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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国的天,在萧执率领大军重返帝都的那一刻,骤然变色。

昔日繁华有序的帝都,如今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端王萧锐重伤昏迷,虽经太医全力救治保住了性命,但依旧沉睡不醒,如同一个无声的警示,悬挂在每一个朝臣的心头。

肃国公及其党羽自以为得计,正暗中串联,试图在萧执回朝、局势未稳之际,联合几位素有野心的藩王,行那逼宫废立之事。他们甚至已草拟好了“罪己诏”与新帝登基的诏书,只待时机成熟。

然而,他们远远低估了萧执,或者说,远远高估了自己。

他们还是不清楚这位从血海尸山中杀出的帝王,在经历了西域挫败、心魔煎熬后,被彻底激怒的恐怖。

萧执没有回乾元宫,甚至没有脱下那身带着西域风尘与血气的玄甲。

他骑着战马,直接踏入了宫门,在无数内侍与留守官员惊骇的目光中,一路行至金銮殿前。

他高踞马背,目光如万年寒冰,扫过跪伏在地、心思各异的群臣,最终落在了站在文官首位、看似恭顺、眼底却藏着一丝惊疑不定的肃国公身上。

没有审问,没有证据罗列,更没有给任何辩解的机会。

萧执只是缓缓抬起了手,指向肃国公。

“拿下。”

两个字,冰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殿前广场。

早已准备就绪的、绝对忠诚于皇帝的暗卫与禁军,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涌出,瞬间将肃国公及其身旁几名核心党羽死死按住!

“陛下!陛下冤枉啊!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定是有小人构陷!陛下明察——!” 肃国公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呼喊,试图煽动其他朝臣。

萧执甚至没有看他第二眼,他的目光掠过那些面露惶恐或幸灾乐祸的官员,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森然:

“构陷?朕离开数月,监国亲王便遇刺垂危,朝中流言四起,边军粮草屡屡‘意外’延误……这一桩桩,一件件,莫非都是巧合?”

他微微俯身,玄甲的冰冷光泽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如同神只俯视蝼蚁:

“肃国公,你告诉朕,是哪路‘小人’,有如此通天本事,能在朕的眼皮底下,行此等悖逆之事?”

肃国公被他那毫无人类情感的目光看得通体冰凉,所有狡辩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朕,不需要证据。” 萧执直起身,下达了最终判决,“谋逆主犯,肃国公及其核心党羽,共二十七人,就地格杀,夷三族。其余涉案者,依律严惩,绝不姑息!”

“杀——!”

禁军统领高声领命,雪亮的刀光在同一瞬间扬起!

“不——!萧执!你残暴不仁!你不得好死——!” 肃国公发出最后的诅咒。

刀光落下!

鲜血如同泼墨,瞬间染红了金銮殿前汉白玉铺就的广场!二十七颗人头滚滚落地,惊恐的表情凝固在他们脸上。

浓郁的血腥气冲天而起,让所有在场的官员两股战战,几欲呕吐,脸色惨白如纸。

他们再一次,真切地回忆起了被这位铁血帝王所支配的恐惧。他不是疯了,他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冷酷,更加果决,更加……不容挑衅!

接下来的半个月,帝都仿佛被笼罩在一片血色的阴霾之中。

菜市口的刑场,几乎每日都在行刑。肃国公一党的残余势力被连根拔起,牵连者众。不断有官员被抄家、下狱、问斩。

萧执以雷霆万钧之势,用最残酷、最直接的手段,清洗着朝堂,将所有不安分的因素,所有潜在的威胁,统统碾碎!

血腥的清洗暂告段落,萧执终于踏入了端王府。

寝殿内药味浓郁,萧锐面无血色地躺在榻上,气息微弱。

萧执大步走到床前,阴影笼罩着萧锐,开口便是压抑着怒火的斥责:

“没用的东西!若不是你,朕现在还在龟兹!”

萧锐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看着自家皇兄那副恨不得吃人的表情,竟是轻轻笑了一下,声音虚浮得像下一刻就要断气:

“你留在那……能干嘛?”

这话精准地戳到了萧执的痛处,他气得额角青筋直跳,瞪了萧锐好几眼,抬起手想照着他脑袋来一下,可看着他苍白如纸、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模样,那手僵在半空,终究是没敢落下去。

怕一巴掌下去,这糟心弟弟就真没了。

一口气堵在胸口无处发泄,萧执只能恶狠狠地用眼神凌迟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那总比回来了好!”

他没有再像西域时那样,试图去“学”什么“爱”与“尊重”。在权力和背叛面前,他变回了那个最原始、最令人恐惧的暴君。

只有绝对的权威和铁血的镇压,才能确保这艘帝国的巨轮,按照他的意志前行。

朝堂在战栗中迅速恢复了“秩序”,甚至比以往更加“高效”。再也无人敢对西征之事置喙半句,再也无人敢在政务上有丝毫拖延。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萧执独自坐在空旷的乾元宫中时,白日里杀戮带来的暴戾与喧嚣褪去,留下的只有更深的空洞与孤寂。

他挥手屏退了所有宫人,甚至连赵培也被赶了出去。

殿内没有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勉强照亮一隅。

他走到那个紫檀木盒子前,缓缓打开。里面,破碎的鹅黄衣物、断裂的金簪……那些属于沈沐的“遗物”,冰冷地躺在那里。

他的指尖拂过那些物件,最终,拿起了那支用金丝修复的赤金红宝石发簪。

冰凉的触感传来。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却不是沈沐跳崖时的决绝,也不是在龟兹时那双冰冷的、充满恨意的眼眸。

而是……那日在两军阵前,弩箭袭来时,沈沐毫不犹豫侧身格挡的身影。那瞬间爆发的速度,那精准的动作,那紧绷的侧脸……

还有那封他留下的、语无伦次、试图解释的信……

“朕很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