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敌人的底牌,给自己写一封“无罪证明”。
用林耀阳的钱,买通一位圣光系强者,为自己伪造一份完美的“毁尸灭迹”。
顺便,再把这盆脏水,兜头泼向那几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让他们去猜,去忌惮,去相互怀疑。
“呵……”
陈风发出一声压抑的、混杂着痛苦与兴奋的低笑,没有丝毫犹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撕开了手中的卷轴!
“嗡——!”
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声音。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神圣威压,从天而降!
夜空被强行撕开一道巨大的金色裂口,仿佛天堂之门被悍然踹开。
一道直径超过十米的、由最纯粹的金色圣光构成的能量光柱,裹挟着审判万物的威严与毁灭一切的暴戾,轰然坠落!
光柱精准地笼罩了那片废弃的广场。
毒蛇、铁蛋、蝙蝠。
三具尸体在接触到圣光的刹那,被瞬间气化,分解成了最原始的粒子,连一丝血迹都未曾留下。
滋滋——!
地面被灼烧,一个巨大的、深达数米的焦黑坑洞,被硬生生烙印在大地之上。
坑洞的边缘,遍布着无数玄奥繁复的神圣符文。
这股磅礴的、充满了毁灭性的圣光能量,如同一场海啸,蛮横地冲刷了整片区域。
陈风残留下的所有寂灭气息,战斗中留下的每一个痕迹……
所有的一切,都被这场盛大的“神迹”完美地覆盖、净化、抹除。
现场,只留下了三种干净到无可挑剔的伪证:
一,鼠疫小队用来屏蔽信号的专业设备,所残留的微弱能量波动。
二,陈战的“失败品”信标,启动时产生的、独一无二的空间扰动痕迹。
三,一位货真价实的圣光系强者,那毁天灭地般的恐怖一击。
光柱缓缓消散。
陈风站在巨大的坑洞边缘,夜风吹过,卷起带着灼热气息的灰烬。
他立刻切换回了“受害者”模式。
脸上挂满了惊恐与茫然,像是被刚才的“神迹”吓傻了。
他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坑洞,身体猛地一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甚至因为慌乱而摔了一跤,然后连滚带爬地,头也不回地冲进黑暗的巷道。
在身影消失前的一瞬,陈风的目光穿透夜色,落向林耀阳家族所在的城市方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
与此同时。
江海市,市长府邸,书房。
夕鸿光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深邃,遥望着东区那片刚刚恢复平静的夜空。
那股一闪即逝的磅礴圣光,没能逃过他五阶强者的感知。
他拿起桌上的加密通讯器,声音沉稳,不带一丝波澜。
“接‘夜枭’。”
三秒钟后,一个冷静干练的女声响起:
“先生,夜枭在线。”
“东门废弃商业街,刚才的能量波动,立刻给我一份完整的报告。我需要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牵扯到谁,以及……最终的结果。”
“明白。”
通讯挂断。
夕鸿光没有再做任何事,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仿佛在欣赏夜景。
十分钟后。
江海市安保部队,指挥中心。
一名年轻的分析员,正向他的长官,一位肩扛少校军衔的中年人,大声汇报着勘查结果。
“报告长官!现场情况基本可以定性了!”
年轻的分析员语速极快地汇报着:
“第一,根据残留的空间扰动痕迹和信号监测部门的回溯数据,可以确认在圣光爆发前,该区域被专业的‘静默装置’覆盖,形成了一个信息孤岛。这是‘鼠巢’的惯用手法。”
提到“鼠巢”这个名字,少校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鼠巢并非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组织,它没有唯一的领袖。
它更像是一个寄生在城市下水道系统中的黑暗平台,由无数被称为“鼠王”的区域霸主和他们麾下的专业团队构成……
这个盘踞在江海市阴影中近百年的毒瘤,其复杂与棘手程度,远非一份简单的报告所能概括。
分析员没有察觉到长官的思绪飘忽,继续汇报道:
“第二,我们在现场提取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残留。一种,是属于‘鼠巢’内部某个小队的印记;另一种,则是纯度极高的圣光能量,其攻击模式判定为……‘圣光惩戒’。”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们在距离爆炸核心区三百米外的一条后巷,发现了唯一的幸存者——高三学生,陈风。根据沿途监控显示,他已经安全到家。”
少校眉头紧锁,在巨大的全息沙盘前来回踱步。
“鼠巢的人想对一个学生动手,结果却惹来了一位圣光系强者?”他喃喃自语,
“这听起来像是一场典型的黑吃黑,鼠巢踢到了铁板。”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长官。”分析员补充道,
“出手干净利落,直接把鼠巢的人连锅端了,连dNA都没剩下。这像是一场示威,或者说……警告。”
少校点了点头,挥手示意:
“那就按黑帮火并,波及平民的性质结案。把报告整理一下,抄送一份给市长办公室。”
“是,长官。”
一分钟后。
市长府邸,书房。
夕鸿光手中的个人终端上,亮起了刚才那份几乎一模一样的调查报告。
他一目十行地扫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圣光惩戒……三阶巅峰,甚至触摸到了四阶门槛的纯粹能量。”
作为江海市的统治者,他当然知道这种级别的力量意味着什么。
它可以来自两个源头。
“要么是某位圣光系的强者亲临,要么……就是动用了那种有价无市的战略级卷轴。”
他的手指在窗沿上轻轻敲击,脑中飞速权衡。
“但后者……可能吗?”
他随即在心中否定了这个猜测。
“用一枚足以在关键战役中扭转战局的卷轴,来清理几条‘鼠巢’的杂鱼?这不叫奢侈,这叫愚蠢。没有任何一个理智的势力会做出如此不计成本的举动。”
他很清楚,这种卷轴的价值,它是一种威慑,一种底蕴,绝不是用来打扫战场的消耗品。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
夕鸿光眼中的光芒变得锐利无比。
“一位货真价实的三阶甚至四阶圣光系强者,就在刚才,出现在了那片区域。”
他的目光微微眯起,整个江海市,能调动如此力量的势力屈指可数。
而其中最让他忌惮的,莫过于那个独立于他管辖之外的组织。
“圣堂追猎者……”他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眼神深邃如渊。
“是他们那位审判官的手笔吗?是在保护,还是在……‘清理’?”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那群狂信徒正在他的城市里,进行着一场他所不知道的秘密行动。
而行动的核心,就是那个叫陈风的少年。
“陈战当年……到底留下了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已经重要到足以让圣堂都亲自下场了。
“来人。”他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书房的阴影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无声地浮现,单膝跪地。
“去查。”夕鸿光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我要知道陈战当年所有的人脉关系,所有他执行过的秘密任务,以及他留下的所有遗产。我要一份不在任何公开档案里的,真正的报告。”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
“另外,给我盯紧圣堂在江海市分部的一举一动。”
“是,先生。”
身影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夕鸿光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
“有意思。”他低声自语,
“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