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月色格外清亮,洒在苏清鸢别院的窗棂上,将案头摊开的《毒医秘典》映得字字分明。离明日的婚礼只剩不到十二个时辰,别院的工匠们已歇下,只有巡夜的暗卫脚步声偶尔从院外传来,而苏清鸢却毫无睡意,指尖轻轻拂过泛黄的书页,目光停留在母亲林氏留下的一行朱砂批注上 ——“长生蛊,至阴至毒,以昆仑雪莲花缓其势,以九转还魂草破其根,二者缺一不可,然还魂草生万毒林,险矣。”
这行批注她此前并非没有见过,只是此前心思都放在 “昆仑雪莲花” 上,未曾深究 “九转还魂草” 与 “万毒林” 的含义。今日忙完婚礼最后的筹备,她翻到秘典中 “蛊毒篇” 的最后一章,才发现书页夹缝中还夹着一张小小的残页,上面画着一株奇特的草药 —— 叶片呈暗紫色,根部缠绕着淡淡的金色纹路,旁注 “九转还魂草,唯万毒林深处有,能解百蛊,然林中毒瘴弥漫,毒虫遍地,入者十死无生”。
“原来如此……” 苏清鸢轻声呢喃,心中豁然开朗。此前她以为昆仑雪莲花便是破解长生蛊的关键,如今才明白,雪莲花不过是 “缓兵之计”,能暂时压制蛊毒发作,而真正能彻底根除长生蛊的,是这生长在西域万毒林的九转还魂草。母亲当年写下这批注时,想必早已知道破解之法,只是万毒林太过凶险,才未贸然前往,只能将线索藏在秘典中,留给日后有能力的人。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中坚挺的蜡梅,思绪飘向萧玦 —— 他体内的长生蛊已困扰多年,虽每次发作都能靠针灸和草药缓解,却始终是颗定时炸弹,若能找到九转还魂草,便能彻底清除蛊毒,让他再也不用受那蚀骨之痛。只是万毒林 “十死无生” 的传闻,让她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还没睡?”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萧玦提着一盏暖炉走进来,看到案头的秘典和苏清鸢微蹙的眉头,便知她定是又在为蛊毒之事费心,“明日便是婚礼,该早些歇息,别累着了。”
苏清鸢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又带着几分忧虑:“萧玦,我找到破解长生蛊的终极之法了。” 她将秘典和残页递到萧玦面前,指着 “九转还魂草” 的图样,“母亲当年留下的批注说,雪莲花只能缓解蛊毒,要彻底根除,必须用这九转还魂草,只是它生长在西域的万毒林,那里毒瘴弥漫,毒虫遍地,十分凶险。”
萧玦接过秘典,仔细看着残页上的图样和批注,眼中先是闪过惊喜,随即又被温柔取代。他走到苏清鸢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只要能彻底清除蛊毒,再凶险的地方,我也愿意去。更何况,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可是万毒林……” 苏清鸢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萧玦打断。
“我知道你担心我,” 萧玦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坚定却温柔,“婚礼结束后,我们便启程去西域。我已让人去查万毒林的位置和周边环境,还会带上太医院最好的解毒师和足够的防护药材,定能平安找到九转还魂草。到时候,我体内的蛊毒彻底清除,你也不用再为我费心,我们可以一起去清鸢堂的各个分号看看,一起走遍大靖的每一个角落,好不好?”
苏清鸢看着他眼中的坚定与期待,心中的担忧渐渐消散。她知道,萧玦从不是畏惧艰险之人,而有他在身边,再凶险的路途,也会变得不再可怕。她点头,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泪光,却笑得格外温柔:“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万毒林,一起找到九转还魂草,让你再也不用受蛊毒之苦。”
萧玦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心中满是安稳。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握着银针,冷静地为他缓解蛊毒之痛;想起两人一起查瑞王罪证时,她细致地从账本中找出线索;想起宫变时,她用毒雾制敌,救下太后…… 一路走来,她总是用自己的方式,为他、为百姓默默付出,这样的女子,值得他用一生去守护。
“对了,” 苏清鸢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萧玦,“这是我用艾草、薰衣草和薄荷特制的香囊,里面还加了一点从太医院换来的‘避毒散’,你带在身上,能防蚊虫叮咬,也能稍微缓解毒瘴的侵袭。明日婚礼结束后,我们就把它带上。”
萧玦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的香囊绣着淡淡的兰花图案,正是林氏最喜欢的样式,也是苏清鸢最常绣的花纹。他将香囊凑近鼻尖,闻到一股清新的草药香,心中满是暖意:“谢谢你,清鸢。有你做的香囊,就算是万毒林,我也觉得没那么可怕了。”
两人并肩站在窗前,月色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案头的《毒医秘典》静静躺着,残页上的九转还魂草图样,像是在为这对即将共赴艰险的新人祝福;旁边的喜帖上,“萧玦” 与 “苏清鸢” 的名字并排写着,墨迹未干,却已注定要相伴一生。
院外的蜡梅还在盛开,清甜的香气透过窗户飘进来,与香囊的草药香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而充满希望的画面。明日的婚礼,将是他们幸福生活的开始;而西域的万毒林,将是他们共同面对的又一场挑战。但他们都相信,只要彼此并肩,只要心中有爱,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追求幸福、守护安宁的脚步。
“早些歇息吧,” 萧玦轻轻拍了拍苏清鸢的肩,“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养好精神,才能做我最美的王妃。”
苏清鸢点头,跟着萧玦走到床边。烛火被轻轻吹灭,月光透过窗纱,洒在床榻上,映出两人依偎的身影。婚礼前夕的夜,宁静而温馨,带着对明日的期待,也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而这一次,他们将携手走向更远的地方,去寻找破解蛊毒的草药,去守护他们共同珍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