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凤凰展翅，惊动京华
天还未亮，绣庄门前已聚集了数十人。
有人提着灯笼，有人抱着银钱，还有人带着丫鬟仆妇，只为了在开业当日抢得第一手绣品。
沈清棠立于绣庄门口，身着素雅青衫，发间无珠翠，却胜似华服加身。
她目光淡淡扫过人群，心中早已波澜不惊。
这一日，她等了很久。
“来了！”顾景珩从街角缓步而来，一袭白袍，神情淡然，唯独那双眸子，在见到她的瞬间柔和了几分。
“你来得正好。”沈清棠轻声道，“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太平。”
果然，话音刚落，门外一阵喧哗。
李掌柜带着几个布庄行会的伙计堵在门口，个个满脸不屑，手中还拿着一张纸状：“奉行会令，沈大小姐未缴行会费，不得擅自营业！否则，按规处置，封门三月。”
人群中顿时响起议论声。
“竟还有这规矩？”
“这沈家小姐才开个绣庄，怎么就被人找上门来了？”
沈清棠站在台阶上，神色不动，唇角甚至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掌柜，你说我未缴行会费？”她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李掌柜一愣，随即冷笑：“没错，你母亲早逝，侯府也未曾为你出面，你凭什么不交？”
沈清棠微微一笑，转身走进绣庄，片刻后，捧出一方绣帕。
帕上是两只凤凰交颈而鸣，羽翼舒展，栩栩如生，针脚细腻入微，色彩流转间仿佛有光晕浮动。
“这是我母亲与户部尚书夫人合制的绣帕，当年为太后绣制御用之物。”她将绣帕轻轻展开，众人皆屏息。
“你说，这样的人，还需要向你们这种小行会交费吗？”
此言一出，李掌柜脸色瞬间变了。
他知道这绣帕的来历——那是真正的皇家绣样！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顾景珩冷冷地一眼扫过去，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走吧。”顾景珩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行会若不服，可以上报礼部。到时候，究竟是谁违了规矩，自有公论。”
李掌柜脸色难看至极，最终只能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
沈清棠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寒意未散。
“林婉如不会就此罢休。”她低声说道。
顾景珩点头：“她若真聪明，就该知道，惹你不只是惹了一个绣娘，而是整个侯府嫡女。”
“可惜，她不够聪明。”沈清棠淡淡道。
此时，绣庄大门终于打开。
阳光洒入厅内，正中一座绣架高悬，一幅“凤凰涅盘图”惊艳全场。
凤凰昂首振翅，羽翼之上金线闪烁，宛如活物欲破绢而出。
光影交错之间，仿佛随时会展翅飞天，令人移不开眼。
“这是……凤凰图？”一位贵妇震惊地走上前，伸手欲触又不敢碰，“这也太逼真了吧！”
另一位年长些的贵妇更是激动：“我曾在宫中见过御绣房的作品，也不曾这般灵动！这位沈大小姐，怕不是得了什么神技！”
柳如意也在其中，她是京中最有名的贵妇之一，对苏绣极为痴迷，家中收藏无数。
此刻她盯着那幅凤凰图，眼神几乎挪不开。
“我要了！”她直接拍案而起，“多少钱我都买！”
沈清棠微微一笑：“此图为镇店之作，非卖品。不过，若您喜欢，我可为您专门绣一幅。”
柳如意大喜：“好！我等你的作品！”
消息一经传开，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不少贵妇、世家小姐纷纷前来订制绣品，有人愿意出双倍价钱求购“凤凰图”的复制品，更有几位郡主亲自派人送来绣样，希望能定制专属绣衣。
老陈头乐得合不拢嘴：“大小姐，咱们这下真火了！连郡主都来了！”
沈清棠站在柜台后，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心头第一次真正松了下来。
曾经的屈辱、冷眼、欺凌，如今都不过是一缕尘烟。
她站在这里，凭自己的双手，赢得尊重。
顾景珩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眼中多了几分柔软。
“你做到了。”他轻声道。
沈清棠回头看他，嘴角微扬：“这只是开始。”
然而，就在绣庄生意火爆的同时，城东一处府邸内——
林婉如猛地摔碎手中的茶杯，怒喝道：“她竟敢抢我布庄的生意？！”
屋外春风吹拂，绣庄门前依旧人流不断。
凤凰振翅，惊动京华。
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第72章】暗潮涌动，棋局初开
林婉如素手紧握，指尖泛白，目光森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李掌柜。
“你说什么？绣庄门前人流不断，连柳如意都亲自登门求绣？！”她声音压得极低，却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怒意。
李掌柜额头冒汗，连连叩首：“大小姐恕罪……那沈清棠展出一幅‘凤凰涅盘图’，绣工精细、针法绝伦，竟引来了礼部尚书夫人亲临，还惊动了宫里几位娘娘身边的嬷嬷……我们布庄的客人，都被她抢去了大半！”
话音刚落，林婉如猛地一掌拍在桌上，茶盏翻飞落地，碎成满地残片。
“好一个沈清棠，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翻身！”她冷笑一声，眼中杀机毕露，“我倒要看看，她这绣庄能撑多久！”
她立刻吩咐心腹：“传信给京城八大绣坊，就说沈清棠擅用皇家绣样，破坏行规，若不联手压制，他们今后的布料进货价，全部上浮三成。”
又冷冷道：“再命人放出风声，说她母亲苏芷兰当年被逐出侯府，是因私藏御绣图谱。如今她开绣庄，也是靠歪门邪道起家！”
———
与此同时，顾景珩已悄然行动。
他连夜派人将一封密函送至京中各大医馆与达官贵人的府邸，内容不过寥寥数语：
＞ “清棠绣庄所用绣线皆为神医特制药线，可驱寒避疫、安抚心神。‘凤凰图’乃苏芷兰遗作，蕴含其一生绣艺精髓。非但赏心悦目，更有养生之效。”
此言一出，京城震动。
不少老太君、贵妇听闻后纷纷遣人前来打探，更有宫中一位宠妃身边的女官亲自登门，询问是否可以定制绣衣用于宫中节庆。
顾景珩站在绣庄二楼的窗边，遥望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心中清楚，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而这一切，不过是他在替沈清棠铺路。
他知道她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扶持。
她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世人看清她的机会。
他愿意做那个推她一把的人。
夜色渐深，绣庄内依旧灯火通明。
沈清棠站在绣架前，凝视着那幅凤凰图，眉眼沉静。
真正的对手，还在暗处。
而她，也早已准备好了。
翌日清晨，绣庄门前再次排起长队。
有人低声议论，有人神情激动，还有人捧着银票生怕订不到绣品。
就在这时，绣庄大门缓缓打开，沈清棠身着淡青长裙缓步而出，身后几名绣娘抱着绣品一一陈列。
她抬眸扫过人群，声音清亮而不失威仪：
“本庄即日起实行分级定价：普通绣品价格亲民，供寻常百姓日常所需；高端绣品则限量发售，需预约订制，其中‘凤凰图’系列仅限十幅，非卖品除外。”
众人哗然。
有人兴奋，有人惋惜，更有人已经开始打听如何才能提前预定。
而此时，林婉如府中——
一名侍女匆匆跑入书房，脸色发白：“大小姐不好了！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娘娘有意收藏一幅‘凤凰图’仿作，已命礼部官员前去商议订制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