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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

如未散的阴霾笼罩荆州城头。

残破的猩红 “唐” 字大旗在风中翻卷。

猎猎声似是战场未消的呜咽。

崔乾佑勒住战马,玄甲上的血渍已凝结成黑痂。

他望着远处襄州方向扬起的尘烟,对身旁的杜鸿渐道:“康楚元这逆贼,不过是丧家之犬,竟还敢退回襄州负隅顽抗!”

杜鸿渐握着腰间佩剑,剑鞘上还沾着叛军的血。

他喘着粗气:“崔将军,咱们乘胜追击,定能一举剿灭这伙逆贼!”

两人正说着,一名斥候匆匆来报:“将军!襄州城外传来消息,康楚元派使者求见,说愿意献城投降,还说要亲自向二位将军请罪!”

崔乾佑眉头一皱。

眼神锐利:“献城投降?这康楚元诡计多端,怕不是有什么猫腻!”

杜鸿渐却有些急切:“崔将军,如今荆州刚收复,若能兵不血刃拿下襄州,也是好事。不如咱们先见见那使者,探探虚实?”

崔乾佑沉吟片刻。

点头道:“也好,但需多加小心。你我分两路,我率主力在城外待命,你带少量亲兵去见使者,若有异动,立刻发信号!”

很快,使者被带到杜鸿渐面前。

这使者穿着粗布衣裳,脸上满是惶恐:“杜大人,我家将军知道错了,愿献襄州城,只求大人能饶他一命!”

杜鸿渐眯起眼睛:“康楚元既愿投降,为何不亲自来见?”

使者连忙道:“我家将军怕二位将军不信,已在城内备好酒菜,还说要将叛军的军械、粮草清单一并奉上,只求大人能随我入城查验。”

杜鸿渐心中一动,转头对身旁的亲兵道:“你们在城外等候,我去去就回。”

亲兵急道:“大人!崔将军叮嘱过要小心,您不能单独入城啊!”

杜鸿渐摆了摆手:“无妨,康楚元已是穷途末路,还能耍什么花样?”

说罢,便跟着使者往襄州城走去。

而此时的襄州城内,康楚元正与张嘉延躲在城门后的暗巷里。

看着杜鸿渐的身影走近。

张嘉延冷笑:“这杜鸿渐果然上钩了!等他入城,咱们就关门放箭,再派人去袭扰崔乾佑的大营,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康楚元眼中闪过狠厉:“没错!只要杀了杜鸿渐,崔乾佑没了帮手,咱们再趁机突围,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杜鸿渐刚踏入城门,突然听到 “哐当” 一声,城门瞬间关闭。

他心中一惊,刚要拔刀,就见城墙上箭如雨下:“杜鸿渐!你中了我们的计!”

康楚元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满是得意。

杜鸿渐挥剑格挡箭矢,却还是被一支冷箭射中胸口。

他踉跄着后退,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康楚元…… 你这逆贼……”

“大人!”

城外的亲兵见情况不对,连忙冲上前,却被城门挡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杜鸿渐倒下。

与此同时,崔乾佑正在城外巡查。

突然听到襄州方向传来厮杀声,又看到城头升起的黑烟,心中一紧:“不好!杜大人中计了!”

他立刻下令:“全军出击,攻打襄州城!一定要救出杜大人!”

暮鼓声中,唐军铁甲如潮翻涌。

攻城锤裹着牛皮的巨木在战卒们齐声号子下,如蛟龙摆尾般撞向襄州城门。

夯土城墙被震得簌簌落土,闷雷般的撞击声惊起城头乌鸦,羽翼扑棱声与叛军的嘶吼绞作一团。

城堞间硝烟未散,叛军将浸油的滚木推下,火舌舔舐着攀城的云梯。

流矢破空声里,唐军敢死队踩着同伴尸体筑起人梯,盾牌交错如铁墙推进。

当城门轰然洞开的刹那,飞溅的木屑中腾起冲天尘土,仿佛天地在此裂开缝隙。

崔乾佑策马冲过断门,猩红披风扫过满地箭簇。

血泊中的杜鸿渐半截身子倚着坍塌的望楼。

胸前铠甲被箭矢洞穿,染血的官袍下渗出黑紫毒痕。

他踉跄下马抱住渐渐瘫软的身躯,绣着金线的袖口沾满温热血渍:杜大人!军医何在?快取续命丹!

杜鸿渐艰难地睁开眼,抓住崔乾佑的手:“崔将军…… 康楚元…… 他们要跑…… 一定要…… 杀了他们……”

话音未落,头便歪了过去。

崔乾佑紧紧攥着杜鸿渐的手,眼中满是怒火:“杜大人放心!我定要让康楚元、张嘉延血债血偿!”

他站起身,对身旁的将领道:“传令下去,全城搜捕康楚元、张嘉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襄州城后巷弥漫着呛鼻的硝烟,康楚元的玄甲早已浸透血污。

他拽着缰绳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张嘉延的青布袍被箭矢洞穿多处,坐骑鬃毛上还沾着未干的脑浆。

马蹄踏过断戟残刃,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将军!西北望楼火起,唐军追过护城河了!

张嘉延扯着嘶哑的嗓子嘶吼,手中断剑还在滴落暗红血珠。

康楚元猛地勒住马缰,枣红马人立而起,前蹄几乎踢碎身后半塌的照壁:慌什么!陇右道有李璘殿下的粮草辎重营,只要过了岘山...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整齐的铁蹄震颤,如闷雷碾过耳膜。

暮色中,崔乾佑的玄铁甲胄泛着冷光。

身后三百精骑呈雁行阵徐徐展开,枪尖的红缨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位安禄山的旧将单骑而出,长枪挑起半截残破的军旗。

旗面绣着的

字已被血渍浸成黑褐色。

康楚元,张嘉延。

崔乾佑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

襄阳城四门已封,山南东道节度使的中军正在合围。

他突然抖出枪花,将地上碎石击得粉碎。

李璘早在成都伏诛,你们还想往哪逃?

康楚元反手抽出腰间陌刀,刀身映出他扭曲的面容。

这把曾饮过无数敌血的利刃,此刻却在他掌心微微发颤:崔乾佑!当年你在潼关弃甲而逃时,可曾想过有今天?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随着他的怒吼,残兵们握紧兵器,在巷口摆出最后的防御阵型。

“拼?你也配!”

崔乾佑策马冲上前,长枪一挥,便刺穿了康楚元的胸膛。

张嘉延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却被唐军士兵围住,乱刀砍死。

剿灭叛军后,崔乾佑站在襄州城头。

望着杜鸿渐的遗体,心中满是悲痛:“杜大人,逆贼已除,你可以安息了。”

而此时的成都城内,安倍山正与新选定的成都守将李忠谈话。

安倍山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李忠,成都刚经历战火,民生凋敝,你上任后,要先开仓放粮,安抚百姓,再整顿城防,绝不能再出乱子。”

李忠单膝跪地:“摄政王放心!末将定不负您的嘱托,守好成都!”

安倍山点了点头,又对身旁的政务官王彦道:“成都的政务就交给你了,赋税减免、吏治整顿,都要尽快落实,有什么困难,随时传信给我。”

王彦躬身道:“摄政王放心,下官定能处理好成都的政务。”

安排好一切后,安倍山站起身,对田乾真和尹子奇道:“田将军,尹将军,咱们该回江陵了。“

“荆州刚收复,杜鸿渐大人又不幸身亡,崔乾佑将军那边,或许需要咱们去支援。”

尹子奇抱拳:“摄政王英明!咱们即刻启程!”

次日清晨,安倍山率领大军离开成都,朝着江陵方向进发。

队伍行进在官道上,旌旗飘扬,马蹄声整齐划一。

安倍山骑在战马上,望着远方的天际。

心中暗道:“杜鸿渐牺牲了,荆州的局势还需要稳定,李璘又逃往了陇右,江西的皇甫侁当初跟随李璘,不是自己的人,怎么看都碍眼。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