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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洒在琉璃厂大街的青石板上,人力三轮的车轮碾过路面,发出 “咯吱咯吱” 的轻响。两侧的青砖小楼鳞次栉比,“宝翠堂”“崇文府” 的黑底金字招牌在阳光下泛着光,透着老北京的厚重韵味。

“大清朝时这地界儿,住的都是赶考的举子!纸墨店多了去了,‘戴月轩’的湖笔、‘一得阁’的墨,那都是传了百年的老牌子!”

三轮大叔一边蹬车一边唾沫横飞,“早年我在这儿遛弯,地摊上都能淘着宋瓷碎片,现在啊……”

“现在主要是忽悠外国傻老冒儿?” 后座的恺撒慢悠悠开口,手里把玩着一把白纸折扇,扇面上 “不到长城非好汉” 的字迹龙飞凤舞。他身旁的陌深穿着素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目光扫过街边的店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哎哟您可真说对了!听口音您是河南人?” 三轮大叔一拍大腿。

“可能…… 我的中文老师是河南人。” 恺撒耸耸肩,语气里满是遗憾。

陌深在一旁轻笑道:“大叔您英语也溜,听着像德州来的?”大叔嘿嘿笑了,三人一路逗闷子,很快到了一条羊肠胡同前。

“到了!不过这儿的小铺面没好货,还不能刷卡!” 三轮大叔偏腿下车,指着胡同深处,“Visa、mastercard 都不好使!”

恺撒和陌深下车,刚走进胡同,就有几个店铺老板凑上来,热情地招呼:“这位外国朋友,来看看?我这儿有明代的青花瓷!”

“不用了。”恺撒摆摆手,打开折扇,和陌深并肩走向胡同深处, 那里光线昏暗,与外面的热闹截然不同。

“凤隆堂” 的招牌挂在小铺面门楣上,漆皮剥落,门口的宝蓝色棉布帘子耷拉着,透着股陈旧的气息。

恺撒掀开帘子,门上铜铃 “叮铃” 一响,却没人出来招呼。

陌深跟在后面,目光扫过店内,纸糊的老窗让阳光变得朦胧,空气中飘着檀香味和灰尘,条桌上摆着唐三彩、石砚笔洗,墙上还挂着一套大红嫁衣,像被时光封印的旧物。

“清朝旗人的喜服,正统旗袍样式,宽下摆到地,里面配裤,可不是现在露胳膊露腿的样子。”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二人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竹布衬衫的老头儿,手里盘着铁蛋,另一只手拎着煎饼果子塑料袋, 正是店主林凤隆。

林凤隆目光落在陌深身上,眉头皱起:“这位是?”

“我和我的朋友凯撒一起来逛逛,林老板不介意吧?” 陌深笑着开口,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林凤隆愣了愣,心里犯嘀咕, 计划里没有这个年轻人呀,突然冒出来了?但他还是堆起笑:“不介意!两位随便看!”

三人走到茶桌旁坐下,林凤隆烧水沏茶,青瓷茶具在他手里翻飞。

“恺撒先生是为古董来的?” 他试探着问。

“是为消息来的。” 恺撒放下茶杯,目光锐利,“我听说林老板知道些关于老北京的‘旧事’,比如…… 王恭厂大爆炸。”

林凤隆眼神一闪,慢悠悠开口:“公元 1626 年的事儿,覆盖两平方公里,死了两万人,皇帝都下了《罪己诏》。有人说是火药炸了,可那得十万吨黑火药才够劲儿,哪儿来那么多?”

“是言灵。” 陌深突然开口,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和通古斯大爆炸一样,是高危言灵‘莱茵’级别的力量,只有龙王能做到。”

林凤隆猛地抬头,盯着陌深:“年轻人知道的不少啊!”

“略懂而已。” 陌深笑了笑,“林老板既然敢提这事儿,肯定有更具体的线索吧?比如……《天变邸抄》?”

林凤隆脸色微变,转身从墙洞里摸出蜡染布包,揭开后露出一本脆黄的手抄本:“这是明朝风水师的笔记,比传世版多了堪舆学内容,记录了北京龙脉。二十万美元,附赠一张老地图。”

恺撒刚要开口,陌深却先一步拿起手抄本,翻了两页:“林老板这生意不实在啊,这地图是 2003 年中国地图出版社的印刷品,您这也好意思当‘老地图’送?”

林凤隆被戳穿,脸上有些挂不住:“年轻人说话别这么冲!这手抄本可是孤本!”

“孤本?” 陌深挑眉,“我去年在潘家园见过一本一模一样的,摊主开价八千块,还没人要。”

林凤隆的脸瞬间涨红,刚想辩解,恺撒却笑着打圆场:“好了,不谈这个。我再加个条件,把墙上那套嫁衣也加上。”

“那可不行!”林凤隆急了,“这嫁衣光缎子就花了四千多,挂价两万八!”

“用这个换。” 恺撒拿出一张白金卡片,放在桌上,“花旗银行黑卡客户的纪念品,市面上见不到。”

林凤隆眼睛一亮,刚要伸手,陌深却按住了卡片:“林老板,你认识我吗?”

林凤隆一愣,仔细打量陌深,摇了摇头:“我就是个开古董店的老头子,不认识您这种大人物。”

“你觉得,你真的不认识我?” 陌深的笑容淡了,眼神变得锐利,像刀子一样扫过林凤隆的脸。

林凤隆心里一慌,后背瞬间冒出汗 ,他看不透眼前的年轻人,对方的气场太强,让他有种被猎物锁定的恐惧。

他刚想开口,陌深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吐出两个字:“昂热。”

林凤隆的脸 “唰” 地白了,手里的铁蛋 “啪嗒” 掉在地上。

他猛地站起来,声音发颤:“两位…… 这生意我不做了!你们请回吧!”

恺撒愣住了,他本以为陌深认识林凤隆,能省去讨价还价的麻烦,没想到反而让对方下了逐客令。

他刚要问怎么回事,陌深却突然起身,瞬身到林凤隆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林凤隆疼得龇牙咧嘴。

“1万美元,《天变邸抄》加嫁衣,这生意做不做?” 陌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做…… 做不了!” 林凤隆挣扎着,“这价钱太离谱了!”

“再想想。” 陌深的手指微微用力,林凤隆的手腕传来 “咯吱” 的轻响,“比如…… 想想你背后的人,要是我把真相告诉凯撒,会怎么样?”

林凤隆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他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眼前的年轻人不仅认识昂热,还知道他的底细。

他颤抖着点头:“做…… 做!1万美元就 1万美元!”

恺撒走过来,疑惑地看着陌深:“你认识林老板?”

“何止认识。” 陌深松开林凤隆的手,笑着说,“就算你不花钱,这些东西我们也能带走,对吧,林老板?”

林凤隆连忙点头,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是…… 是!我和陌深先生早就认识,刚才没认出来,抱歉!”

恺撒恍然大悟,把白金卡片递给林凤隆:“既然是朋友,就按最高价来。诺诺刚才给我发消息了,陌深。我在外面等你,你和林老板叙叙旧。”

见恺撒拿着大红嫁衣离开后,陌深选择松开林凤隆,转身坐在茶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把帕西叫出来吧,别躲了。”

林凤隆震惊地瞪大眼:“你…… 你怎么知道他在?”

“你刚才摸墙洞的时候,右手有节奏的敲了三下墙,那是你们的暗号吧?” 陌深抿了口茶,“而且,这店里除了檀香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 ,不是你的风格。”

话音刚落,里间的蓝布门帘被轻轻掀开,帕西?加图索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袖口别着银质袖扣,衬得他肤色愈发苍白,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礼貌微笑,仿佛不是刚从暗处走出,而是从某个贵族晚宴上赶来:“陌深阁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陌深抬眼看向帕西,话语没有半分寒暄的温度,“弗罗斯特让你来的?”

帕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惊魂未定的林凤隆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凤隆如蒙大赦,抓起桌上的煎饼果子塑料袋,几乎是逃一般地钻进了里间,还不忘轻轻带上了门。

院子里只剩下两人,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胡同叫卖声,衬得氛围愈发紧绷。

帕西坐到陌深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是的,这些都是家族的安排。”

“何必如此麻烦?” 陌深冷笑一声,指尖在茶桌上轻轻划过,“你们加图索家做事,总喜欢绕这么多弯子,直接把东西给凯撒,不比让林凤隆演这出戏强?”

帕西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无奈:“您知道凯撒的性子,他不愿意接受家族的馈赠,认为那是对他能力的否定,我们只能另辟蹊径。”

“那林凤隆呢?” 陌深猛地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盯着帕西,眼神锐利如刀,“你们早就知道他的下落,却一直瞒着昂热。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夏之哀悼’的恩怨,加图索家也想掺一手?”

帕西的笑容淡了些,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家族目前并没有与您为敌的意思,陌深先生,如果您需要,家族可以提供任何帮助。”

“林凤隆先生的事,只是个意外。还请您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昂热校长,以免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那就要看加图索家的诚意了。” 陌深走到门口,手搭在门帘上,却没有掀开。

“我本来就不想帮昂热处理他的私人恩怨,林凤隆留给他自己解决,也合情合理。但前提是,你们加图索家要有自知之明,别在背后搞小动作。不然,我不介意和昂热联手,好好‘料理’一下加图索家。”

帕西看着陌深的背影,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我会立刻联系弗罗斯特先生,劝导他放弃对您的监视,同时撤离加图索家安排在北京的全部人手。”

“不够。” 陌深回头,眼神依旧冰冷,“让加图索家放弃本次屠龙任务,另外出面认可我卡塞尔学员的身份,外加主动把弹劾昂热的锅背下来。”

“还有林凤隆,让他滚得远远的,别再出现在北京,我不想亲手杀他,脏了我的手。”

帕西没有犹豫,立刻点头:“我会照办。这些条件,我会一字不落地转达给弗罗斯特先生,请你静候佳音。”

陌深不再多言,撂狠话什么的,对加图索家没用,他抬手掀开帘子走出店外。

胡同口的阳光下,恺撒正靠在墙上等他,手里拎着包得整齐的大红嫁衣,看到他出来,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聊完了?林老板没为难你吧?”

“没有,我们聊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