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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朱遇达冲锋之际。

轰———!!!

一声比此前任何炮火轰鸣都要响亮百倍、比九天之上的滚滚惊雷还要沉闷千倍的惊天巨响,毫无征兆地,骤然自后津大军那看似固若金汤的后阵之中,轰然炸响!

那声音,不似凡间之物!

它沉闷、压抑、充满了撕裂大地的无上伟力。

仿佛不是源于地表,而是有一条被囚禁了万古的洪荒地龙,于此刻,挣脱了所有的束缚,发出了第一声……足以让山河变色、乾坤倒转的愤怒咆哮!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轰!轰隆!轰隆隆———!!!

一连串绵延不绝的、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恐怖爆炸,自后津军的后方、中军、乃至两翼,此起彼伏地,疯狂炸响!

大地,在剧烈地颤抖!

山海关那巍峨的城墙,在这恐怖的震动之下,簌簌地落下无数的烟尘!

城楼之上,无数的舜军将士站立不稳,东倒西歪,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

发生了什么?!

是天罚吗?!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正在围攻高祥的后津士兵,还是在城楼之上苦苦支撑的舜军将士,亦或是高坡之上早已状若疯魔的耶律图。

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地,僵硬地,将头转向了那片……已然化作了人间炼狱的后津大阵!

只见那片原本还算严整的军阵,此刻已然被一片冲天的火光与浓密的黑烟所彻底吞噬!

无数的泥土、碎石、连同残破的兵刃与肢体,被一股股从地底喷涌而出的巨大力量高高掀起,在空中化作了一场……血腥的暴雨!

一道道巨大的、狰狞的裂痕,如同蛛网般,在坚实的大地之上疯狂蔓延!

无数的后津士兵,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被那从脚下骤然炸开的“地龙”,连人带马,撕成了漫天飞舞的血肉碎片!

那不是战争。

那是一场……来自大地深处的、单方面的、毫无道理的……屠杀!

“稳住!稳住阵脚!”

一名后津万夫长声嘶力竭地嘶吼着,试图收拢那些早已被这可怖景象吓破了胆的溃兵。

然而,他话音未落,脚下的大地猛地一颤,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一朵由泥土与火焰组成的巨大“莲花”,在他脚下轰然绽放!

他那魁梧的身躯,连同他胯下的战马,瞬间便消失在了那片毁灭的烈焰之中。

恐惧,如同无形的瘟疫,在数十万后津大军之中,疯狂蔓延!

他们可以不惧刀剑,不惧死亡,但他们无法对抗这种……来自大地深处的、神魔般的力量!

“是山神!是山神发怒了!”

“天罚!这是大舜天子的天罚啊!”

“快跑!快跑啊!”

阵型,乱了。

士气,崩了。

信仰,也……彻底地,崩了!

后津大军,在这一刻,陷入了建军以来,最为彻底、也最为耻辱的大溃败!

……

朱遇达与高祥目瞪口呆地看着城外那如同神迹降临般的一幕,早已是心神巨震,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看到,在那片混乱的、属于敌人的炼狱之中,一支人数不多,却装备精良、阵型严整的舜军部队,如同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幽灵一般,骤然现身!

为首一人,身着一袭与周围血腥战场格格不入的皂色儒衫,他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正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冒着袅袅青烟的铜制引信。

他那条微跛的腿,在这一刻,却仿佛支撑起了如山般的重量!

那张清瘦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怜悯,只有一片……将整个天下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冰冷的智者之光!

正是那个本该在京城,暂代君权,批红军国大事的军机大臣——

百里朔!

而在他的身后,是数百名身着特制黑色铁甲,手持造型奇特的火铳与火炮的精锐士卒!

他们的旗帜之上,赫然绣着两个杀气凛然的大字——神机!

“百里……先生?”朱遇达喃喃自语,声音都因极度的震撼而微微颤抖。

他怎么会在这里?!

神机营?那不是陛下的亲军吗?他们……他们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数十万敌军的后方?!

就在此时,高祥那双死寂的眼眸之中,骤然爆发出了一股宛若实质的璀璨精光!

他死死地盯着百里朔和他麾下神机营出现的位置,一个大胆到连他自己都为之战栗的念头,轰然炸响!

“是地道!”他一字一顿,声音沙哑地说道,“一条……足以容纳数千人马,从关内,直通敌后的……秘密地道!”

此言一出,朱遇达与在场所有舜军将士,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遥远的、西京城的方向。

那道虽不在战场,却仿佛无处不在的年轻身影,再一次,浮现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原来……

这一切,竟又早就在陛下的算计之中!

那道“让百里朔暂代君权”的旨意,根本不是什么病急乱投医,而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他能悄无声息地离开京城,执行这项足以扭转乾坤的绝密任务!

而那些“地动山摇”的恐怖爆炸,也根本不是什么“山神发怒”,而是陛下早就命神机营造出的、一种名为“地龙翻身”的新式火药!

一环扣一环,将计就计,环环相扣!

这位年轻的帝王,他下出的每一步棋,都预判了敌人所有的预判!

……

高坡之上,耶律图怔怔地看着那如同潮水般溃败的军队,看着那片属于自己的、燃烧的地狱,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死灰般的麻木。

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得体无完肤。

他想不通,也根本无法理解。

他自以为是的“最终兵器”,在对方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他引以为傲的数十万铁骑,在对方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

他甚至连对方主帅的影子都未曾见到,便已经输掉了一切。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即将彻底崩溃,或是拔刀自刎的时刻。

耶律图的脸上,却缓缓地勾起了一抹……谁也无法理解的、充满了怨毒与快意的……诡异笑容。

他没有看那片溃败的战场,反而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遥远的、西京城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座即将迎来血色盛宴的巍峨皇城。

“李景……呵呵……呵呵呵呵……”

他神经质地低笑起来,声音沙哑而又凄厉,如同地狱中的恶鬼在哭嚎。

“你赢了。”

“你赢了山海关,赢了这场正面之战。”

他缓缓地转过头,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怜悯地看着城楼之上那些正在为胜利而欢呼的舜军将士。

“但是……”

“你却要输掉,整个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