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屋的篝火快燃尽了，只剩几点火星在木炭上明灭。银凛坐在兽皮垫上，面前铺着张卷边的兽皮图纸——是能量传导阵的细节图，上面用炭笔标着每条线路的灵力节点，还有寒渊与万兽坟的简易路线，边角被他反复摩挲，都泛了毛边。
“还没睡？”门帘被轻轻掀开，清鸢抱着件厚披风走进来，搓了搓手，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得快，“外面风大，我给你送件披风。”
银凛抬头，见她指尖泛着冷红，赶紧起身把她拉到篝火旁，从怀里掏出个毛茸茸的团子——是之前兽化时掉的黑豹鬃毛，他攒着洗干净了，软乎乎的还带着点体温。“手怎么这么冰？”他把兽毛团往她手里塞，掌心的薄茧蹭到她的指缝，“白天引灵力耗太多了吧？”
清鸢把兽毛团攥在手里，暖意顺着指尖往胳膊上爬，她笑着往篝火边凑了凑：“还好，就是夜里冷。你怎么还在看图纸？都看大半个时辰了。”
“再核对一遍。”银凛把图纸往她那边推了推，指尖在“寒渊暗礁群”的标注上顿了顿，“阿蛮说暗礁里有漩涡，我得记准避开的路线，不然耽误了取残魂，万兽坟那边你会吃力。”
清鸢低头看着图纸，见他在关键节点上都画了小叉，还标了“阳炎草位置”“避寒贝用法”，连她可能忽略的细节都写全了，心里软得发暖。她伸手碰了碰他胳膊上之前被死气灼伤的地方，轻声问：“这里还疼吗？白天献兽核时，你抽的力最多。”
“早不疼了。”银凛握住她的手，把兽毛团往她手心里又塞了塞，“倒是你，万兽坟那边有白泽说的蚀骨雾，记得多带点阳炎草，界壁珠要是有异动，立刻发信号，我会赶过去。”
“知道啦，你比老阿爷还啰嗦。”清鸢笑着靠在他肩上，鼻尖蹭到他兽皮上的草木香——是白天搭阵时沾的，“其实我不怕，有图腾阵引灵力，有界壁珠，还有你在寒渊那边帮我稳住魂石，肯定能守住裂痕。”
银凛低头，见她眼睫在篝火下投出淡淡的影子，软乎乎的像小扇子，他忍不住抬手帮她把垂在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我知道你能行，但我就是忍不住担心。等咱们解决了深层界壁，就把婚典办了，安安稳稳的，再也不折腾了。”
“好啊。”清鸢抬头看他，眼里映着篝火的光，像落了星星，“到时候要请三族的人都来，赤焰肯定会喝醉，墨河说不定还会送咱们毒蟒部落的草药香囊。”
两人正说着，篝火突然“噼啪”一声，溅出颗火星，银凛赶紧伸手挡在她面前，怕烫着她。清鸢看着他的手，指尖还沾着图纸的炭灰，却稳稳地护着她，忍不住笑出声：“你看你，比我还紧张。”
银凛也笑，把披风披在她肩上，又把兽毛团往她手里紧了紧：“快坐会儿，我再看最后一遍图纸，看完咱们就回去睡，明天还得早起呢。”
议事屋的火星又明了几分，图纸上的线路在火光下清晰可见，两人的影子靠在一起，被篝火拉得长长的。兽毛团的暖意裹着手心，连夜里的寒风，都好像变得温柔起来——明天的路再险，只要能这样并肩坐着，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