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入口的光线被厚重的黑暗吞噬时,“锈鼠”的吱吱声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无数把细碎的刀片刮过铁皮。阿夏握紧电击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能清晰听到车厢外传来“窸窸窣窣”的爬动声——那些变异鼠的爪子正抓着火车头的外壳,在黑暗中寻找猎物的踪迹。
“把应急灯打开!”陆承突然大喊,同时猛地拉动操纵杆,火车头的速度骤然加快。小远立刻摸出挂在腰间的应急灯,按下开关的瞬间,刺眼的白光刺破黑暗,照亮了隧道顶部密密麻麻的黑影——数以百计的“锈鼠”正倒挂在岩壁上,它们的眼睛泛着幽绿的光,锋利的牙齿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开枪!别让它们爬进来!”陈默的声音带着急促,他举起猎枪,对准最前面的几只“锈鼠”扣下扳机。子弹穿透鼠群的同时,更多的“锈鼠”从岩壁上跳下来,有的落在火车头的顶部,有的则朝着破碎的车窗扑来。
阿夏的电击枪“滋滋”作响,电流击中一只扑到车窗边的“锈鼠”,它瞬间蜷缩成一团,掉落在铁轨上,被后面的车轮碾成肉泥。但更多的“锈鼠”源源不断地涌来,其中一只趁她换弹的间隙,猛地咬住了她的裤脚,尖锐的牙齿几乎要穿透布料。
“小心!”小远立刻举起扳手,朝着“锈鼠”的头部砸去,那只“锈鼠”惨叫一声,松开了嘴,摔进了铁轨下的黑暗里。阿夏喘着粗气,刚要道谢,就听到陆承的惊呼声:“前面铁轨断了!”
应急灯的光束向前延伸,照亮了前方几米处的断层——铁轨像是被硬生生掰断的火柴,断层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隐约能听到水流的声音。陆承立刻踩下刹车,火车头的轮子在铁轨上摩擦出刺耳的火花,速度渐渐慢下来,但惯性还是推着车身朝着断层滑去。
“跳车!快跳车!”陈默一把拉开车厢门,冷风夹杂着“锈鼠”的叫声灌进来。他先将小远推下去,然后转身去拉阿夏,却见她还在死死抱着怀里的硬盘,眼神坚定:“硬盘不能丢!”
“我帮你拿!”陈默立刻接过硬盘,塞进自己的背包里,然后抓住阿夏的手腕,将她拽下火车头。两人刚落地,火车头就“轰隆”一声滑下断层,坠入黑暗中,激起一阵沉闷的回响。
落在地面的“锈鼠”还在朝着他们扑来,陈默拉着阿夏和小远,朝着隧道侧面的一个狭窄通道跑去——那是刚才应急灯扫过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以前矿工留下的逃生通道。通道口仅容一人通过,陈默守在后面,用猎枪不断击退追来的“锈鼠”,直到阿夏和小远都钻进去,才转身跟上。
通道里一片漆黑,只能靠小远手里的应急灯照明。地面湿滑,布满了青苔,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阿夏的肩膀被通道壁蹭到,伤口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但她还是咬牙跟上,不敢放慢脚步——身后的“锈鼠”叫声虽然越来越远,但谁也不知道隧道里还藏着什么危险。
“前面有光!”小远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兴奋。应急灯的光束向前延伸,果然看到前方有微弱的光亮。三人加快脚步,钻出通道时,都愣住了——外面是一个宽敞的溶洞,溶洞中央有一汪清澈的水潭,水潭上方的岩石缝隙里,正透着微弱的月光。
“这里好像是个天然的避难所。”小远放下心来,靠在岩壁上大口喘气。阿夏走到水潭边,用手捧起一点水,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许多。陈默则打开背包,检查里面的硬盘:“还好,硬盘没坏,实验日志也还在。”
就在这时,溶洞的另一侧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三人立刻警惕起来,陈默举起猎枪,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应急灯的光束照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斗篷的人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弓箭,箭头对准了他们。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锈铁隧道’里?”那人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警惕。阿夏注意到他斗篷的角落里,绣着一个熟悉的图案——那是“余火”早期的标识,和林岚给她的徽章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我们是‘余火’的人,要去信号塔破解硬盘里的数据,毁掉‘鹰巢’。”阿夏立刻说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林岚给的徽章,举起来给那人看,“这是林岚给我的,她说只有‘余火’的人才认识这个。”
那人看到徽章,眼神明显松动了几分,缓缓放下弓箭:“我叫老矿,是‘余火’的老成员,负责在‘锈铁隧道’里接应需要帮助的人。林岚之前联系过我,说可能会有带铜徽的姑娘过来,没想到你们会遇到这么多危险。”
老矿走到他们身边,从背包里拿出几块压缩饼干和水:“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信号塔离这里不远,穿过前面的‘风谷’就能到,不过‘风谷’里有‘鹰巢’的巡逻队,我们得等到晚上再出发。”
阿夏接过饼干,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从实验室到这里,一路上遇到了太多危险,也遇到了太多帮助他们的人——林岚、老郑、老矿,还有牺牲的同伴。她看着手里的饼干,又看了看陈默背包里的硬盘,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破解数据,找到“鹰巢”的主基地,不辜负所有人的帮助和牺牲。
老矿坐在岩壁上,给他们讲着“风谷”的情况:“‘风谷’里的风很大,能吹倒人,巡逻队一般只在白天出没,晚上会撤回营地。我们今晚半夜出发,凌晨就能到信号塔,正好能赶在‘鹰巢’的巡逻队换班之前破解数据。”
阿夏点了点头,靠在岩壁上闭上眼睛,开始回忆父亲实验日志里的内容——里面或许藏着破解硬盘的关键。小远则在一旁摆弄着手里的应急灯,陈默则守在溶洞入口,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夜色渐深,溶洞里安静下来,只有水潭里的水滴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锈鼠”叫声。阿夏知道,今晚的休息是为了明天更好的战斗,而她的战场,就在前方的“风谷”,在信号塔,在“鹰巢”的主基地——她要带着所有人的希望,在钢铁森林里,点燃那束能照亮黎明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