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林默猛地睁开眼。
生物钟让他在五点准时醒来，比闹钟还早了十分钟。他坐起身，下意识地摸向床头的手机 —— 屏幕上显示着 “周二”，正是系统提示的每周抽奖日。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经过六天的疯狂训练，他对那残缺的 “诸天抽奖系统” 早已从最初的狂喜变成了复杂的期待。这系统就像个脾气古怪的赌徒，谁也不知道它会抛出惊喜还是垃圾。
林默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系统，抽奖。”
没有花哨的启动动画，脑海中只闪过一阵微弱的电流声，紧接着浮现出半透明的蓝色面板。轮盘依旧模糊不清，边缘的雪花纹比上次似乎更密集了些。
【是否消耗 1 次每周抽奖次数？】
“是。”
轮盘吱呀转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在一阵刺耳的电流声中戛然而止。指针指向了最边缘的灰色区域，那里原本模糊的图案渐渐清晰 —— 是一支装在劣质塑料管里的液体，标签上印着 “一星淬体液（劣质）”。
【恭喜宿主获得：一星淬体液（劣质）x1】
【物品说明：蕴含微量星能，可微弱提升武徒级修炼效率，含杂质较多，长期使用可能造成经脉堵塞。】
林默盯着面板上的文字，嘴角抽了抽。
果然是垃圾。
一星淬体液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低级修炼资源，而 “劣质” 两个字更是将它的价值压到了谷底。王胖子曾经偷偷用过一次，说这玩意儿跟掺了水的盐水没区别，不仅效果差，还带着股铁锈味。
“也罢，有总比没有强。” 林默苦笑一声。
面板闪烁了几下，化作一道微光融入他的掌心。他摊开手，一支食指长的塑料管正静静躺在掌心，里面的液体呈淡黄色，还漂浮着细小的杂质。
他拧开管盖，一股刺鼻的腥甜味扑面而来，果然和王胖子形容的一样难闻。
林默捏着鼻子，将淬体液一饮而尽。
液体滑过喉咙时带着涩味，进入胃部后迅速化作一股微弱的热流，顺着血管扩散到四肢百骸。这股热流比他自己凝聚的星能稍强些，但其中夹杂着尖锐的刺痛感，显然是杂质在刺激经脉。
“果然够劣质。” 林默皱着眉活动手腕。
热流仅仅持续了三分钟就消散了，留在体内的星能甚至不如他负重训练半小时的收获。但他能感觉到，刚才训练时紧绷的肌肉确实放松了少许，疲惫感也减轻了几分。
“至少能省点力气。” 林默把空管扔进垃圾桶。
他换好训练服，抓起书包出门。路过巷口的早餐摊时，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五块钱，最终还是咽了咽口水 —— 这点钱买两根油条都不够，还不如省下来给母亲买最便宜的营养粥。
训练馆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赵刚正带着几个跟班在中央拳靶区炫耀新入手的三星护腕，金色的纹路在晨光下闪闪发亮，引来一片羡慕的赞叹声。
“刚哥，这护腕得花不少钱吧？” 一个瘦高个谄媚地问。
“不多，也就五千联邦币。” 赵刚漫不经心地活动着手腕，“我爸托人从首都星带回来的，能减少三成星能耗费，比学校发的垃圾强多了。”
五千联邦币。
林默攥紧了书包带，这相当于他家三个月的生活费，足够给母亲买十支基础营养剂。
他没有停留，径直走向角落的旧拳靶。刚解开负重铁链，就听到赵刚的声音带着戏谑传来：“哟，零蛋王今天来得挺早啊？是不是昨晚梦到自己突破武徒三段了？”
跟班们哄笑起来。
“刚哥，我看他是把早餐钱省下来买劣质淬体液了吧？”
“哈哈哈，就他那体质，喝龙血都没用！”
“你们看他那手腕，细得跟柴火似的，别练着练着断了。”
林默绑铁链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加快了速度。
七十斤的负重压在身上，熟悉的沉重感让他瞬间冷静下来。他走到拳靶前，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音都隔绝在脑海之外。
《淬体拳》的拳风再次响起，比昨天更加沉稳。
劣质淬体液的效果虽然微弱，但那三分钟的热流似乎打通了某处细微的经脉。他能感觉到星能流动的速度快了一丝，引导向拳锋时的损耗也减少了少许。
“砰！”
拳头落在靶上，凹陷的幅度比昨天深了半分。
林默眼神一亮，继续挥拳。
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地面上积成小小的水洼。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视野开始模糊，但体内星能的流动却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一条细小的溪流正在冲破堤坝。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声响起时，他终于停下动作。
解开负重的瞬间，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林默踉跄着扶住拳靶才站稳。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虎口处已经磨出了血泡，但掌心的幽蓝印记却在微微发烫。
“该去测测星能了。”
林默走到测试仪前，手掌刚按上去，就看到赵刚带着跟班走了过来。
“让让，别挡着道。” 赵刚一脚踹在测试仪的支撑柱上，仪器发出刺耳的嗡鸣。
林默皱眉：“我还没测完。”
“测什么测？” 赵刚嗤笑，“难不成你还能测出 1.0 卡？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滚，我们要训练了。”
他身后的瘦高个伸手去推林默：“听到没有？刚哥让你滚！”
林默侧身躲开，眼神冷了下来：“这里是公共训练馆，不是你家。”
“哟呵？废物长脾气了？” 赵刚挑眉，活动着手指走向前，“看来上次的警告你没听懂啊。”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赵刚，这里是训练馆，不是打架的地方。”
众人循声望去，苏晚晴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训练服，长发束成高马尾，晨光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影，眼神淡漠地扫过混乱的人群。
赵刚的动作顿住了，脸上的嚣张瞬间收敛了不少，甚至挤出一丝笑容：“是晚晴啊，我跟林默闹着玩呢。”
苏晚晴没理他，径直走向角落的测力区，仿佛没看到这边的争执。但她的出现无疑化解了僵局，赵刚再嚣张，也不敢在全校公认的天才面前太过放肆。
“算你好运。” 赵刚恶狠狠地瞪了林默一眼，带着跟班悻悻地走了。
林默看着苏晚晴的背影，她正在调试测力仪，纤细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动，动作精准而流畅。
“谢了。” 林默低声道。
苏晚晴头也没回，只有淡淡的声音飘过来：“我只是不想有人打扰我训练。”
林默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她确实帮了自己。
他重新将手掌按在测试仪上，屏幕上的数字跳动着 ——0.61……0.63…… 最终停留在 0.65 卡。
比昨天又涨了 0.05 卡。
虽然涨幅微弱，但加上劣质淬体液带来的那丝星能，总算是没有浪费这次抽奖机会。
林默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看到苏晚晴正在测试拳力。她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轻柔，但拳头落在测力靶上时，却发出了沉闷的巨响。
“870 公斤！” 旁边有人惊呼，“苏晚晴已经达到武徒四段巅峰了吧？”
苏晚晴面无表情地收回拳头，转身时正好对上林默的目光。她愣了一下，随即微微蹙眉，似乎在疑惑为什么这个 “废柴” 会在这里停留。
林默连忙移开视线，快步走出训练馆。
走廊里，王胖子正背着书包飞奔过来，看到林默就大喊：“默哥！等等我！”
“怎么了？”
“刚听说李导师要调整训练小组！” 王胖子喘着气说，“他要把星能指数 1.0 卡以上的分进 A 组，重点培养冲击龙渊学院的名额，剩下的都扔进 c 组，据说连基础资源都要削减一半！”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
削减资源？这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李导师就是故意的！” 王胖子愤愤不平，“他早就想把你踢出武科班了，这肯定是针对你的！”
林默没有说话，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他必须在分组名单确定前，把星能指数冲到 1.0 卡。
否则，别说通过考核，连最基础的修炼资源都要被剥夺。
回到教室，林默刚坐下就看到李导师拿着一份名单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同学们，为了提高备考效率，学校决定按星能指数重新分组……”
林默的手指紧紧抠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
那里有一只蜗牛正沿着墙壁缓慢爬行，背着沉重的壳，却始终没有停下。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支空了的淬体液管，掌心的幽蓝印记似乎还在发烫。
垃圾又如何？
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也要牢牢抓住。
分组？削减资源？
这些都无法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来就不掌握在别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