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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碾过熟悉的城市环线,窗外高楼如林立青锋刺破天际,车流织就的光河在柏油路上蜿蜒流淌,鸣笛声、商铺叫卖声、行人笑语交织成热络的都市交响。李越坐在后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沿微凉的玻璃,星瞳悄然运转,视线穿透钢筋水泥的丛林——空气中漂浮着缕缕淡金色灵气,如同破冰而出的溪流,在楼宇间缓缓游走,虽稀薄却真切,与他离开时灵气断绝、死气沉沉的都市截然不同。

“灵气复苏的速度,比预想中快了三成。”他低声呢喃,目光扫过街角那家熟悉的便利店。玻璃门内,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斜倚货架,帽檐压得极低,遮住大半张脸,唯有指尖萦绕的一缕灰黑色邪气格外扎眼。趁着店员转身补货的间隙,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指尖,对准身旁正挑选糖果的孩童后颈,那缕邪气如同饥饿的毒蛇,正欲探入孩童体内汲取生机。

李越眉头微蹙,指尖凝起一缕微不可察的灵力,屈指轻弹。灵力如无形箭簇,隔着数百米精准射中男人手腕脉门。男人惨叫一声,捂着刺痛的手腕踉跄后退,黑气溃散间露出一张青灰干瘪的脸,眼窝深陷,嘴角挂着涎水,显然是借灵气复苏走火入魔的低阶邪修。他惊恐地望向灵力袭来的方向,见李越所在的出租车早已驶过街角,才捂着伤口匆匆拨开人群,消失在巷弄深处。

“刚回人间就撞上邪修作祟,这地界倒是越来越不太平了。”苏清瑶柳眉微蹙,指尖已按在腰间佩剑剑柄上,剑鞘微动,透出一丝凛冽剑气,“要不要追上去斩草除根?”

“不必。”李越摇头,星瞳扫过整条街道,又捕捉到三两处微弱的邪气波动,“这种靠稀薄灵气催生的低阶邪修,如今遍地都是,追不胜追。先回老地方落脚,再做打算。”他转头看向窗外,熟悉的街道逐渐映入眼帘,东风里片区的拆迁公告依旧歪斜地立在老槐树下,木质站牌腐朽得更甚,红纸边缘卷成波浪状,而不远处的社区图书馆,日光灯管的暖光晕透过积着薄尘的窗户,在暮色中透出安稳的光。

出租车停在图书馆门口,林晚晴推开车门,看着眼前这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白墙已有些斑驳,门口花坛里种着几株月季,花瓣沾着尘土却依旧开得热烈。“这就是你以前待了十六年的地方?看着倒是挺有烟火气的。”

“烟火气才好藏拙。”李越笑了笑,周身灵力微微流转,身形如同被晨光浸润,悄然缩成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藏青色工作服穿在身上略显宽松,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清瘦却有力的手腕,额角那道枪伤疤痕淡得几乎看不见,眉眼间添了几分少年人的青涩腼腆,唯独眼底沉淀的沉稳,仍带着历经世事的厚重。“我以兼职学生的身份回馆里值班,方便探查情况。你们先在附近找家民宿落脚,保持灵力联系,一旦发现大规模邪气聚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推开图书馆的玻璃门,熟悉的书香混杂着旧纸张的霉味、木质书架的清香扑面而来,日光灯管“嗡嗡”的低鸣一如往昔,像只趴在天花板上打盹的老苍蝇,将阅览区照得亮堂通透。值班的张阿姨正戴着老花镜整理逾期未还的图书,抬头瞥见李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是?哦,是不是李越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兼职学生?”

“对,张阿姨,我叫阿越。”李越露出腼腆笑容,声音刻意放得轻快,带着少年人的清亮,“李老师说馆里缺人手,我正好放假,就来帮忙了。”他熟练地走到服务台后坐下,指尖划过冰凉的桌面,触感与记忆中丝毫不差,连键盘的按键反馈都还是老样子。

张阿姨点点头,叮嘱道:“主要就是整理图书、登记借阅,读者有疑问就解答一下,不难的。”说罢转身走向书架区,脚步在地板上踏出轻微声响。

李越打开熟悉的图书管理系统,指尖敲击键盘的节奏依旧有条不紊,带着军人特有的严谨。他表面专注核对今日借阅记录,星瞳却已悄然铺开,将整个阅览室纳入视野——靠窗位置,一个戴厚眼镜的中学生正埋头刷题,校服领口沾着墨水渍,像极了当年常来借《三体》的孩子;角落里,耳背的老太太还在看报,时不时扶扶眼镜,眉头微皱,像是在为新闻里的琐事发愁;而阅览室中央,一个穿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格外扎眼,他捧着一本《国学经典》,书页许久未曾翻动,指尖无意识摩挲封面,周身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灰黑色邪气,正顺着书页缝隙溢出,缓慢吸食周围读者的生机,动作隐蔽至极,普通人只会觉得他在专注读书。

“上班第一天就遇上‘业绩指标’,这兼职也太卷了。”李越在心里吐槽,星瞳早已看穿对方底细——男人体内藏着一枚吸魂蛊,蛊虫以生机为食,他选择在图书馆作案,正是看中这里人多且氛围安静,不易被察觉。

他起身假装整理服务台旁的新书,缓步走到中年男人身旁,声音压得极低,恰好能让对方听见:“先生,您手里这本《国学经典》是馆藏本,不能带出阅览区。如果想仔细研读,我可以帮您查是否有可借阅的复本,或者您要找的《道德经》注释本,在c区8号书架,版本更全。”

中年男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随即恢复温和模样,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多谢同学提醒,我只是随便翻翻。”

“不用谢,毕竟……清理馆里的‘垃圾’,也算是兼职的额外工作嘛。”李越轻笑一声,指尖在对方肩头轻轻一点,动作自然得像是无意触碰。一缕纯净灵力顺着指尖渗入,如同暖阳融雪,瞬间包裹住男人体内的吸魂蛊。蛊虫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嘶鸣,随即被灵力碾碎,化为缕缕黑气溃散。

男人闷哼一声,脸色骤然惨白如纸,体内邪气不受控制地翻涌,经脉像是被烈火灼烧,疼得浑身发抖,却偏偏发不出半点声响——李越的灵力早已封住他的声带和经脉。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明只是个半大孩子,眼神却锐利如尖刀,仿佛能看穿他所有伪装和阴谋。

李越若无其事地转身,回到服务台继续核对记录,眼角余光瞥见那男人挣扎着起身,佝偻着腰,像只丧家之犬般匆匆逃离图书馆,连桌角的公文包都忘了拿。他起身走过去,拿起那本《国学经典》,指尖一抹,残留的邪气便化为灰烬,书页恢复了干净的墨香。

将公文包交给张阿姨登记保管,李越重新坐回服务台,目光望向窗外渐深的夜色。路灯亮起,昏黄的光线下,灵气与邪气在暗中交织,这座熟悉的城市,已然成为灵气复苏后的第一个战场。

“当年选的地方,确实是个好据点。”他心中默念,星瞳中闪过一丝锐利,“藏得住身份,守得住百姓,也清得了邪祟。”

阅览室里,刚才被邪修觊觎的中学生伸了个懒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老太太放下报纸,揉了揉眼睛,起身慢慢走向门口,嘴里还念叨着“今天的新闻真揪心”;书架旁,张阿姨正哼着老歌整理图书,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

李越看着这平和的景象,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他想起自己38岁时在这里工作的日子,想起吐槽网文套路的荒诞,想起跌落升仙池的惊险,更想起那个藏在东风里尽头、被杂草掩盖的废弃泳池——那里不仅是他童年的乐园,更是他修仙之路的起点。

“等稳住这里的局面,就去升仙池看看。”他望着东风里片区的方向,星瞳穿透夜色,隐约能看到那片被杂草覆盖的泳池轮廓,池底似乎有微弱的灵气波动,比空气中的更为浓郁,“灵气复苏,升仙池的秘密恐怕也藏不住了。”

夜色渐浓,图书馆的灯光依旧明亮,如同暗夜里的一盏灯塔。李越坐在服务台后,目光平静地掠过每一位读者,星瞳默默警惕着隐藏在烟火气中的邪气。人间风波已起,旧地重逢,既是过往的终点,也是新的战场。而这场以都市为棋盘、以百姓为守护的棋局,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