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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的阴影中,拉斯洛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他自然知道真诚的杀伤力——当年正是凭借这份坦率,他打动了骄傲的匈牙利之鹰。但面对乔凡娜...时机需要更精妙的把握。

真诚的言语是胜利的宣告而并非小丑敲锣打鼓的出场。

“若是现在直白的与其交流...”他望着议事厅窗内摇曳的烛光,“确实会成功吧。”

那个因愧疚而心软的白骑士,大概率会接受这份有些过分的感情。

他太了解这位外表刚强的女将军了——在军营里,她会给受伤的小兵偷偷塞糖果;在议会上,她会为战死士兵的遗孀据理力争;即便是最严酷的训练中,她也会在夜幕降临时为疲惫的新兵唱起古老的民谣。

“她总是用钢铁包裹柔软...”拉斯洛唇角微扬,“就像多瑙河的冰层下,永远涌动着暖流。”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月光透过拱窗,在他墨蓝色的礼服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想要的不是出于责任与补偿的回应,而是真实的乔凡娜——那个会脸红、会慌乱、会放下铠甲展现柔软一面的女人。

就像刚才议事厅里,当他唤她“母亲”时,她耳根泛红的模样。

“要等。”拉斯洛轻声自语,“等到她不再把自己当作赎罪者的时候。”

伊露什卡会意地轻笑:“你总是这么狡猾。”

她灰蓝色的眼眸中闪着一丝理解,“母亲也确实有些死脑筋和古板...”

她想起乔凡娜这些年来的坚持——即便在庆功宴上也要保持戎装,即便深夜批阅公文也要正襟危坐。

这位白骑士似乎永远在用最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仿佛稍一松懈就会辜负“守护者”的称号。

“不过...也确实值得等待。”伊露什卡靠回丈夫肩头,“就像等待多瑙河解冻,虽然漫长,但终会迎来春汛。”

当夫妻俩相携离去时,拉斯洛最后望了一眼议事厅。

烛光将乔凡娜的身影投在窗纸上,那个挺拔的姿态中透着罕见的脆弱。

而此刻的议事厅内,乔凡娜正对着一幅匈牙利地图出神。

她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拉斯洛亲政后的变化,每一处成果都像是在提醒她当年的错误选择。

壁炉的火光在她银甲上跳跃,映出坚挺而健美的身躯。

只见其如金色麦浪般的长发在脑后束成利落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耳际。

岁月仿佛未在她眼角刻下任何痕迹,那双碧绿眼眸中反映着火光更显锐利。

常年戎马生涯塑造了她挺拔的身姿——肩线流畅如弓弦,腰肢紧束在银甲之下,双腿修长而有力。

即便静立时,也保持着随时可以拔剑的姿态。

“那个孩子...”她轻抚胸甲上的鹰徽,“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了。”

但为何...当他唤她“母亲”时,心中会涌起莫名的暖意?跟伊露什卡呼唤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个发现让她慌乱地站起身,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多年来筑起的心防,似乎正被某种柔软的情感侵蚀。

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不敢深想。

她走到窗边,望着长廊尽头消失的夫妻身影。

月光为布达佩斯的尖顶镀上银边,远处多瑙河的流水声隐约可闻。

这个她守护了半生的国度,正在那位年轻君王的带领下走向强盛。

“而我会用剑守护他的王座...”乔凡娜轻抚窗棂,“用盾抵挡所有危险...”

这也不仅仅是出于愧意,更是匈牙利人的选择...

“他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出色...”乔凡娜唇角微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鹰徽。

多瑙河的夜风拂过面颊,带着初春的凉意。乔凡娜挺直脊背,

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但当她望向王宫寝殿的灯火时,眼神却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这样就好...”她轻声自语,“能见证他的成长,便是最好的补偿。”

月光在她金色的发丝上流淌,映出碧绿眼眸中复杂的光彩。

她想起拉斯洛亲政后推行的每一项改革——建立新军时她亲自训练士兵,镇压叛乱时她坐镇王都,就连与经济建设都有她的资金支持。

可以说,拉斯洛的成功绝对有她的助力...

“但有些事...”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永远只能藏在铠甲之下。”

多瑙河上的夜风拂过面颊,带着初春的凉意。

乔凡娜挺直脊背,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这位白骑士早已习惯用责任包裹柔软,用使命掩饰悸动。

就像此刻,她宁愿将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转化为对匈牙利未来的忠诚。

“这样就够了...”她望着王宫寝殿的灯火,“能站在他身后守护,便是最好的结局。”

但当她转身时,脚步却不自觉地走向拉斯洛的书房。

烛光下,年轻君王批阅的公文还摊在桌上,墨迹未干。乔凡娜轻轻整理散落的卷宗,动作细致得如同对待珍宝。

“波西米亚...”她凝视地图上的标记,“我会帮你拿下这个王国。”

这个承诺既是对君主的效忠,也是对自己的告诫。有些界限永远不能逾越,有些情感必须深埋心底。作为久经沙场的白骑士,她最擅长的本就是克制。

但她又能坚持多久呢?

要知道,这段时间她一直找借口不敢见拉斯洛,两人相处的时间可谓是少之又少,现在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称谓,她心中的风暴便无法停息。

而到了布拉格,她又能往哪里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