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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启的左眼在强制休息和药物作用下,缓慢地恢复着一丝清明,虽然远未到可以再次进行高强度感知的程度,但至少摆脱了那种令人崩溃的模糊和噪音。他就像一台过载后冷却下来的精密仪器,暂时无法进行最高精度的作业,但基础的观察和逻辑推理能力已然恢复。

特侦组办公室内,气氛因为获得了新的调查方向而悄然转变。李静对那片沼泽“死亡数据库”的挖掘,与王刚那边对历史悬案的复查,开始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李静将地方志、档案记录中关于湿地死亡事件的零散信息,与“清道夫”已确认和疑似案件并置分析。她使用复杂的算法,寻找着时间、地点、受害者类型、死亡方式之间可能存在的、超越随机概率的隐藏模式。

“有发现!”李静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她将一组数据可视化图表投射到主屏幕上,“看这些死亡事件的时空分布!它们并非完全随机,而是呈现出一种……**间歇性的簇状爆发**。每隔几年,就会在相对集中的时间段和地理区域内,出现多起手法类似的‘意外’。”

图表上,代表死亡事件的光点在某些年份明显聚集,然后又是长段的空白或零星分布。

“这符合‘测试’和‘应用’的循环模式!”王刚立刻反应过来,“他在某个时期集中测试一种新手法,成功后进入蛰伏或小范围应用,然后隔一段时间,再测试下一种!”

陈启看着那图表,脑海中浮现出吴镜玄那双冰冷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他不是一个漫无目的的屠夫,而是一个严谨而耐心的……**死亡实验者**。

“再看受害者的共同特征。”李静切换图表,上面罗列着所有已确认和高度疑似案件受害者的社会属性,“年龄、性别、职业各异,但他们都处于社会网络的**边缘或节点脆弱位置**——独居、社交简单、从事基础或不稳定工作、存在某种生理或经济上的‘弱点’。他们消失或死亡,不会立刻引起大规模的社会关注和深入调查,是最‘安全’的实验材料。”

这冷酷的分析让陈启感到一阵窒息。每一个被标记的光点,背后都是一个曾经鲜活、却被视为“实验材料”的生命。

“而且,”李静放大了最近的一个“簇状”区域,时间就在过去半年内,地点覆盖了包括赵卫国、孙福生在内的多个区域,“这个最近的‘测试周期’,他尝试的手法明显更加……**多样化**和**精细化**。从最初相对粗糙的环境利用,到后来借助维修工作植入物理机关,再到暖阳公寓那种利用数据监控和远程能量激活……他在快速迭代!”

“他在为某个更大的‘应用场景’做准备。”林瑶断言,目光锐利地扫过屏幕,“这些测试,都是为了完善他的‘工具库’。而废弃水文监测站,很可能就是他选定的,进行第一次大规模、或者更复杂‘综合演练’的场地。”

拼图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将谋杀视为科学实验,并不断优化流程、升级技术的、极度理智的疯子。

“如果能找到他筛选目标的更具体‘算法’,我们也许能预测他下一个‘兴趣点’。”陈启提出了一个想法,尽管左眼无法提供超常感知,但他基于法医的观察力和逻辑思维开始发挥作用,“除了社会属性,这些受害者是否在死亡前一段时间内,有过共同的、可能被数据捕捉到的行为模式?比如,特定的消费记录、就医记录、甚至是在某些公共区域的频繁出现?”

李静眼前一亮:“交叉比对!将受害者在遇害前三个月内的电子支付记录、公共交通卡数据、社区医院就诊记录、乃至社交媒体上的打卡位置进行交叉比对,寻找共现模式!”

这是一个海量的数据分析工作,但方向明确。李静立刻调动所有计算资源,编写新的筛查程序。

与此同时,王刚那边对历史悬案的复查也有了意外收获。在复查一宗五年前的“意外”电击死亡案时,技术部门在死者家一个老旧插排的内部,发现了一小块几乎被碳化的、成分特殊的陶瓷碎片,与“清道夫”案件中使用的陶瓷成分高度相似!

“五年前……他至少五年前就开始活动了!”王刚拿着报告,语气沉重,“而且手法一直在进化。当年的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如果不是我们有了明确方向和技术进步,根本发现不了。”

这个消息印证了他们的模式分析,也将“清道夫”的危险性追溯到了更久远的过去。一个潜伏了至少五年,不断学习、进化而未暴露的超级罪犯,其威胁程度远超寻常。

数小时后,李静的数据挖掘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找到了一个高频共现点!”她指着屏幕上凸显出来的一个位置——**市立图书馆的公共电子阅览区**!

“超过百分之七十的近期受害者,在死亡前一个月内,都曾多次使用过那里的公共电脑!而且时间多在非高峰期的下午!”

图书馆?公共电脑?

这个发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在那里筛选目标?”王刚疑惑,“通过电脑记录?”

“不完全是。”李静调取了该区域的监控记录(经过合法授权)和网络访问日志,“公共电脑定期清理缓存,很难直接获取个人信息。但他可能不需要具体信息……他只需要**观察**。”

“观察什么?”陈启问。

“观察那些符合他‘猎物’特征的人……”李静放大了几张监控截图,画面中是几个看起来普通、甚至有些落魄的人,正专注地看着屏幕,“观察他们的行为习惯、精神状态、甚至……可能是他们无意识中泄露出的生物信息?别忘了,他能感知和影响‘死线’,或许他对‘生命力’的强弱也有独特的感应方式。图书馆安静、人流量相对固定,是绝佳的观察窗口。”

一个更加立体、更加令人心悸的罪犯画像逐渐浮现:他像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顶级掠食者,冷静地在市立图书馆这样的公共空间游弋,用他独特的“感官”筛选着合适的“实验品”,记录下他们的生活轨迹,然后在最合适的时机,用最“完美”的方式,将他们从世界上抹去。

模式的轮廓,终于被勾勒出来。

虽然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最终目的,但至少,他们知道了他在哪里出没,如何选择目标,以及他不断升级的杀人技术所指向的、那个即将到来的“高潮”。

“监控市立图书馆,尤其是公共电子阅览区。”林瑶下令,“寻找任何符合侧写、行为异常的可疑人员。同时,继续深挖所有与这个模式相关的历史案件,我要知道他的‘实验’到底进行了多久,范围有多广!”

陈启看着屏幕上那个市立图书馆的标记,仿佛能感受到,在那看似平静的公共空间里,曾经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如同挑选商品一样,审视着每一个潜在的受害者。

他们找到了猎手的脚印,看清了他大致的活动范围。

接下来,就是等待他再次现身,或者……主动将他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