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朗声道:“刘黑石在哪?让他滚出来见我!”
人群里的瘸腿老汉吓得一哆嗦,刚要回话,就被个瘦高青年抢了先:“官爷!刘里长被贺家打了,现在家里躺着呢!”
“带路。” 周羽懒得废话,踏雪马的马蹄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响,身后骑兵齐刷刷跟上,吓得两侧门扉 “砰砰” 关紧。
到了刘家门口,王猛直接一脚踹开朽坏的木门,木屑飞溅中,周羽已大步踏入正堂。床上的刘黑石见了银甲兵,挣扎着想躲,却被周羽一把薅住领口拽起来 —— 这汉子虽瘦得只剩骨头,眼睛却亮得吓人,像两团没被浇灭的火。
“岳家军的枪……” 刘黑石盯着周羽背上的破虏枪,突然红了眼,“你们真的是……” “老子是周羽。” 周羽将他扔回床上,焦煤 “啪” 地砸在他胸口,“听说你能从煤里看出花来?”
刘黑石摸着焦煤的手突然抖了,指尖划过煤纹的力道越来越重:“这是三号煤层的焦煤!火力能熔铁水!贺家那群蠢货拿它烧炕,简直是猪脑子!”
“还算有点用。” 周羽掏出块赤铁矿,矿石在烛火下泛着金属光,“清风寨后山的,能炼出好铁?”
刘黑石猛地坐直,忘了断腿的疼:“含硫量不足三成!是最好的料!” 他突然扑过来想抢矿石,被赵虎按住,仍嘶吼着,“给我三百人,三个月!我能炼出比官铁还硬的精铁!”
“不用三百人。” 周羽甩出枚黄铜令牌,砸在他脸上,“黑石镇里长兼冶炼督办,这头衔够不够?” 令牌上 “周” 字朱印鲜红,晃得刘黑石睁不开眼,“投降的匪兵里挑二十个懂打铁的,再让李茂给十个岳家军旧部护着你,够不够?”
刘黑石攥着令牌,指节捏得发白。他想起贺家管家踩碎他的冶炼图谱时的狞笑,想起被打断腿那天,贺彪骂他 “一辈子只能挖煤” 的嘴脸,突然 “嗷” 地一声哭出来,不是哭疼,是哭这半辈子的憋屈。
“周公子……” 他抹了把脸,黑灰混着眼泪糊了满脸,“我刘黑石这条腿就算烂在窑里,也得给你炼出好铁!”
“算你识相。” 周羽转身就走,披风扫过煤堆带起黑灰,“三天后我要看到冶炼方案,缺什么直接找王猛,他敢说个不字,你卸他一条胳膊当燃料。”
王猛在门外嚷嚷:“凭啥卸我的?” 却被赵虎踹了一脚,只能嘟囔着 “炼不出铁老子砸了你的窑”。
刘黑石望着周羽的背影消失在煤烟里,突然对妇人吼道:“把我藏在炕洞里的《矿冶全书》拿来!再烧锅热水,老子要连夜画图!” 他攥着令牌在屋里转圈,眼睛亮得像要喷出火 —— 这辈子的才华,终于有机会烧得比煤炉还旺!
夜色刚浓,刘黑石家就亮起了火把。十几个曾被他指点过烧窑的汉子挤在院里,听他唾沫横飞地讲怎么建高炉,怎么配焦炭比例,连瘸腿老汉都拄着煤铲来帮忙研墨。
天刚蒙蒙亮,周羽便翻身上马,银甲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回清风镇!” 他一声令下,骑兵即刻整队,马蹄踏过黑石镇的煤渣路,溅起一串黑灰。
行至半路,恰逢两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在路边歇脚,唾沫横飞地聊得正欢。
“你听说没?清河县那个教书先生,叫什么林文轩的,居然敢骗黄知县的钱!”
“可不是嘛!听说他老婆得了重病,没钱医治,就伪造了份地契,骗了黄知县二百两银子。这事儿捅出来,直接被扔进大牢了,听说判了个秋后问斩呢!”
周羽勒住马缰,眼神一凛,侧耳细听。
“那教书先生也够可怜的,平时为人可好了,教镇上的孩子念书都不收钱。要不是为了给他老婆治病,也不至于走这步险棋。”
“可怜有什么用?黄知县那人,出了名的贪财又记仇,这次被耍了,怎么可能轻饶他!”周羽冷哼一声,一夹马腹,踏雪马疾驰而出,留下一句:“加快速度!”
赶回清风镇,周羽直奔李茂住处。刚进门,就见李茂正在清点药材,他一把揪住李茂的胳膊,沉声道:“李都头,清河县那个骗了知县银子的教书先生林文轩,你认识吗?”
李茂被拽得一个趔趄,看清是周羽,连忙点头:“认识!公子怎么突然问起他?”
“我听人说他被关大牢了,还判了秋后问斩?” 周羽眼神锐利如刀。
“哎,是啊。” 李茂叹了口气,“林先生可是个大才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谋略更是了得,有王佐之才,当个军师绰绰有余。可惜啊,时运不济,为了救老婆才犯了错。”
周羽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药罐都跳了起来。“好一个黄知县!放着如此良才不用,却因为这点银子就要了他的命!”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王猛、赵虎!”
“在!” 两人立刻应声上前。
周羽声音铿锵有力,“记住,我早晚要把林文轩给捞出来!”
王猛咧嘴一笑,扛起狼牙棒:“早就该给黄知县找点不痛快了!公子,这就去砸了他的大牢?”
“不必。” 周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咱们等等。”
李茂眼睛一亮:“公子英明!有林先生相助,咱们如虎添翼啊!”
掌灯后周羽刚踏入卧房,一股饭菜香就扑面而来。婉儿正指挥着丫鬟摆碗筷,见周羽进来,眼睛亮得像揣了两颗星子,快步迎上来替他解披风:“可算回来了,我让厨房炖了您爱喝的汤,补补身子。”
周羽捏了把她的脸颊,入手温软:“还是婉儿疼我。”
婉儿脸一红,指尖戳了戳他的胳膊:“没个正经。” 可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屋里只剩两人,周羽突然将婉儿拽进怀里,大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滑。婉儿的发丝蹭着他的下巴,带着皂角的清香:“公子身上还有煤烟味呢……”
“那又怎样?” 周羽咬着她的耳垂,声音低得发哑,“等老子把清河县拿下来,让你天天用玫瑰露洗澡,浑身上下都香喷喷的。” 他拦腰抱起婉儿往床榻走,锦被被带得翻卷如浪,“现在先让你尝尝,带点烟火气的滋味。”
婉儿的软语被吞进唇齿间,烛火 “噼啪” 爆了个灯花,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投在墙上,张牙舞爪却又透着说不出的亲昵。周羽吻着她脖颈间的软肉,心里盘算着如何去清河县捞人的事,林文轩这样的人才,必须攥在手里,有了军师,有了精铁,别说三镇,就是整个江南,他也敢搅弄一番。
可这些宏图霸业,此刻都抵不过怀中人儿的一声轻吟。周羽扯开她的衣襟,指尖划过细腻的肌肤,听着她压抑的喘息,突然觉得这才是天底下最爽快的事,有爱有暖,胜过千金万马。
“公子…… 轻些……” 婉儿的指尖攥紧他的肩头,留下几道浅浅的月牙。
周羽低笑一声,动作却更霸道了些:“等事了,咱们就在清风镇盖座最大的院子,让你当三镇最风光的女主人。” 他吻去她眼角的泪,声音滚烫,“到时候,你想怎样就怎样。”
窗外的月光偷偷钻进窗棂,落在交叠的身影上,被锦被遮去大半。夜还很长,足够他们把这胜利的喜悦,酿成更缠绵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