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溶洞的入口藏在一片废弃工厂的废墟下,掀开厚重的钢板,潮湿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铁线蕨”特有的清苦气味。小远举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光束扫过岩壁,照亮大片翠绿的蕨类植物,叶片上的水珠折射出微光,像撒在黑暗里的星星。
“就在前面。”小远停在一处不起眼的石门旁,指尖按在岩壁的凹槽里,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堆满文件的档案室。阿夏跟着走进来,手电筒的光落在最上面的文件夹上,封皮印着“腐翼初代实验计划——鹰巢合作记录”,右下角的签名栏里,赫然写着她父亲的名字。
心脏猛地一沉,阿夏伸手抽出文件夹,纸张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却清晰可见:“实验编号001,注射初代变异药剂,受试者为‘鹰巢’士兵,目标增强体能与自愈能力……实验失败,受试者出现狂暴化症状,需销毁。”她一页页翻下去,直到看到一张照片——父亲站在实验室里,身边站着的人,竟是黑鸦。
“原来……父亲当年真的和‘腐翼’合作过。”阿夏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捏得纸张发皱。林野凑过来,指着照片下方的日期:“这是十年前的记录,比‘鹰巢’叛乱早七年。你看这里,”他指着一行批注,“‘拒绝继续人体实验,申请终止合作’,后面还有你父亲的签名,日期是叛乱前一年。”
小远突然在一堆文件里找到一个黑色U盘,插入便携电脑后,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视频里,阿夏的父亲坐在实验室里,脸色憔悴:“如果有人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已经不在了。‘腐翼’用居民的性命威胁我研究药剂,我只能假意配合,偷偷记录下他们的实验数据,还有……抑制菌株的终极方法。”他顿了顿,调出一张地下水脉图,“钢铁森林的所有地下水脉最终都会汇入中央水库,只要在水库源头注入‘噬铁菌株’的抗体,就能通过水流清除整个森林的菌株污染,但抗体需要‘银叶藻’的核心提取物,而唯一能存活‘银叶藻’的冰川区,已经被‘腐翼’设下了能量屏障……”
视频突然中断,电脑屏幕恢复漆黑。阿夏攥紧U盘,眼眶有些发红:“父亲一直在保护大家,他没有背叛。”她抬头看向其他人,语气重新变得坚定,“我们必须去中央水库,找到抗体的配方,还有‘银叶藻’的冰川区,就算有能量屏障,也要闯过去。”
就在这时,溶洞深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岩壁开始震动,头顶的石块不断掉落。小七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焦急:“阿夏!不好了!地下水脉里检测到高浓度的菌株污染,有人在往水里倒变异药剂,再不走,整个溶洞就要被淹没了!”
阿夏立刻收起文件和U盘,跟着众人往出口跑。刚跑出石门,就看到地下水从溶洞深处涌来,浑浊的水流里漂浮着黑色的菌丝,触碰到岩壁的瞬间,竟将岩石腐蚀出细小的孔洞。“是‘腐翼’的残余势力!他们想污染整个地下水脉!”陈默一边开枪击退追来的改造人,一边大喊,“支援队已经在水库附近布防,我们必须赶在水流到达水库前,找到污染源头!”
众人沿着地下水脉的通道往前跑,水流越来越急,脚下的地面渐渐被淹没。阿夏举着手电筒,突然看到前方的管道上站着一个人,穿着白色的实验服,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容器,正不断往水里倒紫色的液体——那是变异药剂的颜色。
“住手!”阿夏大喊着冲过去,对方转过身,脸上戴着防毒面具,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诡异的笑声:“阿夏小姐,好久不见。你父亲当年不肯配合,现在,该由你来完成他未竟的‘事业’了——整个钢铁森林,都会变成‘腐翼’的实验场!”
说话间,对方将最后一瓶变异药剂倒入水中,转身就要跳上身后的飞行器。陈默立刻开枪,子弹击中飞行器的引擎,对方失去平衡,摔落在水里。阿夏趁机冲上去,将一支克制药剂刺入对方的颈部,看着对方在水中挣扎,面具脱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鹰巢”叛乱时,消失的科研组组长,李教授。
“是你……”阿夏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当年父亲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李教授咳出几口浑浊的水,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没错,他不肯交出抗体配方,只能死。但我没想到,他竟然把配方藏在了女儿身上……不过没关系,现在菌株已经污染了地下水脉,你们谁也活不了!”
就在这时,水流突然变得更加湍急,远处传来支援队的喊声:“水库的闸门已经关闭!快过来!”阿夏不再理会李教授,跟着众人往闸门的方向跑。身后,李教授的惨叫声被水流淹没,黑色的菌丝渐渐爬上他的身体,将他彻底吞噬。
跑到闸门处时,所有人都浑身湿透。支援队的队长立刻递过干燥的毛巾:“闸门只能暂时挡住污染的水流,最多撑四个小时。如果找不到抗体,一旦闸门被腐蚀,整个钢铁森林的水源都会被污染。”
阿夏打开父亲的笔记,翻到最后几页,果然看到了抗体的配方,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字:“抗体需在冰川区的低温环境下合成,‘银叶藻’核心提取物与‘铁线蕨’汁液的配比,必须精确到0.01毫升。”她抬头看向林野,对方立刻点头:“我可以合成抗体,但需要有人去冰川区,拿到‘银叶藻’的核心提取物。”
“我去。”阿夏毫不犹豫地说,将笔记递给林野,“你们留在这里,尽快用‘铁线蕨’准备好汁液,我和陈默去冰川区,一定拿到‘银叶藻’。”
陈默检查完装备,将一把冻伤膏塞进阿夏的口袋:“冰川区的温度最低能到零下三十度,小心冻伤。我们现在出发,争取在三个小时内回来。”
两人朝着冰川区的方向跑去时,闸门后的水流正不断冲击着钢板,发出“咚咚”的声响,像在为他们的征程倒计时。阿夏看着前方渐渐变白的天际,握紧了腰间的手枪——这一次,她不仅要为父亲报仇,更要守护住钢铁森林所有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