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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城头变换大王旗,然而林阳知道,攻克城池容易治理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尤其是整顿这座曾被清廷官僚和豪商巨贾牢牢掌控的重镇。

东王行辕暂设于原湖广总督衙门。林阳并未急于庆功,而是第一时间召集左宗棠、冯云山、石达开、韦昌辉以及新晋崭露头角的陈玉成、负责情报与特殊行动的曾天养、曾晚妹等人议事。

“武昌虽下,然积弊甚深。”

林阳开门见山,

“清妖官吏贪腐成性,盘剥百姓;城中豪商巨贾,多有为富不仁、勾结官府、囤积居奇、鱼肉乡里者。彼等之财富,尽染民脂民膏。我天国欲在武昌立足,欲获百姓真心拥戴,必先铲除这些毒瘤,以正风气,以儆效尤!”

左宗棠表示赞同:

“东王明鉴。武昌乃至两湖粮饷重地,官商勾结盘根错节。不清算此辈,则政令难出府门,民心难以归附。且其家资巨万,抄没之后,正可充作天国军资,救济贫民,实为一举多得。”

冯云山补充道:

“然则需师出有名,查有实据,方能令百姓信服,令天下人无话可说。不可滥施刑罚,寒了人心。”

“南王所言极是。”

林阳点头,

“曾天养!”

“属下在!”

曾天养踏前一步。

“黑鸦小队,联合武昌本地拜上帝会骨干,加上新投诚之熟悉本地情状的吏员,立即着手调查。重点查抄对象:一,原清廷武昌府及湖北布政使司、按察使司等衙门贪官污吏;二,与清廷勾结紧密,尤其是参与围城时资敌、此前囤积粮草军械牟取暴利之大商贾;三,民愤极大,有强占民田、欺行霸市、逼死人命等恶行之土豪劣绅。务求证据确凿,列出清单,标注罪状!”

“得令!”

曾天养领命,这些正是黑鸦小队擅长之事。

“石达开、韦昌辉!”

“末将在!”

“你二人各率一军,负责维持城内秩序,执行抄家任务。凡黑鸦标注之处,立即派兵控制,清点造册,所有财物一律登记封存,不得私藏抢掠,违令者军法从事!同时,要确保行动迅捷,避免扰民。”

“遵命!”

石、韦二将领命。

“陈玉成!”

“末将在!”

陈玉成兴奋地出列。

“命你率一部精锐,负责看守重要犯官及豪商,审讯录口供,核实罪证。记住,只惩首恶,胁从者视情节轻重发落,不得滥用私刑,但也要让这些蛀虫无所遁形!”

“是!东王!”

陈玉成摩拳擦掌,他早就对这些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恨之入骨。

“左先生,安民告示、公布罪状,以及后续财物清点入库、分发救济等事,就劳您多费心统筹。”

左宗棠拱手:

“份内之事,东王放心。”

行动迅速展开。黑鸦小队如同暗夜中的利刃,凭借高超的效率和人脉网络,很快便锁定了第一批目标。

武昌城内,顿时风声鹤唳。往日里作威作福的官老爷和富商们,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有人试图携带细软潜逃,却被早已守住各城门的太平军将士逮个正着;有人妄想藏匿财物,但在曾晚妹等黑鸦队员的专业搜查下,地窖、夹墙、密室无所遁形;还有人试图贿赂太平军将领,却被严词拒绝,甚至罪加一等。

抄家过程雷厉风行。

一箱箱的金银元宝、古玩字画、地契房契被从深宅大院中抬出;一座座秘密粮仓、货栈被打开,里面堆积如山的粮食、布匹、食盐等物资令人咋舌;更有甚者,从某些商贾家中搜出了与清廷暗通款曲的密信,坐实了叛国资敌之罪。

韦昌辉亲自带队查抄了号称“武昌首富”的米商刘万财的宅邸。此人在围城期间,将粮价哄抬至天价,不知多少百姓因买不起粮而活活饿死,且曾暗中卖粮给清军。从其家中不仅搜出金银无数,更在其地窖中发现大量发霉的粮食,罪证确凿。

石达开则负责查抄原湖北按察使的家。这位臬台大人表面清廉,实则贪赃枉法,家中搜出的财物堪比王府,其密室中记录的受贿账簿,更是牵连甚广。

陈玉成那边审讯也进展迅速。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许多犯官豪商不得不低头认罪,画押招供。

左宗棠则将每次抄家的成果和主要罪状,及时张榜公布于众。

“快看!刘扒皮的家被抄了!老天开眼啊!”

“还有那个狗官王臬台,平时道貌岸然,原来贪了这么多!”

“太平天国真是替天行道!”

武昌百姓看到布告,无不拍手称快,长期被压抑的怨气得以宣泄,对太平天国的认同感急剧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