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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盛长梧正在州府处理公务,门吏来报,言说那位着名的胡商阿尔·法德勒求见,称是大人此前嘱托之事已有眉目,盛长梧心中一动,立刻命人将其请入后堂。

法德勒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看起来不甚起眼、却封得严严实实的木箱。

他操着流利的官话,带着几分得意禀报道:“尊敬的刺史大人,托您的福,幸不辱命!您上次提及的那些奇花异草的种子,小人动用了各处关系,几经周折,总算是为您寻来了!”

他示意随从打开木箱,里面是几个用油布、蜡纸分别仔细包裹的小包。法德勒一一指给盛长梧看:“大人请看,这是您画的那种结黄色块茎的(土豆),这是籽粒如珍珠般排列的(玉米),这是藤蔓粗壮、块根巨大的(红薯),还有这种结着尖长红果的(辣椒)……另外几种,也按图样寻到了一些,皆在此处。”

盛长梧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上前仔细查验。尽管这些种子或块茎经过长途运输,有些干瘪,但其特征与他记忆中一般无二!尤其是那几个已经有些发芽迹象的土豆和红薯块茎,在他眼中简直比黄金还要珍贵!

“好!好!好!”盛长梧连说三个好字,脸上露出了由衷的、极其灿烂的笑容,他重重拍了拍法德勒的肩膀,“法德勒先生,你立下大功了!本官多谢你!”

他当即命人取来早已准备好的、足足是当初承诺数额数倍的丰厚钱财,推至法德勒面前,那黄白之物晃得法德勒眼睛都亮了几分。

盛长梧接着说道:“这些酬金,是你应得的。此外,本官会知会市舶司及州府相关衙门,日后你法德勒商行的货物,在合乎律法的前提下,查验、通关等事宜,皆给予优先之权,税赋亦可在法定范围内酌情考量。本官希望你往后能多为泉州带来此类海外奇珍异种,我必不亏待于你!”

这简直是给了法德勒一道畅通无阻的“护身符”和“优惠券”!法德勒喜出望外,连忙躬身行礼,声音都因激动而有些颤抖:“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厚赐!小人必定竭尽全力,为大人搜寻更多海外珍奇!”

送走千恩万谢的法德勒,盛长梧看着那箱种子,心潮澎湃。他深知这些东西一旦成功推广,将意味着什么——那将是活民无数、功在千秋的伟业!足以让整个华夏大地再无大规模的饥馑之忧!

但他也清楚,此事关系重大,在未试种成功、确认其习性与产量之前,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极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觊觎。

他立刻带着箱子回到盛府,召来了身边最信得过的、嘴巴严实的几个老成下人和懂得农事的庄头,他屏退左右,关上房门,指着那箱种子,神色无比严肃地吩咐道:

“此物,乃海外秘种,于国于民或有大利。然在其效用未明之前,需绝对保密。”他目光扫过众人,“你等挑选一批绝对可靠的佃户,在盛家位于城郊、守卫森严的自家庄田里,辟出几块上好的肥田,秘密将这些种子分门别类种下。”

他一一交代注意事项,如何根据记忆中的知识进行播种、施肥、管理,并强调:“此事,除在场之人与具体操作的佃户外,绝不可让任何外人知晓! 田间需派人日夜看守,记录其每日生长情况,事无巨细,皆要报于我知。若走漏消息,严惩不贷!”

下人们见主人如此郑重,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皆凛然应命:“大人放心,小的们晓得轻重,定将此事办得妥帖,绝不外泄!”

当夜,这批承载着未来无限希望的种子,便在月色下,被秘密地送往了盛家的私田,小心翼翼地埋入了肥沃的土壤之中。

时光荏苒,在盛家心腹佃户的精心照料和盛长梧不时的亲自指导下,那些来自海外的“奇珍异种”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泉州温暖湿润的气候里茁壮成长,迎来了它们在中土大地的第一次收获。

当负责看守的庄头激动万分地挖出第一株土豆,看着那串结满了硕大、滚圆土黄色块茎的根须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紧接着,玉米秆上饱满的穗棒、红薯藤下一个个比拳头还大的块根被陆续收获上来。

那惊人的产量远远超出了他们对“粮食”的认知,负责记录的书记官手都在颤抖,算盘拨得噼啪作响,最终得出的数字让所有知情人瞠目结舌。

盛长梧亲自站在田埂上,看着堆成小山的土豆、玉米和红薯,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心中也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成就感。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沾着泥土的土豆,仿佛捧着稀世珍宝。“成功了……此事若成,天下饥馑可缓矣!”

他强压下立刻上报朝廷的冲动,深知还需进一步试验,确定其在不同地域的适应性和留种技术,下令将这批收获的作物妥善保存,大部分作为种子,扩大种植,小部分则由他亲自研究食用方法。

就在这丰收的喜悦尚未散去之时,一纸来自汴京的调令,经由驿马快船,送达了泉州刺史府。

调令内容简洁而明确:盛长梧在泉州任上政绩卓着,特擢升回京任职,命其于年节后交接完毕,返京叙职。

林噙霜拿着那封抄录的调令,怔愣了许久,她走到窗边,望着北方,眼神复杂,轻轻叹道:“离开了汴京三年,兜兜转转,如今……又要回去了。” 她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喜悦,反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和决然。

回去,意味着将要面对盛纮,面对那个她生活了半辈子、充满了争斗与压抑的盛家大宅,更意味着,要执行儿子那个“脱离盛家”的计划。

墨兰倒是很高兴,她扯着盛长梧的衣袖,雀跃地说:“哥哥,我们要回汴京了吗?太好了!墨儿回去要骑东风!哥哥答应过墨儿的!” 她还记得离开汴京时,哥哥说过那匹叫东风的马会认得她。

“东风?”盛长梧微微一怔,随即恍然,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三年忙碌,他几乎快要忘了三年前离京时寄养在马场的那匹坐骑了。

“好,回去就带墨儿去骑东风,只是不知三年过去,那家伙还认不认得我这个旧主,认不认得我们墨兰了。”他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