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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蓁灼其华 > 第95章 哥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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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苏蓁已嫁与萧承煜,正是对方争夺储位的关键节点。她骤闻噩耗,不顾府中阻拦急奔苏府,入目便是苏晟泡得发胀变形的遗体。

纵然她往日对苏晟向来疏远,可血脉亲情终究难断,这般惨状让她悲痛万分,当场便卧病不起。可萧承煜为了稳固自身势力,竟在此时逼着苏战领兵出征。

前世那个寒冬里惨白的日光、池塘边湿冷的尸身、苏晟失了模样的脸庞,此刻与眼前青年略带讨好的笑意骤然重叠,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狠狠刺穿她的心肺,让她喘不过气。

苏蓁猛地俯身,按住胸口剧烈地喘息。

“妹妹!”苏晟大惊失色,急忙将她扶住,转头就朝门外厉声呼喊:“快请大夫!快!妹妹身子不对劲!”

一只手忽然紧紧攥住他的胳膊。苏晟回头,见苏蓁借着他的力道缓缓站直,对着身后摆手道:“不必了,只是一时有些气虚罢了。”

“妹妹身子还未痊愈,还是请大夫来看看稳妥。”苏晟不赞同地摇头,眉宇间尽是忧色。

“不必。”苏蓁对犹豫的云锦吩咐,“你们都退下。”

她语气里的决断让苏晟微微一怔。

“妹妹,你......”苏晟话出口便觉不妥,在军中待久了,同袍们都是直来直往,倒忘了对闺阁女儿该温和些。他放轻声音:“昨日见你困在火海,爹娘魂都吓飞了。你怎么会在祠堂?可是有人为难你?”

苏蓁却摇头浅笑:“一年未见,兄长在边关可好?”

“啊?”苏晟顿时忘了追问,挠头笑道:“还是老样子,立了几次小功。待陛下赏赐下来,妹妹尽管挑喜欢的。”他忽然眼睛一亮:“对了,爹前日猎得火狐,做了件裘衣,回头给你送来。那裘衣刀剑难伤,若是昨日穿着......”

话音戛然而止。

苏蓁忽然上前一步,轻轻环住他的手臂,将额头抵在他肩头。

虽是嫡亲兄妹,但毕竟年岁渐长,苏晟一时有些无措,心中却泛起一些的欢喜。苏蓁已经许久不曾与他这般亲近,这突如其来的温情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欣喜之余又蓦地沉下心——以妹妹的性子,今日这般反常,莫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急忙追问:妹妹,可是有人给你气受?你只管说出来,兄长定为你讨回公道......

他说得斩钉截铁,苏蓁却微微莞尔。想起前世那位柳淑妃有个兄长,在前朝为萧承煜出谋划策,萧承煜后来独宠柳淑妃,未必没有这层缘故。她当年何尝不曾羡慕,可那时......苏晟早已不在人世。

她似乎已经太久太久,忘记有靠山是什么滋味。前世习惯了一个人在深宫挣扎,将一颗心淬炼成铜墙铁壁,最终败给柳淑妃,或许就是输在孤立无援。

此刻有人撑腰的感觉,温暖得让人眼眶发酸。

她缓缓松开手,抬眼正对上苏晟关切的眸光。

“妹妹……”苏蓁不由得怔住。眼前的少女眸光清亮,看向他时再不见从前的疏离与不耐,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盛着难以言喻的深沉。这般陌生的神情让他仔细端详起妹妹来。

一年光景,苏蓁清减不少,原先略带婴儿肥的脸庞如今显出清隽的轮廓,眉眼间的稚气不知何时已褪得干干净净。她望着他的目光里含着淡淡的慰藉,又带着说不清的寂寥。

苏蓁在心中轻叹。苏晟身上还保留着少年人的赤子之心,这般澄澈的性情在世家子弟中实属难得。如此光风霁月的人,前世竟会落得那样的结局。当初人人都说苏晟是畏罪自尽,可以他的坚韧心性,怎会因流言蜚语就轻生?至于那位所谓的嫂嫂,从一开始以清白相胁逼婚,如今想来,恐怕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

“妹妹怎么总瞧着我?”苏晟不解,“莫非我脸上沾了尘土?”眼前的妹妹实在与往日不同,不再使小性子的她,反倒让苏晟觉得陌生,仿佛面对的并非那个娇憨的少女。“哥哥今日怎么没随爹娘入宫?”苏蓁轻声问。

“陛下只传召了爹娘。”苏晟笑道,“我自然不便同往。妹妹,你还没告诉我,昨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困在祠堂火场里?”

他始终惦记着此事,一心要弄个水落石出。

“我说的话,哥哥会信么?”苏蓁浅笑,“若是说了也不信,倒不如不说。”

“我怎会不信?”苏蓁急忙握住她的手腕,“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既然如此,兄长须得答应我一件事。”她目光清凌凌地望着他,“今日所言,万不可让爹娘知晓。若你透露半句,我便再不理你了。”

“为何不能告诉爹娘?”苏晟不解,随即恍然,“莫非与南王殿下有关?”南疆收到的家书中,确实提及妹妹对萧承煜颇有好感。但皇子夺嫡之事,臣子本该避而远之,越是早早站队,越是险象环生。可妹妹偏偏对萧承煜一往情深,他们远在边关,虽忧心忡忡却也无计可施,只盼着她能自己想通。

“与他无关。”苏蓁失笑,没想到兄长会联想到此处。“你们回府前,三婶曾带我们姐妹三人往慈恩寺上香。当日我与媚姐姐调换了客房,不料媚姐姐遭人侮辱失了清白。三婶一家认定媚姐姐是替我受过,说我是罪魁祸首。我不肯认错,便被罚禁足抄经。”

苏晟听得心惊,先是后怕——险些遭难的就是妹妹。待听到后来,不由怒火中烧:此事与妹妹何干?为何要罚妹妹禁足?

“这分明是欲加之罪!”苏晟怒道。他对那位堂妹本无好感,只因对方仗着有个嫡亲兄长,素来不将他放在眼里,还曾讥讽他不过是个粗鄙武夫。

“不仅如此,”苏蓁继续道,“恰逢中书侍郎沈家来府上提亲,求的是我;高家也来提亲,求的是媚姐姐。”苏晟愕然:“提亲?”他们从未收到过家中提及妹妹亲事的只字片语。子女婚事竟不告知父母,三婶这般做派,实在欺人太甚。

“沈家公子沈知南年少有为,中禄寺卿高家公子高星鑫却有断袖之癖。三婶欲行李代桃僵之计,我得知此事后表明宁死不从,若强行定亲必会逃婚。他们便将我关进祠堂,昨日兄长所见那些护卫,本就不是为救火,而是为防我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