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棚外的空地上,挤满了看热闹的族人。三个穿着粗布兽皮、背着藤筐的陌生人站在中央,领头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脸上刻满皱纹,手里捧着块巴掌大的彩色兽皮,眼神里带着几分忐忑,又藏着难掩的期待——他们是迁徙来的桦族,一支在山林里隐居了几百年的散族,今日是特意来献技艺的。
“木老,你们桦族远道而来,有话尽管说。”银凛走上前,语气温和,打消他们的顾虑。
木老深吸一口气,举起手里的兽皮:“银凛首领,清鸢顾问,我们桦族世代住在深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宝贝,就这门‘草木染’和‘经纬编’的手艺,传了十几代。如今山林遭了瘴气,族人活不下去,听闻联盟太平和睦,便想来投奔。这技艺,是我们的诚意,愿献给联盟,求个安身之所。”
众人凑过去看那块兽皮,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兽皮上染着红、蓝、黄三色纹路,像山林里的花蝶,颜色鲜亮却不刺眼,摸上去柔软顺滑,一点都不发硬。更绝的是,纹路是编织出来的,经纬交错,细密规整,比毒蟒部落的缠丝藤编还精巧。
“这颜色咋染的?不是矿物粉吧?”赤焰伸手想摸,又怕弄坏了,“以前试过用矿石染兽皮,又硬又掉色,你这看着就不一样!”
木老笑了笑,打开身后的藤筐,里面装着各种晒干的花草、树皮,还有几块暗红色的矿石:“都是山里的草木!红色是茜草汁,蓝色是蓼蓝叶,黄色是栀子果,染的时候加些松灰水固色,再用温水泡三天,颜色就牢了,还带着草木香。”
清鸢拿起一把晒干的蓼蓝叶,指尖闻到淡淡的清香:“这手艺太珍贵了!咱们联盟的兽皮、藤编都是素色,有了这草木染,衣物、帐篷、工具都能添彩,贸易时也能多些货物!”
“还有这编织!”阿石指着兽皮上的纹路,“你看这经纬编法,比咱们岩族的绳结结实,要是用来编工具筐、兽皮袋,肯定更耐用!”
木老的孙子小木,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兽人,见状立刻从藤筐里拿出几根麻线,现场演示起来:“编的时候要‘一上一下’交错,遇到要换色的地方,就把染好的线嵌进去,能编出图腾、花鸟的样子,还能编出透气的网眼,夏天用着凉快。”
小兽人们看得眼睛发亮,围着小木叽叽喳喳:“教我教我!我想编个带花纹的小筐!”“我要染红色的兽皮,像灵鸟的羽毛!”
墨河蹲下身,仔细看着木老的染料:“这些草木山里都有吗?会不会有毒?”
“放心!”木老拍着胸脯,“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安全草木,染出来的东西贴身穿都没事。我们还能用这手艺给草药包染色,不同颜色对应不同草药,取的时候也方便!”
银凛点点头,语气郑重:“桦族的手艺,联盟收下了!从今日起,桦族就是联盟的一份子,灵田、住房都按规矩分,你们就安心住下,把这古老技艺教给四族族人!”
木老眼眶一热,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首领!多谢大家接纳!我们桦族一定把手艺毫无保留地教给大家!”
接下来几日,桦族的族人就在营地外搭起了染坊和编织棚。四族的兽人、妇人、小兽人们都来学习,木老教大家辨识草木、调制染液,小木教经纬编法,场面热闹非凡。
烈虎部落的妇人王婶,跟着木老染了块黄色的兽皮,笑得合不拢嘴:“以后给孙子做件染花的小兽袍,肯定好看!比素色的洋气多了!”
毒蟒部落的匠人,用经纬编法编了个草药篮,按颜色分放草药:“这下好了!不用再翻来翻去,一看颜色就知道是啥药,省了不少功夫!”
清鸢跟着小木学编图腾纹路,把联盟图腾编在了一块白色兽皮上,染成蓝色,挂在议事棚里,格外醒目。“木老,咱们把这草木染和经纬编的法子记进《机械典》的附录里吧,再画上图样,让后人也能学!”
木老连连点头:“好!好!以前怕手艺失传,藏着掖着,现在教给大家,这技艺才能传得长远,也能给兽世添点彩!”
没过半个月,营地就变了模样——族人们穿起了彩色的兽皮袍,红的、蓝的、黄的,在阳光下格外鲜亮;帐篷上编着花纹,工具筐带着图腾纹路,连学堂的课本都用染成淡黄色的兽皮做封面,看着既好看又耐用。
贸易队带着染花的兽皮、编织的花纹筐去交易,鲛人部落、散族都抢着换,赞不绝口:“这联盟的东西越来越精致了!下次还要换带花纹的!”
木老站在染坊边,看着族人跟四族兽人一起劳作,看着营地到处都是彩色的纹路,心里满是踏实。小木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件染成红蓝相间的兽皮袍:“爷爷,你看!我给你编的,上面有桦树和联盟图腾的花纹!”
木老接过兽皮袍,摸了摸柔软的质地,眼里满是欣慰:“好!好!咱们桦族的手艺,终于能在联盟发扬光大了,还能给兽世添彩,值了!”
清鸢和银凛并肩走来,看着眼前五彩斑斓的营地,笑着说:“这古老技艺,真是给联盟添了新彩!往后,四族的技艺加上桦族的传承,兽世的文明会越来越丰富!”
银凛握紧她的手,目光扫过彩色的帐篷、忙碌的族人、嬉闹的孩子:“是啊,文明就是这样,你添一笔,我加一划,才能越来越精彩。桦族的到来,不仅带来了技艺,更带来了新的生机,让联盟的日子,愈发红火、愈发有滋味。”
夕阳下,染坊里的草木香、编织棚的麻线味、族人们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桦族的古老技艺,就像一缕春风,给兽世文明带来了新的色彩,也让联盟的团结愈发紧密——不同的部落,不同的传承,最终汇聚成兽世最绚烂的文明图景,在太平岁月里,生生不息,愈发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