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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时分,烈日将比尔森城的石板路面烤得发烫。

罗日姆贝尔克主教的马车缓缓驶近城门时,卷起的尘土在干燥的空气中久久不散。

这座波西米亚西部重镇的城墙上,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阴影处,盔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斑。

“听说约克贝尔家昨晚连夜把金银往修道院运呢...”一个年轻卫兵用矛杆捅了捅同伴,声音带着幸灾乐祸的腔调。

年长的卫兵懒洋洋地靠在城墙上,草帽遮住了半张脸:“陛下派的使者天没亮就进城了,现在各大家族的马车把约克贝尔府邸前的路都堵死了。”

主教轻轻掀起马车窗帘,炙热的风立刻灌了进来。他眯着眼打量那些卫兵——他们虽然站姿松散,但每双眼睛都透着猎犬般的警觉。

显然,全城都在等待约克贝尔这座大厦倾塌的时刻。

“停车。”主教对车夫吩咐道,紫袍的袖口已被汗水浸湿深色痕迹。

当马车在城门口接受盘查时,主教刻意将车窗完全推开。

卫兵长认出他的徽记后慌忙行礼,却掩不住眼中的诧异——这位本该在布拉格运筹帷幄的大人物,竟亲自来到了风暴中心。

“大人,”卫兵长凑近车窗低语,“约克贝尔府上现在乱得很,各大家族都派了人来...”

混乱之中,这些小人物也有了向上爬的心思...

看着这位守卫殷勤的样子,主教微微颔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十字架。

他缓缓从袖中取出三枚金币,在阳光下让金币轻轻碰撞发出清脆声响,然后才优雅地放入卫兵长掌心。

“辛苦诸位在烈日下值守。”主教的声音温和,苍老的眼眸却锐利如鹰,“说说看,城里还有什么新鲜事?”

卫兵长迅速将金币藏入腰带夹层,压低声音:“今早维特克家族的马车队运来了十几个大箱子...听说是约克贝尔家抵押的地契。”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又补充道,“切尔尼家的人昨天半夜就住进了对面的旅店,整晚都亮着灯。”

主教若有所思地捻着胡须:“陛下派来的使者...可有什么特别举动?”

“侍卫长大人一进城就直接封了约克贝尔家的账房。”

卫兵长凑得更近,汗味混着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有趣的是,普拉滕伯格家的管家也跟着使者队伍一起来了...”

这个细节让主教眼中精光一闪。他轻轻点头,又摸出一枚金币放在对方掌心:“继续留意着。有什么动静,可以随时到教堂报信。”

当马车重新启动时,主教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卫兵提供的零碎信息在他脑中拼凑出清晰的图景——各大家族果然闻风而动,连远在摩拉维亚的普拉滕伯格家都伸出了触角。

马车驶入城门时,他注意到城墙上贴着的告示墨迹尚新,上面罗列着约克贝尔家族“涉嫌”的罪状——从偷税漏税到勾结异端,条目详细得令人心惊。

“米洛什办事倒是利索...”

主教唇角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那些大家族果然像闻到血腥味的狼群,迫不及待要瓜分这块肥肉。

一些他都不知道、甚至约克贝尔家族自己恐怕也不知道的罪证就这样展现在民众的面前。

果然啊,在危险的政台上,只要有人发起pK,系统自然会给你匹配相应的队友...

他放下窗帘,对车夫轻声道:“直接去约克贝尔府。”

马车驶过比尔森狭窄的街道时,主教透过窗帘缝隙观察着市井百态。

面包铺前的主妇们交头接耳,银匠铺的学徒心不在焉地打磨器皿,连流浪狗都显得焦躁不安——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紧张氛围中。

当马车拐入贵族区时,景象愈发令人心惊。

约克贝尔家族的府邸前果然车马拥堵,十几辆装饰着不同家族纹章的马车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穿金戴银的使者们站在树荫下假意寒暄,眼神却不时瞟向那扇紧闭的橡木大门。

“就在这儿停。”主教吩咐车夫,自己整了整紫袍的领口。

他下车时,刻意让胸前的金十字架在阳光下闪了闪——这个动作立刻引来无数道目光。

“主教大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切尔尼家族的红发使者快步迎上来,“没想到您亲自来了...”

主教优雅地颔首,阴冷的眼眸扫过在场众人。

他注意到几个小家族的使者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而维特克家族的代表则故作镇定地抚摸着剑柄。

这些细微的反应让他心中冷笑——看来米洛什散布的消息已经起了作用。

“听说陛下派了钦差?”主教状似随意地问道,指尖轻轻点着权杖。

红发使者压低声音:“是那日的巡逻队长卡雷尔大人亲自带队...现在正在里面查账呢。”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府邸高处,“约克贝尔公爵从昨晚起就没露过面。”

主教抬眼望去,只见府邸顶层的窗户都拉着厚重的窗帘,唯有阁楼的小窗半开着,像一只窥探外界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第一次拜访这座府邸时的场景——那时老公爵还在世,宴席上的金银器皿晃得人睁不开眼。

“真是三十年河东...”

主教轻轻摇头,将突如其来的感慨压下。现在不是怀旧的时候,他必须趁热打铁,把这场戏演到位。

“去通报吧。”主教对门房说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都听见,“就说罗日姆贝尔克主教,奉摄政之命前来探望老友。”

他自然不能提起自己是受了拉斯洛的命令——那位陛下至今还“卧病在床”,怎能亲自下令?这一切只能是乔凡娜摄政的安排。

若真出了什么纰漏、做了什么恶事,那也是老臣与摄政的过错,与慈爱宽仁的拉斯洛陛下毫无干系。

可若是事成,那便是拉斯洛陛下深谋远虑、知人善任。

不粘锅啊,不粘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