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科研院核心实验室的通风系统疯狂运转，却依旧驱散不了空气中弥漫的刺鼻气味 —— 那是黑石粉末与掠夺者生物组织反应后，产生的暗紫色烟雾，沾在金属仪器上，会留下一层粘稠的黑痕，如同凝固的血。张教授戴着沾满药剂残留的手套，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中央培养舱里的实验体，护目镜后的眼神，是近乎疯狂的兴奋。
培养舱内，一块从卡隆尸体上提取的肌肉组织正悬浮在淡绿色营养液中。当张教授将一支暗紫色药剂注入舱内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肌肉组织瞬间剧烈收缩，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表面青筋暴起，如同缠绕的蛇，散发出远超四星武者的能量波动。仪器屏幕上的能量读数疯狂跳动，从 1200 单位飙升至 3800 单位，几乎翻了三倍！
“成了！A-10 成了！” 张教授猛地一拍控制台，震得桌上的试剂瓶叮当作响。他抓过旁边的实验报告，指尖划过数据栏，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能量增幅 217%，肌肉强度提升 180%，神经反应速度加快 90%…… 比 A-9 强了整整一个档次！黑石果然是神物，中和了掠夺者生物样本的狂暴因子，还放大了药效！”
助手站在一旁，脸色却有些发白。他指着屏幕上闪烁的红色警告：“教授，基因序列检测显示，实验体的 dNA 链出现了 17 处断裂，而且还在持续增加…… 副作用风险从 A-9 的 55%，升到了 78%，一旦用于活体，极可能引发基因崩溃。”
“风险？搞科研哪有没风险的！” 张教授挥手打断助手，眼神偏执，“A-9 就是因为没有黑石中和，才会有精神依赖！现在 A-10 有了黑石加持，只要做一次活体实验，调整一下剂量，副作用就能降到 30% 以下！到时候，地球武者就能批量达到五星战力，莫克的‘巨鳄级’巡洋舰算个屁！”
他说着，抓起桌上的 A-10 药剂样本，塞进冷藏箱，转身就往实验室外冲。“我现在就去找议会，申请活体实验名额！这是地球崛起的关键，他们必须同意！”
联邦议会大厦的议事厅内，气氛却异常凝重。投影屏幕上，正播放着 A-9 药剂使用者的后续报告：画面里，几名注射过 A-9 的士兵，正抱着头在病床上嘶吼，精神检测显示，他们的识海出现了不可逆的损伤，部分人甚至出现了幻觉，攻击身边的医护人员。
“张教授，你看看这些数据。” 议会代表将一份报告推到张教授面前，语气严肃，“A-9 的精神依赖副作用还没解决，已经有 12 名士兵彻底丧失战力。现在你又拿出 A-10，基因崩溃风险 78%，你想让谁去当实验体？是前线的士兵，还是无辜的平民？”
“我不是要让平民去！” 张教授急得满脸通红，将 A-10 的实验数据拍在桌上，“我要的是死刑犯！那些罪大恶极的家伙，用他们做实验，就算失败了，也是他们罪有应得！一旦成功，我们就能批量培养五星武者，还能强化星舰船员的体质，这是双赢！”
“不行！” 另一名议员立刻反对，“即使是死刑犯，也受联邦法律保护，活体实验违背伦理底线！而且你能保证，副作用降到 30% 就真的安全吗？如果出现不可控的变异，引发类似‘怨念聚合体’的灾难，谁来负责？”
议事厅内的争论越来越激烈，张教授的声音被淹没在质疑声中。他看着议员们冷漠的脸，突然抓起冷藏箱，转身就走 —— 他知道，跟这些 “保守派” 争论没用，他需要找 “能说话” 的人。
龙渊学院潜龙苑的庭院里，苏晚晴正调试着新的冰系战术模拟系统。看到张教授怒气冲冲地走来，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心中隐约有了预感 —— 这位科研狂人，恐怕又要搞出什么动静。
“晚晴丫头！” 张教授将一个银色的盒子递过来，打开后，里面是一支淡蓝色的药剂，“这是‘极寒稳定剂’，用黑石粉末和你的冰系能量样本做的，能让你的‘极寒领域’持续时间延长 30%，还能降低能量消耗。”
苏晚晴没有接，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张教授，你想要什么？”
“聪明！” 张教授搓了搓手，凑近低声说，“议会不同意 A-10 的活体实验申请，你和林默现在是联邦的‘英雄’，只要你们在议会帮我说话，这‘极寒稳定剂’的配方是你的，我还能帮林默优化 A-10，让他的暴击倍数再翻一倍！想想看，二星武者就能打出十倍暴击，莫克根本不够打！”
苏晚晴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想起上一章在科研院看到的 A-9 副作用报告，那些士兵痛苦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张教授，A-10 的基因崩溃风险 78%，你说的‘调整剂量’，只是你的推测，没有任何数据支撑。如果实验失败，那就是一条人命，不是你的实验数据。”
“人命？在星际战争面前，人命算什么！” 张教授的声音拔高，眼神里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只要能打赢莫克，只要地球能活下去，牺牲几个人算什么？林默当初斩杀卡隆，不也杀了那么多掠夺者吗？现在只是让死刑犯付出代价，有什么不对！”
“这不一样。” 苏晚晴将盒子推回去，“掠夺者是敌人，而死刑犯也是人类。我们守护地球，不是为了用牺牲换取胜利，而是为了让更多人好好活着。A-10 的风险太大，我不能帮你。”
张教授看着被退回的盒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咬着牙，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声音冰冷：“你们会后悔的！等莫克的巡洋舰打过来，你们就知道，没有 A-10，你们根本挡不住！到时候，别来求我！”
潜龙苑的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苏晚晴拿出通讯器，拨通了林默的电话 —— 她知道，张教授不会就这么放弃，必须提醒林默警惕，防止他做出更极端的事。
此时的林默，正在 “默示录” 号的维修舱，看着工程师们安装改造后的能量核心。接到苏晚晴的电话后，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A-10？基因崩溃风险 78%？这老家伙是疯了！”
他立刻结束检查，驱车前往科研院。当他赶到核心实验室时，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培养舱的玻璃碎了一地，暗紫色的药剂洒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仪器屏幕上，“实验体基因完全崩溃” 的提示还在闪烁；而张教授，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双手抓着头发，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教授，你到底做了什么？” 林默走到他面前，声音低沉。
张教授抬起头，眼睛通红，指着地上的残骸：“我用了自己的细胞样本…… 我想试试，能不能找到副作用的规律…… 结果……” 他的声音哽咽，“基因链断了…… 所有的数据都没了……”
林默看着地上的药剂残留，心中五味杂陈。他理解张教授想变强、想守护地球的心情，但这种不计后果的疯狂，只会带来灾难。“教授，科研需要严谨，不是靠赌。A-10 的方向错了，我们不能用毁灭自己的方式去对抗敌人。黑石还有其他用途，星舰改造、修炼辅助，这些都是更安全的路，我们为什么非要盯着药剂？”
张教授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眼神里的狂热褪去，只剩下疲惫。“我…… 我只是想快点…… 莫克的巡洋舰快到了，我怕…… 我怕来不及……”
“来得及。” 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默示录’号的改造后天就能完成，苏晚晴的极寒领域也稳定了，我们还有拾荒者的情报支持。A-10 不能用，但我们还有其他办法。教授，别再执着于药剂了，帮我们完善星舰的能量系统，这才是现在最需要的。”
张教授看着林默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地上崩溃的实验体样本，终于缓缓点头。他站起身，走到仪器前，开始清理数据：“好…… 我帮你们改星舰…… 但 A-10 的资料，我不会删。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解决副作用的办法，证明我是对的。”
林默没有再反驳。他知道，张教授的偏执不会轻易改变，但至少现在，他暂时放弃了活体实验的念头。走出科研院时，夕阳正缓缓落下，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林默拿出通讯器，给苏晚晴发了一条消息：“暂时稳住了，但要盯着他，防止他私下行动。”
通讯器很快传来回复：“放心，我已经让情报部门留意实验室的物资流动了。”
晚风拂过，带着一丝不安的气息。林默抬头看向深空，仿佛能看到莫克的巡洋舰正在黑暗中疾驰。张教授的 A-10 虽然暂时被搁置，但那瓶暗紫色的药剂，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隐藏在科研院的角落，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引爆。
而此时的张教授，正坐在实验室的电脑前，悄悄打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 里面储存着 A-10 的部分数据。他看着屏幕上的基因序列图，眼神里再次闪过一丝微弱的狂热：“再试一次…… 就一次…… 用动物样本…… 这次一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