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双眼扫过所有人，手也指向所有人。
他看到，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露出慌乱的神情，他们开始躲闪他的目光。
本来刚要惊起的议论声突然间没有了。
在场的所有成年男人神色里有害怕，有慌乱，但也很快转为恨。
有人骂道：“林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有人应和：“就是！你怎么能这么说春神？”
“你怎么能把先人对神明的敬爱说成那些淫秽的东西？”
“你怎么能胡乱批判先人？”
“若不是先人思虑周到，这一百年来，我们便不可能在春申店庇护之下过得安居乐业！”
“你为了活命，你竟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你！”
“真是该死！”
那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仿佛所有的事都跟他们无关。
他们笑着给自己的妻子解释，给自己妻儿洗脑：“春神早已飞升离开！何时被我们玷污了？”
“谁见过？那人就是胡说八道！”
“就是，我们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一个人突然伸出手，指向林瀚：“反倒是林瀚，是他一听见有神明下凡，就开始躁动。”
“他想要春神的神力，他其实就是不行！他想要春神医治好他的无能。”
那人说着，语气里竟然带上了嘲讽：“大家知道么？林瀚成婚三十年，救只有阿娇这么一个女儿，其实都是因为他自己不行！想要借春神治好自己的无能！”
众人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那人在议论声中继续道：“他对外说是他媳妇儿的问题，可这其实就是他自己身体不行，只不过就是他自己不愿意接受而已。”
“她媳妇儿早就看过大夫，自己的身体确实是因生产时受到一些创伤。”
“可是几年来，经过药物调理，早已经恢复如初。”
“迟迟怀不上二胎，那是因为林瀚体虚，在那方面不行，本该连阿娇也没有才是。”
“可谁知，上天眷顾他，竟然还让他有了一个漂亮的姑娘。”
说到这儿，他看到，林瀚脸色已经青黑，只怕下一瞬，就会气昏过去。
“你在放什么屁？”林瀚无能狂怒。
当然，那人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惋惜道：“你为了你所谓的面子，硬是不愿看大夫，不愿喝药调理。”
“可怜他妻子为了给他生儿子常年服药，多年来身体已经被药物折磨得不成人样。”
“为了一点钱财，竟然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女儿卖给别人！”
“如今更是过分，居然想要抛下妻女，独自跑去其他地方娶妻生子。”
“就你这种人品极差的人，说的话可信度有几分？”
“就是！”
封醒看到，此刻的林瀚，脸色已经脱离青黑期，直接跳到全黑。
他咬牙切齿，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
他感觉到，每一个人的目光扫在他身上，都是在对他的凌迟。
“闭嘴！”他大喊，又迅速调整好状态，“你说的这些，不过就是一面之词，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那人道：“你把自己推脱的如此干净，说的好像整个青云山就你一个贞洁烈男呢！”
封醒听罢，低头看他，笑着问道：
“如果这一切都如你所说，那么你一定也参与其中！你说是不是？”
“我没有！”林瀚否认。
封醒凑近他，闻风也一样：“真的么？”
“……当然！”
“放屁！”周围所有人全都开始否认，“林瀚还总想着让春神给他生个儿子呢！”
“上次他大半夜一个人上山，想要独占春神一夜，好让春神能够怀上他的孩子！”
“他怎么可能没参与？”
“他明明几天去一次！”
“明明快的要死，却还总是拖延时间！”
“就是……生的个狗样，还想要春神给他生儿子，真是笑话……”
那些人说得起劲，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本该是一个未曾参与其中的人。
林瀚的否认已经无效，如今他说什么，能抵得过所有人的证明？
不过封醒却突然将对准他的闻风指向众人：“你们说你们都见过林瀚做那种事情？”
众人齐声：“不错！”
封醒脸上那抹浅淡的笑突然多了一丝杀意：“如此说来，他前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们所谓的春神，其实就是一个普通女子，被你们捧上神坛，然后再被你们蹂躏，在神坛上被你们折磨致死。”
“你们创造的神明，其实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
“你们把少女逼上神坛，并且将她们捏碎！”
“你们创造出来的所谓的神，只不过就是为了让你们可以心安理得的做着一些毫无人道的事情，满足自己的私欲。”
“是不是？”
“我……”他们竟然一瞬间全都哑口无言，直到一个女子突然甩了身边男子一巴掌。
“呸！死渣男！真恶心！”
随着一口唾沫星子吐到他脸上，其他女子也开始嫌弃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老娘休了你！”
“居然敢背着老娘干这种事情！”
“……”
人群之中开始一阵骚动，那些男人挨打，却还是死咬着不愿承认。
而林瀚反应过来，忙给封醒磕头：“多谢道长为我解难，现在可以带我离开了么？”
他磕完头，就想要爬起来，下一瞬封醒的话如寒冰袭来：“我可不是在为你解难。”
“你既然也参与其中，那么该受到的报应，便一个也少不了。”
林瀚不解：“道长在说什么？”
封醒示意他抬头看，他看到四周那些人还在争吵，他回过头看封醒：“什么？”
而本来近在眼前的人早已不见：“人呢？”
“封道长，你说了，要带我……”走字未能够说完，便觉脖子一紧，整个人当场被提起来。
当眼前的雪花被风吹散，天突然暗下来，他看清楚掐着自己的，是一个满脸血迹的女子。
其双眼通红，看着他时，眼眶里正往外渗血。
“啊！！！鬼啊……”
林瀚惊叫声被那女鬼掐断，他疯狂挣扎，两条小短腿在半空中一蹬一蹬，怎么也够不着地面。
她用力侧过脑袋，想要去寻求女儿的帮助，却对上了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