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的话语如同一颗种子,在卢卡心中生根发芽。魔药带来的财富固然诱人,但他逐渐明白,校长所指的对魔力本质的探索与掌控才是真正的力量之源。
这种认知让他的紧迫感有了更清晰的方向。
为此,他每天都会雷打不动地抽出大块时间,将练习【微观掌控】当作一场艰苦卓绝的特训。
为了寻求专注的环境,他时常寻觅僻静之所,城堡背后湍急的小溪边、黑湖旁嶙峋的礁石堆,甚至禁林深处一处人迹罕至、轰鸣不止的小型瀑布。
这些地方水汽弥漫,声响巨大,隔绝了外界的纷扰,颇有几分他前世武侠剧中高人闭关苦修的意味。
飞溅的水珠濡湿了他的头发和袍角,冰冷的寒意刺激着皮肤,却也奇异地让他头脑更加清明,感官更加敏锐。
这些天来,他尝试了无数种方法,试图找到魔力精细操控的窍门。
他尝试过前世某位武打巨星那句充满哲理的“be water”。
让体内的魔力也如同溪水般,无形无状,却又充满渗透力。
他闭目凝神,引导魔力不再是一股蛮横的冲撞,而是像温柔的水流,轻柔地拥抱目标物体。
努力让这股魔力之水缓慢、耐心地涌入目标物的每一个细微缝隙,每一条纤维脉络,每一道天然的纹路。
这种水之浸润的方式,效果是显着的。
当魔力真正如水般渗透进去时,目标物的内部构造便像一幅逐渐显影的精密地图,清晰地浮现在他的感知里。
魔力流过之处,信息便源源不断地反馈回来,纤毫毕现。
然而,这美妙感知的代价是巨大的,魔力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消耗速度快得惊人。
他那尚显稚嫩的魔力储备,就像一个小小的池塘,根本经不起这般豪奢的挥霍。
更让他头疼的是,如果只小心翼翼地弹出一股细若游丝的魔力去探索。
虽然节省魔力,却需要耗费漫长的时间去等待那股微弱魔力反馈回来的零星信息,如同派遣一支侦察小队深入迷宫,却只有一两个队员在摸索报告,进程缓慢得令人心焦。
他陷入了两难:要么大水漫灌能很快看清但以他现在的魔力储备,稍小的物体还能坚持,但大一点的物体就很难坚持那么久。
要么涓涓细流省力却效率低下,如同龟爬。
在反复尝试中,一个模糊的念头偶尔会闪过脑海:如果只去感受物体最核心、最本质的部分,忽略那些细枝末节,是否就能大幅减少魔力的消耗?
但这似乎违背了微观掌控追求极致细节的本意,他只能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
同时,在无数次全神贯注地浸润物体时,他偶尔会感到一种奇异的、被压缩的张力,仿佛强行灌入的魔力在物体内部某个临界点附近躁动不安,想要挣脱束缚爆发出来。
这种转瞬即逝的感觉让他隐隐感到一丝危险,却也像黑暗中擦亮的火柴,点燃了某种灵感,很像前世的某个物品。
资源匮乏的困境、对效率的渴望,以及那丝危险的灵感,最终推动他走向了校长办公室。
他需要一位强大的巫师作为安全保障和评判者,来验证那个在练习中一闪而过的、关于魔力压缩和瞬间释放的大胆想法。
办公室的入口位于城堡八楼的一条僻静走廊,那里伫立着一只丑陋的滴水兽石像。
卢卡对着石像清晰地说出当天的口令“蟑螂堆”。
滴水兽突然活过来,跳到一旁,露出背后螺旋上升的楼梯。
楼梯像自动扶梯一样开始缓缓旋转上升,卢卡穿过一道道拱门,墙壁上挂着的历代校长肖像投来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
楼梯最终停在一扇闪闪发亮的栎木门前。
卢卡轻轻敲门。
“请进。”门内传来邓布利多温和的声音。
卢卡推门而入,站到摆满银器的校长办公桌前。
他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校长,我有一个……嗯,奇妙的点子。”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但指尖微微蜷缩的动作暴露了他的情绪,“不过只是理论上,实际操作演起来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问题,所以来找您,这个最强的巫师。”
卢卡这略显生硬的马屁让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放下羽毛笔,十指交叉,饶有兴致地看向卢卡:“哦?奇妙的点子?我最欣赏年轻人的奇思妙想,卢卡。”
“说来听听?当然,前提是它不会立刻把我的办公室炸上天。” 他的语气轻松诙谐,但镜片后的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探究和谨慎。
卢卡没有立刻解释理论细节,而是直接提出了核心需求:“校长,这个点子……最好在更开阔、更……结实的地方演示。”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恳切,“而且,可能需要您……看着点。”
邓布利多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神色中的谨慎加深了一分:“看来是个需要空间和保险的点子。明白了。”
“福克斯?”
他轻声呼唤。
伴随着一声清越悦耳的鸣叫,金光闪闪的凤凰从栖木上飞下,轻盈地落在了邓布利多的肩头。
邓布利多向卢卡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