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关闭的刹那,通道内的空气突然变得凝滞。陈九章手中的油罐散发着醇厚的橄榄油香气,这香气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与石壁渗出的潮湿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林月的月魄玉佩悬浮在前方,冰蓝色光晕照亮了通道尽头的石阶,石阶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与德尔斐神谕相关的浮雕,描绘着祭司们围着三足鼎祈祷的场景。
“这些浮雕在动。” 林月突然停下脚步,玉佩的光晕在浮雕上流转,那些祭司的身影竟在光晕中缓缓移动,手中的火把从左至右依次亮起,仿佛在指引方向。“是星陨能量在驱动它们,就像古老的幻灯片,在重复当年的祭祀仪式。” 她凑近浮雕细看,发现每个祭司手中的火把里,都刻着细小的星陨符文,符文组成的句子连起来是:“以橄榄油为引,借月魄之光,唤地脉之灵。”
陈九章顺着石阶向下走,星陨戒的紫纹感应越来越强烈,戒面泛着的银芒与石阶上的凹槽产生共鸣,那些凹槽里积着厚厚的灰尘,灰尘下隐约可见与帕特农神庙相似的星陨纹路。“这里的地脉能量比卫城更纯净,” 他用指尖拂过纹路,“但也更脆弱,就像精致的玻璃器皿,稍有不慎就会碎裂。万蛊窟想污染地脉平衡仪,恐怕不只是为了阻止我们净化护心火炬,更想借此破坏整个地中海的护印阵根基。”
石阶尽头是间圆形密室,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果然矗立着一尊青铜三足鼎。鼎身刻着螺旋状的星陨纹路,纹路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金色光泽,三只鼎足分别对应着帕尔纳索斯山脉的三个主峰方向,鼎口缭绕着一缕极淡的白烟,烟丝在空中组成与月魄玉佩同源的冰蓝色符号。
“是地脉平衡仪!” 林月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月魄玉佩的光晕与鼎口的白烟产生共鸣,那些冰蓝色符号突然化作细小的光带,融入玉佩之中。玉佩轻颤起来,表面浮现出几行模糊的文字,像是三足鼎传递的信息。“它在说…… 需要‘纯净的灯芯’才能激活。”
陈九章的目光落在石台旁的石桌上,桌上放着一盏青铜油灯,油灯的灯座里还残留着烧焦的灯芯残骸,残骸周围散落着几根未使用的灯芯,这些灯芯呈淡黄色,质地柔韧,散发着与油罐里的橄榄油相似的香气。“是橄榄油灯芯。” 他拿起一根灯芯,灯芯在星陨戒的银芒中泛出淡淡的金光,“伊卡洛斯最后说的‘用橄榄油灯芯’,应该就是指这个。”
当他将灯芯浸入油罐,金黄色的橄榄油立刻顺着灯芯的纤维向上蔓延,灯芯瞬间变得饱满而有光泽。林月接过浸满油的灯芯,小心翼翼地放入青铜油灯,月魄玉佩的冰蓝光晕轻轻一点,灯芯便燃起幽蓝的火焰。火焰跳动的瞬间,三足鼎的星陨纹路突然全部亮起,鼎口的白烟暴涨,在密室上空组成巨大的星图,星图中地中海的位置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 那是卫城护心火炬的方向。
“地脉平衡仪在显示护心火炬的危机!” 陈九章盯着星图,红光周围已开始出现灰黑色的晕圈,晕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最多还有两天,浊气就会彻底污染卫城的地脉主干。我们必须尽快启动平衡仪,提取净化能量。”
然而,当他伸手触碰三足鼎时,鼎身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金光,金光形成一道屏障将他弹开。星陨戒与屏障碰撞,发出刺耳的嗡鸣,戒面的紫纹感应显示,屏障上竟附着着与 “耻辱锁链” 同源的荣誉浊气,只是浓度更淡,隐藏得更深。
“是万蛊窟的后手。” 林月用月魄玉佩的光晕探查屏障,“他们在平衡仪上布了‘伪善结界’,这种结界能模仿纯净的星陨能量,却会在接触者注入能量时反向侵蚀,就像披着羊皮的狼,平时看不出来,一旦发动就会露出獠牙。结界的核心应该在鼎足的位置,那里的星陨纹路有被篡改过的痕迹。”
她凑近其中一只鼎足,月魄玉佩的冰蓝光晕在纹路上游走,果然发现了几处细微的刻痕,刻痕组成的符号与运动服人群手环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这些符号在吸收地脉能量,” 林月用指尖按住刻痕,“必须用橄榄油灯芯的火焰烧掉它们,就像用烙铁烫掉腐肉,才能让结界失效。”
陈九章将青铜油灯举到鼎足旁,幽蓝的火焰舔舐着刻痕,那些符号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缕缕黑烟消散。但另外两只鼎足的刻痕同时亮起红光,红光顺着鼎身的星陨纹路蔓延,在三足鼎顶端组成巨大的黑雾,黑雾中浮现出万蛊窟成员的虚影。
“没想到你们能走到这里。” 虚影中为首者的声音带着嘲讽,正是在帕特农神庙出现过的兜帽人,“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启动地脉平衡仪吗?太天真了。这结界与鼎身的星陨纹路融为一体,烧掉刻痕只会让结界的能量反扑,用不了多久,整个密室就会被荣誉浊气填满,你们会和那些失败的运动员一样,永远被困在耻辱的记忆里。”
黑雾中突然伸出无数灰黑色的手臂,这些手臂上都戴着黑色手环,手环的红光在密室里组成囚笼,将陈九章和林月困在中央。陈九章的星陨戒划出银白弧线,斩断那些靠近的手臂,却发现手臂断裂处会立刻生出新的肢体,就像无穷无尽的藤蔓。
“用灯芯的火焰!” 林月突然想到浮雕上的祭祀仪式,“三足鼎需要同时净化三只鼎足,单烧一只只会引发反噬!我们得一起动手!” 她接过陈九章递来的青铜油灯,冰蓝光晕与幽蓝火焰交织,同时点燃了另外两只鼎足的刻痕。
三只鼎足的刻痕同时燃烧起来,黑雾发出凄厉的尖叫,那些灰黑色手臂纷纷化作黑烟消散。三足鼎的星陨纹路彻底亮起,鼎口喷出的金光直冲密室顶端,在顶端的石壁上投射出 “星陨月魄西传记” 的完整版图,版图中清晰地标记着亚历山大东征时护印阵分裂的关键节点 —— 正是因为当时的护印使未能坚守荣誉,才导致星陨与月魄的能量失衡,留下了被万蛊窟利用的隐患。
“原来如此……” 陈九章看着版图,星陨戒与三足鼎产生强烈共鸣,鼎口的金光中飞出一缕纯净的地脉能量,融入戒面之中,“护印阵的分裂危机,根源就是荣誉的崩塌。万蛊窟用兴奋剂丑闻凝聚荣誉浊气,就是想重现当年的分裂。”
地脉平衡仪的净化能量顺着星陨戒流淌,陈九章能清晰感受到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这力量顺着通道向上蔓延,朝着卫城的方向而去。密室顶端的星图中,地中海位置的红光开始消退,灰黑色晕圈也在逐渐淡化。
“结界消失了!” 林月看着三足鼎,鼎身的星陨纹路已恢复纯净,鼎口的白烟重新组成冰蓝色符号,这次的符号清晰地显示:“月魄承其光,星陨载其力,荣誉归其位。”
兜帽人的虚影在金光中痛苦地扭曲:“不 ——!” 他的身影逐渐消散,留下最后一句狠话,“你们赢不了的…… 万蛊窟的计划已经开始,雅典只是第一步,整个欧洲的护印阵都会……”
虚影彻底消散时,密室的石门突然自动打开,外面的瘴气已完全散去,阳光透过通道照进密室,在三足鼎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陈九章将油罐中剩余的橄榄油倒入三足鼎,鼎身的星陨纹路发出满足的嗡鸣,仿佛在感谢这份滋养。
“该回去了。” 林月的月魄玉佩与三足鼎交换了最后一道能量,“护心火炬应该已经开始净化,但万蛊窟提到的欧洲计划,我们必须提高警惕。‘星陨月魄西传记’记载的分裂危机,或许不只是历史,更是对未来的预警。”
陈九章握紧星陨戒,戒面储存的地脉净化能量已足够彻底清除卫城的浊气。他回头望了眼三足鼎,鼎口的白烟在阳光下缓缓升起,组成伊卡洛斯的模糊身影,对着他们微微点头。
离开密室时,橄榄树林的新芽在阳光下泛着嫩绿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气。通往卫城的山路已恢复通畅,但陈九章知道,这只是雅典卫城篇的一个小段落,万蛊窟的阴影仍笼罩在欧洲大陆的上空,更多的挑战还在等待着他们。
青铜油灯里的橄榄油灯芯仍在燃烧,幽蓝的火焰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地脉平衡仪与护印者之间的古老秘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