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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跃迁前的歌声与小插曲

星穹列车平稳地航行在无垠的宇宙幕布之上。舷窗外,星河流淌,遥远的光点如碎钻般点缀着深邃的黑暗。星、穹,还有三月七并肩站在观景车厢的巨大落地窗前,目光被这壮丽的景象深深吸引。

三月七兴奋地将脸颊几乎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粉色的发丝轻轻晃动,映着星光的眼眸闪闪发亮:“马上就要抵达下一站了,是不是感觉很兴奋?对哦,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正式的开拓之旅吧?那...嘿嘿,是不是双倍的兴奋感在燃烧?”

星挺直背脊,双手握拳举在胸前,模仿着某种出征仪式,声音清脆而充满干劲:“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很好,很有精神嘛!”三月七笑嘻嘻地转过身,学着星的样子握拳挥了挥,随即又叉着腰,摆出“过来人”的姿态,“嘿嘿,想当年我第一次经历空间跃迁的时候,也是激动得在车厢里蹦蹦跳跳,结果嘛...”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摔了个大跟头!但现在我可就稳重多啦!放心,很快你也会习惯的,变成和我一样成熟靠谱的开拓乘客!嗯...”

她忽然煞有介事地竖起一根手指,表情严肃:“为了迎接第一次跃迁的考验,传授你一个祖传秘方——第一步,捏住你的焦虑根源!”她闭上一只眼,伸出拇指和食指,在虚空中用力一捏。

星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虽然觉得有些幼稚,但还是配合地伸出手,对着空气做了个“捏”的动作:“嗯,我捏住了。”表情一本正经。

“你、你居然还真捏住了啊?!”三月七瞪大了她那如蓝宝石般的眼睛,一脸难以置信,随即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咳...不错!孺子可教!那么,第二步,集中精神!把你心里那些七上八下、叽叽喳喳的焦虑小怪兽,统统都给我集中到捏住的这个‘点’上去!想象它们被压缩成一个球!”

星歪了歪头,清澈的金色眸子里满是困惑:“这是什么...意识的交互魔术?还是某种精神炼金术?”

“这可是很科学、很有效的心理暗示疗法!”三月七双手叉腰,语气不容置疑,“别分心,集中注意力!第三步最关键——用力!把那个凝聚了你所有焦虑的小球,狠狠地拽出来,然后——”她做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向外抛掷动作,“扔掉它!扔到宇宙垃圾场去!”

星也学着三月七的样子,手臂用力一挥,仿佛真把什么沉重的东西甩出了窗外:“嗯,我扔掉了。”

“真、真的假的?!”三月七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挫败,“我自己一次都还没成功过呢!这秘方明明是我刚编...咳,刚总结出来的!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浑身轻松,飘飘欲仙?”她凑近星,充满期待地问。

星轻松地耸了耸肩,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我一直都挺轻松的呀。有困难?没关系,我还有我的终极外挂——外置大脑,穹!”她得意地朝自己身旁看似空无一人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三月七立刻心领神会,双手捧着脸颊,语气充满羡慕:“哇哦!真不错!这也太方便了吧?咱也好想要这么一个万能的外置大脑啊!可以帮忙思考、解闷,关键时刻还能救命!”

星双手叉腰,挺起胸膛:“没事!我可以当你的外置大脑中转站!有问题,你告诉我,我帮你转述给穹,再把他的答案带给你!”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豪迈模样。

三月七困惑地挠了挠粉色头发:“呃...那...那本质上不还是穹在思考吗??”

星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哎呀,都一样啦!我们不分彼此!”

此刻,在星独特的感知里,穹正慵懒地躺在一张由纯粹意念能量幻化而成的悬浮沙发上。他修长的手指间拈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面前漂浮着琳琅满目的零食和饮料。他看着星“炫耀”自己时那副得意又傻气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微笑,轻轻咬了一口苹果。

三月七看着星的模样,无奈地笑着摇头:“好啦好啦,我的‘外置大脑中转站’小姐,咱们再不去找列车长帕姆报到,他老人家的小短腿怕是要气得跺穿地板啦!快走吧!”她拉起星的手。

星点点头,任由三月七拉着自己向列车长室走去。在她的视野里,穹连同那张意念沙发,也慢悠悠地飘浮着跟在身后。

列车长帕姆正背着小手,在车长室门口来回踱步,毛茸茸的尾巴尖有节奏地拍打地面。看到两人走近,他立刻停下脚步,叉着腰,努力仰头:“来得太慢了帕!不过这下人总算到齐了帕!”大眼睛扫过星和三月七。

星环顾四周:“丹恒呢?”

帕姆挥了挥小爪子:“他不会来啦帕,咱们不用管他帕。丹恒乘客向来有自己的节奏。”

三月七立刻补充道,语气了然:“丹恒一般这个时候都泡在列车的智库里呢,肯定又在查阅下一站——雅利洛6的各种资料啦,天文地理、历史人文、物种分布...事无巨细!帕姆你别担心,他靠谱得很。”

“对了,星乘客,这些东西你拿着帕。”帕姆转过身,踮起脚尖,从旁边矮柜上拿下一个印着列车标志的皮质钱袋,递给星。

星接过沉甸甸的钱袋:“这是...?”

帕姆挺起小胸膛,努力做出“慈祥长者”的姿态:“这是列车长给新加入的开拓乘客,一点点小小的见面礼和启动资金帕,”他声音温和下来,“你就当作是...嗯...对你未来成长和旅途的一点小小投资帕。希望它能帮到你。”钱袋里的信用点闪烁着微光。

“好了好了,重要的事情说完了帕!”帕姆拍了拍手,语气变得严肃急促,“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来,稳稳当当的!马上就要进行空间跃迁前的最后准备和自检了帕!”他特意看向三月七,长耳朵抖了抖,“尤其不要学三月七乘客,每次跃迁前都像只好奇的小兔子一样在车厢里跑来跑去,上次差点撞翻瓦尔特乘客刚泡好的咖啡帕!”

星在观景车厢找了个靠窗的柔软沙发坐下。窗外,宇宙的深邃与列车的温暖灯光形成奇妙的对比。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旁边——穹依然惬意地躺在意念沙发上,正拆开一包膨化零食,发出只有她能“听”到的细微咔嚓声。

“穹,”星的声音带着一丝探寻,“马上就要跃迁了,周围的气氛都有点紧张兮兮的,你...不会觉得紧张吗?”她看着帕姆奔忙的身影和三月七的踱步,心里有些忐忑。

穹懒洋洋地嚼着零食:紧张?完全没感觉。毕竟,除了你,这辆列车上所有的存在,对我而言都像隔着一层单向玻璃。他们看不到我,听不见我。而我呢,也只能被动地‘看’到他们的影像,却接收不到任何声音,像个被困在透明泡泡里的聋哑观察者。除了能和你进行毫无障碍的思维交流外...他意念微动,手边出现一杯冒泡的饮料,我现在心想事成。要什么有什么,吃喝玩乐不愁,更拥有你暂时无法完全理解的力量。只要...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认真,没有什么能对你造成实质性的威胁,我就没什么好紧张的。只要你安然无恙,对我来说,这片宇宙的天就塌不下来。

星的目光从穹身上移开,投向窗外浩瀚的星空。巨大的银河列车穿梭其间。“宇宙...银河列车...星神...”她喃喃自语,“穹,你不觉得我们这经历,简直像是被卷进了一部超大型的科幻冒险电影里了吗?还有...”她的手无意识地抚上胸口,“在我身体里的这个东西...这个叫‘星核’的...它到底是什么?感觉好不真实...”

穹的眼神在星提到“星核”时变得深邃了些。他放下零食,坐直了些:星,如果你觉得这颗星核像个定时炸弹,或者让你感觉不适、迷茫,我可以帮你把它取出来。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取出一颗小石子,无非就是少了一个外部能量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你现在的身体强度,过度依赖我的力量反而负担更重,这颗星核对你来说,暂时可有可无。如果你觉得前路茫茫,心绪不宁,他话锋一转,带上笑意,我倒是很乐意用我的方式给你一点安慰——比如,唱首歌给你听?

星感受着胸口那微弱却真实的“星核”脉动,沉思片刻,摇摇头:“不...还是留着它吧。我有种预感,它以后肯定有用处,而且可能是关键。好了,”她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我要听上次那首!你答应过我的!”

穹嘴角扬起:遵命,我的开拓者小姐。

一把造型流畅、闪烁微光的电吉他凭空出现在他怀中。一个悬浮的复古麦克风出现在面前。无数闪烁着柔和光芒、形态各异的彩色音符,如同有生命的精灵,开始在他周身缓缓飘荡、旋转。悠扬而充满力量的旋律,伴随着穹清澈磁性的歌声,直接在星的意识海洋中流淌:

歌声如清泉,洗涤着星心中的不安。旋律带着在星河中寻找方向的坚定与希望——“现在该做些什么?你是否已想过?身在银河尽头,也能听到心胸澎湃的节奏...”它诉说着平凡与梦想的力量,“其实谁都很普通不是英雄,只是梦想把你我,汇聚这颗绚烂却渺小的星球...”当唱到跨越黑暗、改变未来时,“如果世界从此不再悲哀,所有的爱都被温柔对待,泪水终究会消散,被笑容完全替代,就让我们一起改变未来...”那充满信念的歌词仿佛带着光,让星也不自觉地微微晃动身体,唇边溢出轻轻的哼唱:“...就让我们一起改变未来...”

三月七原本在车厢另一头踱步,做着平衡练习,忽然被星那不成调却悦耳的哼唱吸引。她好奇地凑过来:“咦?星,你哼的这是什么歌呀?调子好特别,还挺好听的!真没想到,你还有隐藏的歌唱天赋?”

星从沉浸中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啊?唱歌天赋?我可没有...是穹在给我唱歌呢。我只是...嗯...被旋律带着,无意识地跟着哼了几句。”目光下意识飘向旁边空处。

“哇哦!”三月七惊叹,充满好奇地盯着星目光所及之处,“没想到穹还有这项才艺!深藏不露啊!”

星的目光仿佛追随着某个移动的目标,脸上带着兴奋:“不止呢!他的‘超能力’可多了!他能凭空变出各种各样的东西,虽然只有他自己能用。比如现在,”她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位置,“他就变出了一个看起来超级舒服、软绵绵的云朵沙发,正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抱着那把酷炫的吉他给我唱歌呢!而且,他身边还漂浮着好多好多彩色的音符,像小星星一样绕着他在跳舞!特别梦幻!”

“哇——!!!”三月七夸张地双手捧脸,眼睛溜圆,羡慕之情溢于言表,“这也太!太!太让人嫉妒了吧!为什么啊?同样都是开局失忆,流落宇宙的‘漂流瓶’,你就能捡到这么个能打能抗能解闷还能开个人演唱会的‘穹’呢!”她猛地抓住星的胳膊,眼神热切,“快!帮我问问穹!他有没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或者堂表亲也行?实在不行,有没有可能分裂出个‘小穹’?咱也想要一个同款外挂啊!”

星被逗乐了,笑着摇头:“这个嘛...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她忽然捕捉到关键信息,好奇地问:“等等,‘同样失忆’?三月,你刚才说...你也失忆了?”

三月七脸上的兴奋劲儿收敛了一些,她松开星的手臂,靠在沙发扶手上,语气变得轻松随意:“哎呀,我好像还没跟你详细说过我的‘来历’吧?”她望着窗外流动的星河,目光悠远,“在被星穹列车打捞起来之前啊,我可是被封在一大块冰里,像个超大号的宇宙漂流瓶,在无边无际的宇宙里飘啊飘,也不知道飘了多少年。多亏了姬子姐姐、瓦尔特先生,还有...呃,某个不太想提名字的家伙,”她皱了皱鼻子,“他们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那块顽固的冰疙瘩化掉,把我从冰封的‘琥珀’里救了出来,带上了列车。”

星靠近三月七一些,目光关切:“那...被冰冻之前的事情呢?你还记得多少?哪怕一点点碎片?”

三月七轻轻摇头,脸上标志性的笑容淡了些许,蒙上淡淡的迷茫:“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她的声音很轻,“我是谁?我原来叫什么名字?我的家在哪里?我的父母是谁?...这些构成‘我’的最基本的东西,都被那场漫长的冰封抹得干干净净。连‘三月七’这个名字,”她指了指自己,“也只是为了纪念我在列车上被唤醒的那一天,姬子姐姐临时给我起的代号而已。所以啊,”她重新扬起笑容,但那笑容下藏着执着,“我就‘赖’在列车上不走了,跟着它一站一站地开拓下去。心里总存着点希望,也许在某个未知的星球,在某个古老的遗迹里,或者在某次奇妙的遭遇中,我能找到一点点关于过去的线索呢...”她顿了顿,用力甩甩头,笑容再次明亮,“哎呀!说这些干嘛!怪扫兴的!今天我们可是要开始新的冒险呢!”

星看着三月七强装的笑容,心中涌起歉意:“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哎呀,没事没事!”三月七立刻摆手,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样子,“是我自己提起来的嘛!开心点,星!”她亲昵地拍拍星的肩膀,“搭乘星穹列车,在群星之间穿梭旅行,这可是全宇宙都独一无二的超级体验!多少人做梦都想来呢!啊!列车长来了!”她指着车厢连接处。

帕姆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快速跑来,毛茸茸的脸上满是严肃:“注意!注意!列车已经驶出空间站安全范围帕!预计在十分钟后开启空间跃迁程序!请两位乘客立刻坐稳、扶好,小心剧烈震动帕!这不是演习帕!”

三月七叉着腰,带着无奈:“呃...帕姆,真的没必要每次都特地跑来提醒我吧?我都经历过多少次跃迁啦!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会摔跤的萌新啦!”

帕姆仰着小脑袋,语气认真:“是谁在第七次跃迁时试图挑战‘无扶手站立’,结果一头栽进了零食堆帕?是谁在第十二次跃迁时想表演太空步,结果滑倒撞到了丹恒乘客的智库终端帕?三月七乘客,你每次都想挑战自己,然后每次都会摔跤帕!这就是事实帕!”

三月七被揭老底,嘿嘿一笑,带着得意:“嘿嘿,这就叫‘百折不挠’!是开拓者永不言败的精神!”她眼珠一转,换上撒娇语气,双手合十,“对了对了,列车长,亲爱的帕姆!能给我倒一杯冰镇果汁吗?最好是那种橙子味的!谢谢啦~”

帕姆立刻板起小脸,尾巴竖起:“跃迁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帕!想喝什么的话,等到跃迁结束,空间稳定以后再说吧帕!现在立刻坐好帕!”

“啊~~~但是咱现在真的口渴了嘛!”三月七拖长声音,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帕姆。

“三月...”星刚想开口劝她别闹了。

三月七朝星眨眨眼,带着调皮:“噢,小星星你不用担心我啦!我就想趁最后这点时间,再试试能不能稳稳当当地站着迎接跃迁!说不定这次就成功了呢!”她说着,真的站直身体,小心翼翼地调整重心。

星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提醒道:“小心点,别受伤了。”

“没事的!我结实得很!”三月七自信地拍拍胳膊,“而且,告诉你个小秘密,”她压低声音,带着神秘,“我的冰会保护我哦!遇到危险或者要摔倒的时候,我会下意识地造出冰来托住自己或者缓冲...虽然...”她表情一垮,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有时候摔在硬邦邦的冰面上,比直接摔在地毯上还疼呢!哎呦,别管我啦,你快找个地方坐好扶稳,这才是正经!”她朝星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