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假死诱敌,寒梅引狼
晨曦微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案几之上,铜牌泛着幽幽冷光。
沈清棠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诡异的金属牌子,心中已有决断。
顾景珩站在她身后,目光深沉如潭水,“乌勒图二世此番来京,目标只有一个——你。”
“他要地图。”沈清棠声音清冷,眼神却如利刃出鞘,“可我偏不让他如意。”
顾景珩轻笑一声,眸中浮起一抹算计,“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假死之计虽险,但若成,便可一网打尽。”
两人对视片刻,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坚定与默契。
沈清棠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
夜风悄然入内,躬身禀报:“神医大人,一切已备妥。”
顾景珩颔首,示意其退下。
随即转身看向沈清棠,“今日起,你便‘病’了。明日传出消息,称你因旧疾复发,吐血昏迷,三日后暴毙于别院。”
沈清棠眉头微蹙,“会不会太急?”
“越急,越真实。”顾景珩语气笃定,“乌勒图向来谨慎,我们必须逼他提前出手。”
沈清棠沉吟片刻,终是点头应下。
翌日清晨,侯府上下便传来惊天噩耗——沈小姐突感不适,口吐鲜血,昏厥不起,大夫束手无策,恐命不久矣。
第三日辰时,沈清棠“暴毙”于别院的消息传遍京城。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有人惋惜,有人窃喜,更有人暗中蠢蠢欲动。
苏绣庄外,寒风瑟瑟。
一口漆黑棺木被缓缓抬入,停放在厅堂中央。
顾景珩亲自监督布置,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门前那盆盛开的红梅,花瓣随风轻颤,仿佛在低语什么秘密。
夜幕降临,街道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在绣庄后巷的一处阴影中,几道黑影悄然潜伏,屏息凝神。
他们等待的,正是那具“尸体”。
子时刚过,一道身影翻墙而入,动作迅捷无声。
紧接着,又是一道、两道……六人鱼贯而入,皆蒙面打扮,气息沉稳,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为首的黑衣人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后,朝同伴点头。
一人上前推开灵堂大门,正欲掀开棺盖,忽然耳边响起一阵细微的破风声!
“动手!”夜风低喝一声,埋伏已久的侍卫从前后巷冲出,刀光剑影间,杀气腾空!
黑衣人反应极快,抽出短刃迎敌,双方瞬间交锋,火光映照下,可见黑衣首领面具半裂,露出一只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乌勒图二世。”顾景珩立于绣庄屋顶,目光如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乌勒图显然也察觉到不对,厉声道:“撤!”
但此时已然晚矣。
夜风率众围攻,黑衣人虽武艺高强,却终究寡不敌众,且战且退。
最终,在一阵混乱中,乌勒图带伤突围,消失在夜色之中。
灵堂内,棺材安然不动,唯有那朵寒梅,在风中微微摇曳。
数时辰后,绣庄恢复平静。
沈清棠从地窖中缓步而出,面色苍白却神情冷静。
顾景珩迎上前来,递给她一件披风,“你还好吗?”
沈清棠接过披风,轻声道:“还好。只是……总觉得母亲留下的线索,还未真正揭开。”
顾景珩目光微敛,缓缓点头,“我们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夜风走来,低声禀报:“属下发现,那群人中有北境密探,且他们对地图极为执着。”
沈清棠眼神一沉,“看来母亲临终前说的‘寒梅记号’,另有深意。”
顾景珩沉思片刻,忽而开口:“或许,答案就在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之中。”
沈清棠怔住,脑海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
寒梅……
那一夜,母亲临终前紧紧攥住她的手,口中喃喃:“寒梅盛开,替娘亲完成未竟之事……”
她猛地想起一个人。
“孙伯。”
顾景珩眼神微动,“你是说,那位当年跟随你母亲的老仆?”
“他在哪里?”沈清棠急问。
夜风答道:“一直在苏绣庄暗中看守,从未离去。”
沈清棠脚步一顿,眼底浮现出一抹复杂情绪。
沈清棠一行人连夜赶至苏绣庄后院偏僻小屋。
昏黄烛火下,一位鬓发斑白、神情憔悴的老仆正跪坐在角落,见她进来,眼中骤然泛起泪光。
“小姐……”老仆声音颤抖,“您真的还活着。”
沈清棠快步上前,轻轻扶他起身,“孙伯,是我回来了。母亲的遗物……还在吗?”
孙伯点头,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方素色锦帕,缓缓展开——那是一张泛黄的纸笺,纸上墨迹已然暗淡,却仍清晰可见一朵五瓣寒梅,花瓣笔触工整,似有意为之。
顾景珩接过细看,眉头微蹙,“这梅花……每一瓣都不同。”他指尖轻点,“第一瓣略长,第二瓣短而圆,第三瓣微微倾斜……”
沈清棠心头一震,猛然想起什么。
她立刻从袖中取出那张地图,铺展在案几上。
地图上标注着数个红梅记号,形态各异,仿佛只是装饰,此刻却被她的目光重新审视。
“母亲临终前说‘寒梅盛开’……或许不是比喻,而是线索。”她低声喃喃。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与激动。
他们开始比对:地图上的每朵寒梅记号,其瓣数与角度,竟与手中寒梅笺上的图案一一对应!
“这不是装饰,是坐标!”顾景珩沉声道。
沈清棠迅速将五处梅花标记拼合,最终形成一个交汇点——位于大宁边境,一处早已废弃多年的驿站遗址。
“这是……什么地方?”夜风皱眉。
“不知道。”沈清棠目光幽深,“但母亲不会无缘无故留下这些。”
顾景珩神色凝重,“看来我们已经触及到某些不该知道的秘密了。”
话音刚落,门外脚步声急促,夜风推门而入,面色不善。
“大人,我们在乌勒图二世逃亡途中找到了这个。”他递上一枚小巧令牌,正面刻着一头狰狞狼头,背面则是北境特有的符文。
“北境暗卫……”顾景珩接过令牌,眼神冷了几分,“他们不是普通的密探,而是王族直属情报组织。”
沈清棠心中一凛,“也就是说……我们的行动已经被他们知晓。”
顾景珩点头,“他们不会再贸然出手,但也不会轻易放弃。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赶到那个驿站。”
沈清棠沉默片刻,指尖轻抚地图一角,忽然轻声道:
“这地方……我父亲曾去过。”
此言一出,屋内空气仿佛凝滞。
顾景珩眸光一沉,“你确定?”
沈清棠缓缓点头,眼中浮现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小时候,我偶然翻过父亲的一本行旅笔记,上面提到他曾随使团出访北境,途径一处旧驿,那里曾有一段往事……只是后来,他再未提及。”
“这段往事,也许正是解开一切的关键。”顾景珩低声道。
屋外风雪呼啸,烛影摇曳,映得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仿佛命运早已悄然交织。
而在远处京城某处阴暗的角落里,一双狠戾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手中的密报——
“沈清棠未死……且已掌握寒梅密码。”
那人冷笑一声,低语如毒蛇吐信: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