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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7日:12:26:10……

前往哥伦比亚的运输机准时停靠在罗德岛的甲板上,伴随着发动机涡轮的轰鸣声,强大的气流掀起一阵狂风,人们的头发被吹得乱舞。

众人按组登上运输机,武器被整齐的放在出舱口,机舱内相对安静,但压抑不住的是人们低声的窃窃私语。能够感受到因为某两位的“偷腥”小场面,使得在座的各位都忘记了这次是很重要的任务。

对于那些刚刚成为预备组干员没多久的新人来说,这种轻松的氛围无疑让他们感到不那么紧张了。

原本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放松,他们开始与身边的同伴交流,分享着彼此的感受和期待。

只是处于舆论中的九可就没那个心思了,毕竟像“被当众抓包”这种“社会性死亡”,让他恨不得你赶紧挖个洞把脑袋埋起来当个鸵鸟,毕竟太丢人了,跟自己打造的人设根本不搭。

他缩在舱壁最里侧,安全带勒得死紧,把帽檐压到最低,白毛乱七八糟翘在外面,耳尖红得能滴血。

耳边是涡轮的轰鸣,更响的是胸腔里那只疯狂“咚咚咚”,全是在喊:完了,人设崩了。

“还埋呀?”

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铸铁从衬衫上的包中拿出一包压缩饼干,轻轻的放在他身上,九纹丝不动,帽檐下闷出一句:

“……我已经社会性死亡了,让我烂在这里。”

铸铁没接茬,只抬手把帽檐往下一压,九的脑袋顺势又低了两寸,像只被雪埋住的白毛鹌鹑。

“烂也等任务结束再烂,现在烂,只会拖全员后腿。”

九闷声“嗯”了一下,还是不动。铸铁啧了一声,单手解开自己安全带,往他那边一滑,肩膀抵着肩膀,硬是把两人之间的空位挤没了。预备组新兵们本来偷瞄的视线唰地缩回去,机舱里瞬间只剩发动机吼。

趁这个机会,此次行动的情报官羽箭抓着扶手来到过道中间,拿起平板分享目前已知的情报。

“各位先别打,去小两口了,在一个月前的哥伦比亚拓荒区,新曼法拉斯特的矿工在挖掘作业时,从原始矿物里提取出了一种特殊的物质,是以前根本没发现过的物质。”

“而我们的‘合作朋友’则拜托我们,将这些差点被误认为‘矿渣’倒掉的矿物带回来,为此还帮我们改进了制药工艺,还给我们提供了新装备,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但这东西一定很重要。”

“所以……”

羽箭把平板一翻,细长的食指在一张高倍显微图上圈了圈:银灰色矿渣呈蜂窝状,间隙亮着幽蓝光丝。

“它轻得像碳海绵,却能瞬间导通十倍于石墨的电流。说它是‘源石亲和增强体’也不为过。”

羽箭抬手,把屏幕切到地形图,矿样现存于新曼法拉斯特b3竖井仓库,矿区代表正在此等待。

“坏消息是:当地政府以‘安全审查’为由封了井口,实际想独吞。我们的朋友买通守卫,给我们争取到6小时窗口——今天15:30-21:30。”

“6个小时是指……”

一听有人问答,羽箭毫不犹豫的说道:

“从东北部拓荒区跑回停靠在卡西米尔附近的罗德岛,必须在6个小时以内完成。距离也不长,1000公里。”

新兵堆里立刻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刚才的轻松瞬间被抽真空。

“不过好消息是,幸亏我们的朋友给我们准备了一台传送装置,我们才不至于在炎热的沙漠里来一段长跑。”

羽箭走到旁边,露出身后那台传送装置。

“具体操作我想我们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希望各位一次能过,我可再也不想来一次,10分钟之内完成报点传送了,那样真的很累人。”

安静的机舱内慢慢响起了几声笑语,羽箭的幽默稍微缓解了干员内心的紧张,他又看向铸铁还有九,笑着打趣道:

“铁姐,到时候九那小子就拜托你了,大家可都希望看到你们喜结良缘呢。”

羽箭说完便退回座位,留下一机舱暧昧的视线在空气里来回弹跳,运输机一阵轻晃,像是要把众人的笑声都晃散。

“别埋了,再埋就钻出个洞来。”

铸铁声音不高,却足够让九听得清楚。她单手解开压缩饼干包装,掰下一小块,趁颠簸顺手塞进九帽檐下的缝隙里。

“嚼了,省得你待会儿低血糖又晕机。”

九闷声接过,饼干碎在舌尖化开甜意,却压不住胸腔里那阵擂鼓,他偷偷侧眼,正看见铸铁正把安全带重新扣好,动作利落得像检查装备;只是那常年被寒铁包裹的耳尖,此刻也带着一点几不可察的淡粉。

“嚼。”

她又掰下一小块压缩饼干,不由分说塞进他唇间,指尖擦过下齿,九呼吸一乱,饼干末差点呛进气管。

他不敢咳,怕一动就把耳尖的血色晃出来,只能含混地嚼,甜味漫开胸腔里那面鼓却敲得更响。

“还有40分钟。”

铸铁没看他单手把安全带扣回自己腰侧,金属扣咔哒一声。她侧过脸,窗外云层被引擎撕成碎絮,烈日阳光在她睫毛下投出一弯极淡的阴影。

九盯着那抹阴影,忽然想起武器舱里她指背挑他下巴的温度,同样的手指,刚刚喂了他糖……

另一边,坏坏的“女仆”鬼鬼祟祟,背着的手藏在蝴蝶结下穿梭在走廊里,蝴蝶结下指背一弹,薄刃“嚓”地吐出半截,像毒蛇亮牙,又瞬间收回,像是藏着杀人的凶器。

“少爷,你在哪呢∽我有事情来找你。”

上调的语气就像摆动的黑色裙摆一样撩拨,甜蜜的声线却被闪过的寒光切的粉碎。

“妈的,死变态又去哪了?还得要老娘来找,我今天非捅死他不可……”

她咬着气声笑,虎牙磨得咯吱响,像提前替刀子试锋。

w左顾右盼,“锁”在眼镜下的竖瞳来回转悠,最终在拐角找到了自己“谋杀”的目标。

走廊尽头,唐尼一手插着腰,一手敲击着墙面,耳尖紧贴着墙面听动静,回声感应到身后有人他向后一瞧;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半点动静也没有,可他一回头就能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叫人必须防而又防。

“唉,肯定是w,这女人怎么老是这样……”

下一秒,身后突然传来皮鞋连续敲打地板的声音,他下一瞬间回头就见w疯笑的拿着一把小刀袭来。唐尼右脚一抬,不是踢,而是抵住w挥刀的手腕,脚踝一转,小刀脱手,空中旋转数圈后落入他手中。

“又搞偷袭。”

唐尼抬腿一字马,右手夹小刀,平静看着坏笑的w。

“Surprise!下次还敢把我丢到一边自己跑吗?再敢可就不是刀那么简单了∽”

“谋杀未遂,物证没收。”

他把刀往风衣内袋一揣,动作斯文得像收钢笔,另一只手还虚虚扶着 w 的腰,防止她真扑地上。

“好了,听不到了,你在这里干嘛啊?刚才一直没见你人影,我还以为你到粪坑里了。”

“少贫嘴……”

w见他这样,坏笑的凑到他身边,咧嘴笑嘻嘻的问道:

“有心事呀∽”

“哪里,我只是觉得周围有些怪怪的,就感觉像‘楚门的世界’。”

“楚门是什么玩意儿?”

“唉,说了你不懂。”

w把眼镜往下一扒,竖瞳从圆框上方探出来,像猫看傻子。

“少给老娘拽词,说清楚,不然现在就扒开你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进水。”

唐尼叹了口气,手指还在墙面上敲,指腹沾了一层冷白的金属粉,罗德岛舰体内部统一喷漆,带屏蔽涂层,敲上去闷得像隔了层棺材板。

“感觉……我们在被直播,每一寸空气里都有镜头……”

w听完立刻回头,空荡荡的走廊只剩顶灯一排排亮,白光把影子压成薄片。她眯眼,尾巴悄悄卷住自己脚踝,像给自己上保险。

“直播?那刚才老娘掏刀,观众岂不是爽到?”

说着,她他舔了舔虎牙,故意朝天花板比了个中指。

“喂,偷拍的小可爱,记得给恶魔女仆打光!角度从下往上,显腿长!”

“嘴别那么多。”

唐尼继续敲击着墙面,仔细听着回声中的动静。

“回声里有多普勒尖啸,像高频载波在屏蔽层里来回弹跳。”

w把眼镜推回原位,竖瞳缩成细线。

“说人话。”

“有人在船壳里埋了微型中继,把内部信息信号二次调制,再送到外面。”

“再简单点。”

“我们的信息一直被人知道。”

w咧嘴笑了笑,身体前倾靠在他身上,朝他说道:

“那就让他们知道吧,我们玩自己的。所以继续吗?少爷∽”

“先别发情,正事。”

w嘁了声,却老实收了胯,尾巴松开自己脚踝,改为去勾他的——像临时手铐。

“行,少爷您说正事,我听着。”

捣鼓了半天,唐尼也没找出破解的办法,索性不找了。

“找不到就炸。”

w把指背抵在唇边,虎牙轻磨,声音压得只剩气音。

“给我十分钟,把屏蔽板拆了,源头一露,我让它直播变葬礼。”

唐尼反手按住她腕骨,指腹正好压在她脉搏上跳得飞快,像只困在皮肤下的蛾。

“算了,先不管了,一起回去排练。”

13:22:09……

机舱内,羽箭最后一次调整传送装置的参数,九靠在铸铁旁边怀疑狼生,所有视线仍时不时飘过来,像无形的箭把他钉在“社死现场”。

羽箭把最后一条校准线拉到“0”刻度,啪地合上护盖,抬头冲机舱吼了一嗓子:

“还有十分钟进沙漠!都把鞋底子绑紧,别一落地就掉沟里了!”

羽箭合上护盖后,机舱里最后一点窃笑也被发动机轰鸣吞掉。

九抬头拉开帽檐,深呼吸,看向自己的源石增幅法杖,不由的握紧铸铁的手。

“第一次出任务一定要给各位留下好印象,不然以后我装不了逼……”

他心里这么鼓励,却没发现铸铁正愣的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表情中有错愕疑惑还有其他。

目光先落在两人交扣的手指,再移到九的白毛被帽檐压出乱翘的侧脸,耳尖仍透着未褪的红,却咬着牙一副“老子今天就要帅”的表情。

铸铁喉结微动,像把什么情绪咽回去,转而用指背敲他手背,三下,不多不少足够让他回过神。

九回神看过来,只觉得满脸滚烫,下意识的想要松手被铸铁狠狠握住,然后手心里就多了一份没吃完的压缩饼干。

旁边新兵偷偷瞄过来,被铸铁余光一扫,立刻缩回去当鹌鹑。

发动机低频轰鸣像巨兽心跳,震得座椅发抖,吹起的风沙打在机窗上,停机坪的指示灯在黄沙下若隐若见,最终整个机身“砰!”的停下,完成了整个降落过程。

九转过头往窗边看,沙中隐隐约约能看见几辆改装过的越野吉普车,淡粉的车身上印着一个白色的的罗德岛logo,似乎就是接下来地路程的交通工具了。

“大家下飞机吧,剩下的10公里开车过去,来几个人帮我抬一下装置,这东西得要放在车上。”

当舱门打开时,热风裹着沙粒扑面而来,像一堵滚烫的墙吹进机舱,九第一个跳下舷梯,环顾四周看了看这里的罗德岛分部,回身就把手往舱门里一伸,铸铁把增幅法杖递给他。

“跟上。”

他点了点头,白毛被风卷得乱飞;传送装置被四个人抬下,铸铁单手握住担架一端,手背青筋微显,装置的重量让金属杆发出细微的哀鸣。

九想搭手,被她用肩一顶挡回去:

“别逞能,留着力气待会儿跑。”

等到装置摆上到一台车上后,羽箭在车尾拍了两下,扬起一片沙雾:

“十公里,车速六十,预计十二分钟。都上车,别给太阳当烤肉。”

新兵们鱼贯而入三辆车中,每辆车坐四个人,铸铁坐在头车主驾驶,羽箭坐在副驾驶翻着情报,九坐在后面看向窗外。

当脖子靠在靠枕上的时候,九突然感觉脖子被什么膈应了,起身向后摸索刚才的位置却没摸到刚才的感觉。

“奇怪,难道是在脖子?”

他心中想着,伸手在后脖梗上摸索了一下,果然有一处地方摸着不对,像有一大块石头卡在里面,没有影响到中枢神经,也不影响肌肉运动;不偏不倚,多往下一寸都会影响到中枢神经。

“干嘛?”

黄沙像被煮开,吉普碾过一道干沟,整个车厢“咣”地跳起,九被抛离座椅,后颈那块“石头”同时狠狠硌了一下安全带,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嘶……”

声音被引擎撕碎,却逃不过铸铁的耳朵,她眼睛死死盯着后视镜,单手把方向盘,另一手反手探到后座,掌心贴上九的颈窝,指腹精准地压在那块硬物上。

“别动。”

指腹沿着皮下轮廓划了半圈——硬块约指甲盖大,边缘规整,像一片被植入的瓷片,温度比周围皮肤高,就像皮肤下有一处岩浆一样。

“什么时候有的?”

“就……刚才靠枕硌到才发现。”

九疼得直缩,又被她按回去,铸铁眉心微敛,余光扫过副驾驶的羽箭,后者正用平板标注矿区路线,没注意后排。

她立刻收手专心开车,但雇佣兵的直觉告诉她,这块“石头”会成为后面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