完手术的王爷必定受到惊扰,生机渺茫!

就在这时,李大夫颤巍巍地端着刚煎好的药进来了,听到外面的动静,吓得手一抖,药碗差点摔了。

苏澈连忙接过药碗,眼神锐利地看向李大夫,压低声音急促道:“大夫!王爷必须立刻用药!外面情况危急,能否稳住王爷,关乎所有人的性命!您德高望重,此刻必须站出来!”

李大夫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我……我……”

“没时间犹豫了!”苏澈语气坚决,“您只需告诉外面,王爷刚服了药睡下,受不得丝毫惊扰!若强闯惊驾,一切后果由周副将承担!咬死这一点!”

李大夫看着榻上面如金纸的王爷,又看看眼前这个眼神沉静得可怕的少年,一咬牙,似乎被注入了一丝勇气。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帘走了出去!

“住手!”李大夫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虽然还有些发颤,却成功地让外面剑拔弩张的双方停顿了一瞬。

“周副将!秦统领!”李大夫站在两拨人马中间,朗声道,“王爷伤势已暂时稳定,刚服了安神药睡下!王爷此刻最需静养,受不得半点惊扰!尔等在此动刀动枪,若是惊了王爷驾,导致伤势恶化,这责任谁来承担?!周副将,你担待得起吗?!”

他最后一句,直接对准了周莽。

周莽显然没料到一向唯唯诺诺的李大夫敢如此说话,愣了一下,眯起眼睛:“李大夫,你保证王爷真的无碍?若是谎报军情……”

“老夫以项上人头担保!”李大夫豁出去了,梗着脖子道,“王爷确实需要静养!周副将若真为王爷着想,就请立刻退去!一切待王爷苏醒自有决断!若执意要闯,那就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秦风立刻接口,刀锋直指周莽:“周莽!李大夫的话你可听清了?还要硬闯吗?!”

周莽脸色变幻不定。他原本听闻王爷重伤濒死,想来个“趁乱逼宫”或至少确认情况,掌控局面。没想到却被挡在这里,里面情况不明,李大夫又如此强硬担保,他若再硬闯,就是明目张胆的惊驾和叛乱了。眼下王爷积威犹在,亲卫营又战力强悍,他并没有十足把握。

权衡片刻,周莽忽然哈哈一笑,收刀入鞘:“既然是李大夫担保,王爷需要静养,那末将自然不敢惊扰。我等也是关心则乱,既然如此,末将便在营外等候,直到王爷苏醒!”

他话虽如此,却并未真正退去,而是带着人马后退了一段距离,依旧将医营隐隐包围着,显然打着就近监视、等待时机的主意。

危机暂时缓解,但并未解除。

秦风冷哼一声,令亲卫严密戒备,自己也退回帐内。

帐内,苏澈正小心翼翼地用软勺将温热的药汁一点点喂入萧煜口中。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纷争都与他无关。

秦风看着这一幕,再看看榻上呼吸似乎平稳了些许的王爷,紧绷的神色稍缓。他看向苏澈的目光,复杂到了极点。这个少年,方才展现了起死回生般的骇人医术,此刻又如此沉静,竟能在这种环境下专注救治。

“情况如何?”秦风低声问。

“药喂下去了。”苏澈头也没抬,声音疲惫却清晰,“但今夜至明日清晨是最危险的时候,高热和感染几乎不可避免。需要有人不间断看护,随时准备物理降温和更换药物。”

“物理降温?”秦风皱眉。

“就是用冷毛巾或烈酒擦拭额头、腋下等处。”苏澈解释,“我会守在这里。”

秦风深深看了他一眼:“好。你需要什么,直接说。”此刻,他已将苏澈视为了保住王爷性命的最大希望。

夜色深沉,帐外是虎视眈眈的周莽军队,帐内是命悬一线的王爷和精疲力竭的医者。

苏澈守在榻前,一遍遍地为萧煜擦拭降温,观察着他的呼吸、脉搏和体温变化。李大夫和几个可靠的医徒在一旁协助,准备汤药。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后半夜,萧煜果然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甚至开始出现轻微的胡话和抽搐。

“加大降温!参汤续上!”苏澈声音沙哑,却依旧镇定,指挥若定。

所有人在他的指挥下,如同精密仪器般运转着。

天快亮时,萧煜的高烧终于退下去一些,呼吸也似乎平稳了不少。

所有人都稍稍松了口气。

苏澈累得几乎睁不开眼,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他靠在榻边,准备闭目养神片刻。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而无力的手,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

苏澈猛地一惊,睁开眼。

只见榻上的萧煜,不知何时竟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寒眸因为高热和虚弱而显得有些朦胧,却依旧锐利,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是……你?”萧煜的声音极其微弱,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苏澈心中巨震,连忙俯下身:“王爷,您醒了?感觉如何?不要说话,保存体力。”

萧煜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落在自己胸口的包扎上,又看向苏澈疲惫不堪、眼窝深陷的脸,以及……自己抓住他手腕的手。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松开手,反而极其轻微地收紧了手指,虽然无力,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吐出几个几乎听不见的音节。

苏澈将耳朵凑近。

只听萧煜用尽力气,气若游丝地说道:

“……守好…………谁……也别信……”

话音未落,他再次陷入昏迷,手也无力地滑落。

苏澈僵在原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守好?守好什么?王爷的安危?医营?

谁也别信?包括外面的秦风?还是特指周莽?或是……所有人?

这位王爷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清醒的瞬间,竟是对他发出了这样的警告和……嘱托?

一股巨大的寒意和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瞬间攫住了苏澈。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彻底卷入了这场权力风暴的最中心。

王爷的生死,不仅关乎性命,更关乎着整个北疆的格局。

而他这个小小的罪奴,竟在不知不觉间,握住了这风暴的钥匙。

帐外,天色微明,但风雨,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