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水师营地的校场上。
夕阳正把鎏金般的光洒在排列整齐的战船队列上。
十艘战船的甲板上，士兵们正手持燧发枪演练齐射。
“砰！“
“砰！”
“砰砰砰！”
枪声伴着海风回荡在港口。
连远处虎门炮台的城防炮都跟着发出沉闷的回响，像是在为这场训练收尾。
史向明身着银甲，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操练的士兵，嘴角忍不住上扬。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从选拔士兵到操练战术。
从熟悉战船到配合炮台防御，这支霹雳水师第一师，终于有了像样的模样。
“将军，您看这队列，这齐射的准头，比起刚组建时，可是强了不止一倍啊！”
李力宝快步走上高台，语气里满是赞叹。
他手里攥着训练记录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士兵们的射击成绩和战船操控评分。
史向明接过册子，翻了几页，眼中满是欣慰：“不错，周虎教的水上适应训练有效果，赵刚的燧发枪教学也没白费。”
“现在士兵们不仅能在摇晃的船上站稳，连五十步外的靶心都能射中，再配上虎门、黄埔的炮台，就算冯若芳带着船队来犯，咱们也能让他有来无回！”
两人正说着，袁晁、田乾真、崔乾佑和周虎也一同走了过来。
袁晁手里拿着一份海防图纸，笑着道：“史将军，您看！“
“虎门炮台的三座城防炮已全部安装调试完毕，黄埔港的栅栏和了望塔也修建好了，整个广州沿海的防御体系，算是彻底成型了！”
田乾真拍了拍史向明的肩膀，语气爽朗：“多亏了将军的统筹，咱们才能这么快把海防建好。”
“现在广州百姓都安心多了，码头的商船也比以前多了不少，连渔户都敢出海捕鱼了！”
史向明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感慨：“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咱们大家伙儿一起努力的结果。”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已渐渐沉到海平面下。
“走，今晚营里备了酒肉，咱们兄弟几个好好喝一杯，也算庆祝咱们水师训练初见成效，海防建设圆满完成！”
众人一听，纷纷笑着应和，簇拥着史向明往营地的宴会厅走去。
宴会厅里，几张方桌拼在一起。
上面摆满了烤得金黄的海鱼、油亮的酱肘子、冒着热气的炖羊肉。
还有一坛坛刚开封的岭南米酒，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史向明坐在主位，袁晁、田乾真、崔乾佑、李力宝、赵刚和周虎分坐两侧。
刚坐下，周虎就拿起酒碗，站起身对着史向明躬身道：“将军，末将能有今天，全靠您的提拔！“
“这碗酒，末将敬您！”
说完，他仰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碗底朝上，溅出的酒液顺着下巴流到衣襟上，也毫不在意。
史向明笑着拿起酒碗，也一饮而尽：“周虎，你熟悉水性，又肯吃苦，这副师长的位置，你当之无愧！“
“往后水师的水上训练，还得靠你多费心。”
“末将定不辱命！”
周虎大声应道，坐下时腰板挺得笔直。
赵刚也端起酒碗，看向史向明：“将军，燧发枪的训练还在继续，现在士兵们在陆地上的命中率已达九成，只是在船上还需加强。“
“等您回来，末将定给您交出一份更满意的答卷！”
史向明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海上作战，燧发枪是关键，咱们得多琢磨琢磨，怎么才能让士兵在摇晃的船上也能百发百中。”
袁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海鱼放在嘴里，细细品味后，笑着道：“要说这广州的海鱼，可比长安的鲜美多了！”
“史将军，您这一走，咱们可就少了个能一起喝酒吃鱼的伴儿了。”
“哦？袁大人怎么知道我要走？”
史向明挑了挑眉，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袁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将军这话的意思是…… 您真要离开广州？”
史向明放下酒碗，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摄政王有令，咱们水师训练已见成效，海防体系也已建成。“
“让我即刻前往扬子县，和张达先大人一同筹划建造江南兵工器械厂的事宜。”
“兵工器械厂？”
崔乾佑放下筷子，疑惑地问道：“将军，这兵工器械厂和长安一样也是造枪炮吗？”
“枪炮肯定是要造的。“
“不过主要还得是战船零部件。”
“张达先大人正在扬子县监造新式战船。”
史向明解释道，“这战船需要大量的金属零部件和铁皮，现有的造船基地无法生产，所以得专门建一座兵工器械厂。”
“我去扬子县，一是协助张大人选址建厂。”
“二是从广州调派熟悉金属制造的工匠过去，确保器械厂能尽快开工，不耽误新式战船的建造。”
田乾真闻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有了新式战船，咱们水师的战力又能提升一大截，到时候剿灭冯若芳，就更有把握了！”
史向明看向崔乾佑和田乾真，又转头看向袁晁：“崔将军、田将军，还有袁大人，现在广州的海防已稳固，百姓的安抚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
“你们之前说过，等广州的事情告一段落，就要回长安复命，不知你们打算何时启程？”
崔乾佑放下酒碗，沉吟片刻道：“我打算等将军您出发后，再留五日，把海防的后续事宜交给手下的副将。”
“确保万无一失后，再带着田将军一起回长安。”
田乾真点头附和：“没错！咱们得把交接工作做好，不能因为咱们走了，让广州的海防出纰漏。”
袁晁则笑着道：“我嘛，还得再留半个月。”
“江南的赈灾粮刚运到广州，得看着粮食全部分发到百姓手里，再把广州的民生账目整理清楚，才能放心回长安。”
史向明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你们考虑得都很周全。”
他端起酒碗，对着众人道：“来，咱们共同举杯！”
“第一杯，敬咱们霹雳水师，愿咱们早日剿灭海匪，守护好大唐的南海！”
“敬霹雳水师！”
众人齐声喊道，纷纷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史向明又给自己满上酒，再次举杯：“第二杯，敬咱们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聚，愿咱们各自安好，日后在战场上再并肩作战！”
“敬兄弟！”
碗盏碰撞的清脆声响，伴着众人的笑声，回荡在宴会厅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史向明放下酒碗，语气郑重：“明日一早，我就带着十名护卫启程前往扬子县，水师的训练就交给李将军，赵师长和周副师长了，你们可得好好盯着，不能懈怠！”
李力宝，赵刚和周虎连忙起身，躬身应道：“请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继续加强水师训练，确保水师战力只增不减！”
史向明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眼中满是信任：“广州就交给你们了，我在扬子县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夜色渐深，宴会厅里的灯火依旧明亮。
杯盏交错的声响和爽朗的笑声，伴着窗外的海风，久久没有消散。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史向明就已收拾好行装，带着十名护卫来到码头。
李力宝、周虎等人早已在码头等候。
身后还站着一排水师士兵，他们手持燧发枪，整齐地排列在岸边，准备为史向明送行。
“将军一路保重！”
李力宝走上前，递过一个包裹，“这里面是广州的特产和一些干粮，您在路上用。”
史向明接过包裹，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水师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他转身登上小船，对着岸边的众人挥了挥手：“我走了，咱们扬子县再见！”
小船缓缓驶离码头，朝着扬子县的方向而去。
岸边的众人望着小船渐渐远去的身影。
直到小船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海平面上，才缓缓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