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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了它!”王刚的怒吼在地脉深处回荡,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水滴,瞬间引爆了最后的决战。

两名爆破手顶着四处激射的碎石和扭曲的能量乱流,如同扑火的飞蛾,冲向大厅中央那光芒明灭不定的巨大幽蓝法阵。他们手中的高能炸药,是科技力量对这场超自然对决最直接的回应。

悬浮的幽蓝人形轮廓猛地转向爆破手的方向,那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手臂再次抬起,速度快得留下残影。地面上,法阵的光芒疯狂闪烁,试图凝聚起新的攻击——尖锐的岩刺从地面爆突而出,扭曲的金属管道如同巨蟒般绞杀而来!

“掩护!”王刚和其他队员拼死倾泻着弹药,试图干扰那能量体的行动,为爆破手争取那致命的几秒钟。

子弹打在能量体周围的无形壁垒上,溅起一圈圈涟漪,虽然无法穿透,却确实让它的动作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滞。就是这微不足道的迟滞!

爆破手已然冲到法阵边缘,冒着被狂暴能量撕碎的风险,将磁吸高爆炸药狠狠拍向法阵几个能量流转的关键节点!

“撤!”安装完毕,两人毫不犹豫地向后飞扑!

就在他们扑倒的瞬间,王刚狠狠按下了起爆器!

“轰隆——!!!!”

并非单一的爆炸声,而是一连串沉闷、却仿佛撼动了整个地壳的巨响!高爆炸药在法阵关键节点同时引爆,狂暴的物理冲击波与幽蓝能量产生了剧烈的对冲!

整个穹顶大厅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地面法阵的光芒骤然变得刺眼无比,随即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疯狂闪烁,无数幽蓝的符号链条在爆炸中寸寸断裂、湮灭!那悬浮的能量人形发出一阵尖锐的、非人的嘶鸣,轮廓剧烈扭曲、模糊,仿佛随时可能溃散!

成功了?!

烟尘与能量碎屑弥漫,遮挡了视线。突击队员们紧张地持枪警戒,心脏狂跳。

然而,预想中的能量彻底崩溃并未到来。

那即将溃散的能量人形,在最后关头,竟然强行稳定了下来,虽然比之前黯淡、稀薄了许多,却依旧悬浮在那里。而地面上,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法阵,其核心处与地脉连接的那道狂暴能量流,虽然失去了精细的引导,却并未消失,反而因为束缚的减弱,变得更加混乱和危险,如同一条挣脱了部分锁链的疯狗,在大厅中央胡乱抽打、咆哮,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毁灭的漩涡!

“法阵被破坏了,但地脉能量失控了!”李静焦急的声音从耳机传来,“能量读数不降反升!趋向混沌!这样下去,不需要他‘调试’,这里很快就会自行崩溃!”

烟尘稍稍散去,众人看清了场内的景象——一片狼藉,中央是那道疯狂舞动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幽蓝能量流,而那黯淡的能量人形,正静静地“注视”着能量流,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在……**观察**?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不再经过失真处理、却依旧冰冷得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声音,清晰地在大厅中响起,源点正是那能量人形:

“很有意思的干扰变量。”

所有人的呼吸一窒。

那能量人形的轮廓再次发生变化,不再模糊,而是开始凝聚、塑形。幽蓝的光芒如同退潮般收敛,逐渐勾勒出一个清晰的人形——中等身材,穿着普通的深色外套,面容普通,甚至有些文质彬彬,唯有那双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着大厅中央那混乱的能量光芒,却没有丝毫波澜。

吴镜玄。

他第一次,以如此清晰的、近乎本体的形态,出现在他们面前。没有愤怒,没有倨傲,只有一种研究者观察实验现象的纯粹冷静。

他的目光越过严阵以待的突击队员,越过一片狼藉的大厅,最终落在了通道入口处,被队员搀扶着、奄奄一息的陈启身上。

“你选择了那条效率低下的路径。”吴镜玄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试图利用系统本身的冗余和惯性来对抗指令。很古老的思路,充满了不必要的……‘情感’负载。”

陈启艰难地抬起头,用充血的右眼迎向那道目光。左眼处的剧痛和精神的极度疲惫,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但一股不屈的意志支撑着他。

“那不是……冗余……”陈启的声音微弱,却带着执拗,“那是……生命本身……的韧性。”

吴镜玄微微偏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却又带着一丝不解:“韧性?不过是熵增过程中,局部的、暂时的低概率涨落。最终都会归于热寂。试图维护这种涨落,是徒劳的。”

他的视线再次扫过全场,扫过那些如临大敌的突击队员,扫过那狂乱的能量流。

“这个‘校验场’已经废了。数据采集完成度87.4%,虽然未达预期,但足够进行下一阶段的模型修正。”

他像是在做实验总结,完全无视了自己正被包围,无视了那随时可能彻底爆发的毁灭性能量。

“你阻止了一次预设的崩溃,但引发了更多不可控的混沌。这证明了‘守护’路径的局限性。”吴镜玄的目光最后定格在陈启身上,“而你付出的代价,远超你能获得的‘秩序’增量。这不符合最优解。”

他抬起手,并非攻击,只是轻轻一划。

那狂乱舞动的幽蓝能量流,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虽然依旧混乱,却开始缓缓向着大厅一侧一个早已干涸的巨大排水涵洞倒灌而去,如同被引导的洪水,暂时避开了即将彻底坍塌的核心区域。

他竟然……在主动疏导这失控的能量?不是为了拯救谁,仅仅是因为这个“实验场”已经失去了继续“调试”的价值,而彻底崩坏会干扰他的“撤离”?

“下一次,”吴镜玄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如同即将消散的烟雾,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尤其是陈启的脑海,“我会设计一个……无法通过‘韧性’和‘巧合’来干扰的模型。”

他的目光最后一次与陈启对视。

“观察者,期待你……在真正的‘重构’面前,能拿出更有趣的应对。”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彻底消散在原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剩下大厅内那被暂时引导开的、依旧危险的能量乱流,一片狼藉的废墟,惊魂未定的突击队员,以及心中充满沉重与冰凉的陈启。

他们阻止了一场灾难,逼退了敌人。

但吴镜玄那番冰冷的话语,却像是一把更锋利的刀,刺入了陈启的心中。

他守护了什么?又付出了什么?在对方那纯粹追求“效率”和“最优解”的视角下,他的挣扎与牺牲,是否真的……毫无意义?

镜像的两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对视。

一端是冰冷的、试图重构世界的“调试者”。

另一端是流着血、试图在废墟中守护微小秩序的“观察者”。

而地脉深处那尚未平息的能量低吼,仿佛在预示着,下一次的交锋,将更加残酷,更加直接地拷问着道路与生存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