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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 762 年的暮春。

江南的梅雨来得比往年更早。

淅淅沥沥的雨水浸泡着浙东台州的稻田,刚插下的秧苗在浑浊的水中东倒西歪,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百姓的苦难。

城郊的茅草屋里。

老农陈阿公蹲在灶台前,看着锅里仅有的半碗糙米,眉头皱得能拧出水来。

他的孙子饿得直哭,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嘴里不停地喊着:“爷爷,我饿,我要吃饭……”

陈阿公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孙子的头,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乖,再等等,等官府的赋税再缓一缓,爷爷就去镇上给你买米。”

可他心里清楚,这只是安慰孩子的话。

自从安史之乱爆发,到如今安倍山掌控北方局势,为了支撑北方的兵工厂建设、霹雳军训练以及各项工程。

南方的赋税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重。

一开始,只是每亩地多缴两成粮,后来变成三成、五成。

到如今,甚至要缴八成粮。

百姓们辛苦一年,收的粮食还不够缴赋税,不少人只能吃树皮、挖草根度日。

“阿公,不好了!官府的人又来催税了!”

门外传来邻居慌张的喊声,陈阿公心里一紧。

连忙将锅里的糙米藏起来,抱着孙子躲到床底下。

很快,一群身着官服的差役冲进茅草屋,翻箱倒柜地寻找粮食。

“陈老头,快把赋税交出来!要是再敢拖延,就把你抓去坐牢!”

差役头目手持皮鞭,凶狠地喊道。

目光扫过屋内,最后落在床底下露出的衣角上。

他一把将陈阿公从床底下拽出来,皮鞭狠狠抽在陈阿公身上。

“啪” 的一声,留下一道血红的鞭痕。

“我缴,我缴!”

陈阿公疼得直咧嘴,却只能苦苦哀求。

“大人,我家里真的没有粮食了,能不能再缓几天?”

“缓几天?”

差役头目冷笑一声,“摄政王有令,赋税一日都不能缓!你要是交不出粮食,就把你孙子卖去当童工,抵偿赋税!”

说着,他就要去抓陈阿公的孙子。

“不要碰我的孙子!”

陈阿公红着眼眶,猛地扑上去,抱住差役头目的腿。

“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把赋税缴上,求你放过我的孙子!”

可差役头目根本不理会他的哀求,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就要强行带走孩子。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冲了进来。

一把抓住差役头目的手腕,厉声说道:“住手!百姓们已经够苦了,你们还要赶尽杀绝吗?”

这汉子正是袁晁,他本是台州的一名小吏。

因看不惯官府的苛捐杂税,辞去官职,回到家乡。

这些日子,他亲眼目睹了百姓们在赋税压迫下的惨状,心中早已积满了怒火。

差役头目见有人敢阻拦,顿时火冒三丈:“你是什么人?竟敢妨碍官府办事!不想活了吗?”

“我是袁晁!”

袁晁眼神锐利,声音洪亮,“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让你们这些欺压百姓的狗官,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他一拳将差役头目打倒在地,其余差役见状,纷纷拔出腰刀冲上来。

袁晁毫不畏惧,赤手空拳与他们搏斗。

周围的百姓们见袁晁为他们出头,也纷纷拿起锄头、扁担,加入战斗。

很快,差役们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

“袁壮士,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陈阿公跪在地上,对着袁晁连连磕头。

其他百姓也纷纷跪下,请求袁晁带领他们反抗官府的压迫。

袁晁看着眼前这些面黄肌瘦、满脸绝望的百姓,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

他扶起陈阿公,高声说道:“诸位乡亲,官府苛捐杂税,欺压百姓,咱们不能再忍了!从今日起,我袁晁愿带领大家起义,推翻这黑暗的统治,让大家都能有饭吃、有衣穿!”

“起义!起义!”

百姓们爆发出震天的呐喊,纷纷响应袁晁的号召。

短短几天,袁晁就召集了数千人,组成了起义军。

他亲率起义军如黑云压城般直逼台州城。

城内守军因长期被克扣军饷,士气低落如秋后残叶,面对杀声震天的攻势,竟无还手之力。

随着一声巨响,城门轰然洞开,袁晁率军冲入城中。

他下令打开粮仓,将堆积如山的粮食尽数分发给饥肠辘辘的百姓。

百姓们欢呼雀跃,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起义军的威望自此如日中天。

捷报如燎原之火,迅速传遍周边州县。

饱受苛政之苦的百姓们纷纷揭竿而起,响应袁晁的义举。

不到一月,起义军的队伍便像滚雪球般壮大,从最初的几千人,发展到数万人之众,声势浩大,震动朝野。

而此时的长安,安倍山正沉浸在霹雳军建成的喜悦中,对南方的局势一无所知。

他手下的大将,安守忠、田承嗣、孙孝哲等人。

都在北方负责石炭开采、军队训练等事务,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调往南方。

更重要的是,自从安倍山穿越过来后。

为了让自己活下来,早已将郭子仪、李光弼、李嗣业等原本能镇守一方的大将除掉,南方的防御本就十分薄弱。

袁晁起义军一路势如破竹,先后攻占了温州、明州、越州等地。

起义军所到之处,打开官府粮仓,释放牢狱囚犯,得到了百姓们的热烈拥护。

不少州县的官员见起义军势大,纷纷弃城而逃,或者开门投降。

短短三个月,袁晁起义军就从浙东一路打到了江南,直逼江陵一带。

江陵城内,刘展、韦陟和尹子奇看着城外越来越近的起义军,脸色苍白。

他们手中的兵力本就不多,之前还要抵御李璘的进攻,如今面对袁晁的数万起义军,根本无力抵抗。

“快!快派人去长安,向摄政王求援!”

刘展焦急地喊道,声音里满是恐慌,“再晚,江陵就保不住了!”

信使快马加鞭地赶往长安,可从江陵到长安,路途遥远。

再加上南方多地已被起义军控制,信使能否顺利抵达长安,还是个未知数。

而袁晁站在江陵城外的高台上,望着城内的守军,眼中满是坚定。

他拔出腰间的长刀,高声喊道:“兄弟们!江陵是南方的重镇,拿下江陵,咱们就能直逼长安,推翻安禄山的统治!冲啊!”

“冲啊!”

起义军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呐喊,挥舞着刀枪,朝着江陵城发起了猛攻。

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墙,攻城的云梯一架架搭起,士兵们冒着生命危险,朝着城楼上攀爬。

江陵城内的守军虽然奋力抵抗,可面对起义军的猛攻,还是渐渐力不从心。

城墙上的士兵不断倒下,鲜血顺着城墙流下,染红了护城河的水面。

袁晁起义的消息,如同一场惊雷,在江南大地上炸开。

原本就因重赋而怨声载道的百姓们,纷纷加入起义军,或者暗中支持起义军。

袁晁起义军的规模越来越大,影响力也越来越广,整个南方地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之中。

而此时的长安,安倍山还在计划着如何用霹雳军对付李璘,对南方的危机,一无所知。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