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带着这个迫不及待邀功的药王秘传成员,来到三月七、白露和半夏面前。三月七早已将白露牢牢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来人。
那医士一看到半夏,立刻面露凶光,愤怒地指着他:“好啊你!半夏!竟敢背叛组织,窃取机密!幸好有紫月季大人在此,现在看你往哪里跑!”
三月七疑惑的说道:“紫月季??他不是早被抓住,让十王司的人带走了吗?星,这是怎么回事?”
那医士猛地一愣,惊疑不定地看向星:“什么?!那你…你是谁?!”
星知道戏演不下去了,轻松地耸耸肩,恢复了本来的语调:“唉~我还想再玩一会的。行吧我不装了,我摊牌了,”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我就是来收拾你们这些药王秘传的人!”
话音未落,星左手手腕光芒一闪,梦比优斯气息瞬间浮现,流光顷刻覆盖全身。她右手娴熟地掏出那根熟悉的球棒,璀璨的光芒迅速缠绕其上。
趁那医士还处于震惊和迷惑中未能反应,星身形如电,迅猛上前,一记精准有力的挥击,球棒带着光能狠狠砸在他的侧颈。医士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绵绵地倒地昏厥过去。
“啊?这?”白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小嘴张得圆圆的,看看倒地的医士,又看看英姿飒爽的星,完全搞不清状况。
星收起球棒,光芒散去,她平静地对白露说:“这个人是药王秘传的人。他是来抓半夏的。而半夏,”她转向脸色惨白的半夏,“她也是药王秘传的人。不过看来因为某些原因叛逃了。”
半夏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颤:“你…你说这些,只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他刚刚叫你紫月季大人,我看你才是药王秘传的人!你想陷害我!”
三月七立刻反驳:“我们才刚来仙舟没多久,怎么可能是药王秘传的人?你这转移话题也太明显了!你都不关注最近的情况吗?
白露看着半夏慌乱的神色,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但她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半夏…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是药王秘传?”
半夏咬紧嘴唇,依旧嘴硬:“这些只是她们口头上随便说说的!她们有什么证据?!”
三月七气得叉腰:“你还真是嘴硬啊!”
穹再次给出指示:“他身上应该有能证明他身份、或者指认半夏的东西。仔细搜搜看。”
星点点头,蹲下身在那昏迷的医士身上仔细翻找。她先从他的前裤兜里找到了一只最新款的、设有密锁的玉兆手镯;还有一枚刻着奇异符文、材质特殊的金色徽章。星看了看,递给三月七:“这些暂时证明不了他和半夏的直接关系。”
星继续翻找,从他的上衣内侧口袋里找到了一个钱包,钱包里除了一些巡镝外,还有一张微微泛黄的合影照片,照片上是这个医士和另一个穿着药王秘传服饰的人的合影,背景隐约是一个丹鼎司的实验室。星皱了皱眉,也递给了三月七。
接着,星在他的上衣另一个暗袋里摸出一张被反复涂改的药材清单,上面记录着一些珍稀甚至禁忌的药材名称和用量,似乎与某种强化或诱发魔阴身的药剂有关……但这仍然不能直接证明半夏的身份。星再次将药方递给三月七。
最后,星在他的后裤兜里摸到了一张被仔细折叠起来的信纸。她展开一看,上面清晰地写着「药王慈怀,建木生发。莳者一心,同登仙道。」的宣誓词,而信件的内容,正是命令此人追踪并抓捕叛徒“半夏”。
星站起身,将这张最重要的证据展示给众人看:“这就是证据。药王秘传下达的追杀令,目标就是你,半夏。上面写的很清楚。”
半夏看到那封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微微摇晃:“这封信是.....!
白露难以置信地看着半夏惨白的脸,又看看那封铁证如山的信,声音带着受伤和愤怒:“可那些人都是崇拜魔阴身还有「寿瘟祸祖」的狂热信徒!可半夏不是这样的人?她...她还让我来治疗魔阴身呢?你们不会搞错了吧…”她的话音越来越低,自己似乎也开始动摇了。
三月七立刻拿出刚才那张诡异的药方:“白露,你再看看这个。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奇怪药方,上面模糊地写着「延缓魔阴身」之类的字,但用的药材都很诡异。你看看这笔迹,认识吗?”
白露接过药方,仔细辨认了一下,又猛地抬头看向半夏,小脸上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这个药方的字迹..和你之前交给我的那张所谓‘安神方’一模一样!这么说来,你真是「药王秘传」的人?哼,半夏姐姐是个骗子!大骗子!”她气得龙尾都绷直了。
三月七松了口气:“没错!她现在没法抵赖了吧?我们可没骗你。”
证据确凿,半夏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颓然地低下头,声音沙哑:“...抱歉,白露大人。我的确就是「药王秘传」的人。那个丹鼎司的医士,也确实是他们派来抓捕我的。”但她随即又急切地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但我...我绝不是要伤害白露大人!恰恰相反,我带着她从那儿离开,也无形中保护了她的安全!出来之前,我和白露大人有一桩交易。这件事情非办到不可。求求你们,请不要带走她!”
三月七仍然充满怀疑:“我不信!咱们可是知道药王秘传有种邪药,叫什么龙什么跃的!”
穹平静地提醒:“龙蟠虬跃。”
三月七:“对!龙蟠虬跃!”
白露茫然地眨眨眼:“龙蟠虬跃?那是什么药?”
三月七解释道:“听说那是一种能让人迅速转变为魔阴身的邪恶药剂!而其中最关键、最残忍的一味药引,就是持明族的龙髓,还必须是从活体上抽取!你说你把白露带出来,是不是就想抽取白露的持明髓来制作那个龙蟠虬跃?!”她的语气越发严厉。
白露闻言,吓得后退一步,小手捂住自己的后颈,看向半夏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什么?!活取持明髓…可恶!真是治伤治病治不了人心险恶啊...还以为有人真心实意帮我逃出丹鼎司,没想你是想害我!亏我还一直想着怎么帮你缓解魔阴身!”
半夏猛地摇头,泪水终于滑落,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不是这样的!白露大人,你听我解释!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龙蟠虬跃!我真的不知道!”
白露捂着耳朵,情绪激动:“我不听,我不听!你骗了我!你就是想害我!”
半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不是的…我真的只是想求龙女大人您能发发慈悲,救回我的爱人啊!他叫梁沐,是个来仙舟求药的短生种…我用自己的渠道带您离开丹鼎司,只是想换取您出手救他一次…我真的没有想害您的意思!我以我的性命起誓!”
三月七看着跪地痛哭的半夏,挠挠头,有些被这反转弄糊涂了:“那你又为什么要瞒着白露呢?直接求她帮忙不行吗?”
半夏抬起泪眼,哽咽道:“我本以为只要逃出来便没事了...没想到「药王秘传」对叛徒的追杀如此之快...我加入「药王秘传」这种事,还有在其中见过的那些黑暗勾当,我实在…实在没法对白露大人这样纯洁的孩子开口.....我怕她厌恶我,更不会帮我了…”
白露放下捂着耳朵的手,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半夏,小脸上的愤怒渐渐被复杂的神色取代,她小声嘟囔:“你虽然对我很好,但却不该瞒着我。最讨厌大人说一半藏一半,要东猜西猜,太头疼哩…”
星冷静地提出下一个关键问题:“那你为什么又叛逃出药王秘传?仅仅是为了你的爱人?”
半夏用袖子擦去眼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我自身已有堕入魔阴身的征兆了。「药王秘传」视魔阴身为「登仙」,鼓吹服用各种怪异的方子加以催化…我也不例外,甚至一度深信不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可自从认识了梁沐,我突然觉得,所谓的‘登仙’是件很可怕的事。就算能不老不死,但要变得不认得他,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或者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怪物...那长生还有什么意义?”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所以我停服了他们的丹方,拼死逃了出来。这一路上多亏了白露大人用她的力量暗中相助,压制我的魔阴身征兆,我才能安然走到这里。”
三月七的心肠最软,听到这里已经有些动容:“那…你的心上人,梁沐…他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爱人,半夏的眼神变得温柔而痛苦:“他叫梁沐,是个来自其他世界的短生种,为了治病才来到仙舟。我原本深受组织影响,觉得短生种性命短如弹指,何必再苦苦挣扎,顺其自然堕入魔阴身才是归宿…但看到他忍着病痛却依然坚持接受治疗、努力想要活下去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揪紧起来了。”她露出一抹苦涩又甜蜜的微笑,“那种感受又甜蜜,又痛苦。我这辈子从来没体会过,也没想过自己会如此深刻地爱上一个短生种。于是我才想到了白露大人,凡人重疾,若能得龙女垂泪医治便有一线生机。可是丹鼎司规矩森严,能让白露大人亲自问诊的病历已经排到数十年以后了…梁沐他等不了那么久…我,我只能出此下策,兵行险着…大人,原谅我......”她再次低下头,肩膀因抽泣而颤抖。
三月七听完,眼眶有些发红,她看向星和穹的方向,正想说什么。
穹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三月七即将出口的同情:“三月,别急着下结论。情感动人,但真相仍需核查。不急,我们先和白露聊聊吧。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星和三月七对视一眼,微微点头,明白了穹的顾虑。她们将目光重新投向跪在地上的半夏和神色复杂的白露,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半夏低低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