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朱慕目视前方,刀卷了便夺狼牙棒,连斩二十余骑突进十五丈。箭矢钉满衣袍,刃痕遍布全身,此刻方知古时猛将为何要宝甲神驹。

所幸热流护体,锋镝难伤。

终于,他踏着血路来到色目将领马前。

里拉正疯狂画着十字。他亲眼目睹箭矢透体而过,刀枪刺入即滑,这根本不是凡人!

恶魔!你是地狱的恶魔!@¥%……

朱慕听不懂这串咒骂,但狼牙棒听得懂愤怒。

这一棒带着风雷,裹着怒火,犹如泰山崩顶!

这一击,势不可挡!

轰然巨响!

里拉连人带马,被砸得粉碎。

周围的色目骑士惊恐地望着浑身浴血的朱慕,蓝色的瞳孔里满是骇然。

朱慕高举狼牙棒怒吼。

无数将士齐声响应。

铁骑洪流瞬间吞没了这些色目人。

元至正十三年,大汉元年,三月二十九日。

朱慕奇袭得手,斩杀襄阳达鲁花赤艾力达。

襄阳城插上了汉王军的旗帜。

当夜,朱慕从艾力达身上搜出博罗的密信,立即命锦衣卫快马加鞭送往大都,交予哈麻。

......

元大都。

皇宫深处。

妥欢帖睦尔斜倚软榻,欣赏着殿中的舞姿。

十六名宫女正在表演天魔舞。

领舞的五人发辫垂肩,头戴象牙佛冠,身披璎珞,着大红金线裙裾。一人手持铃杵,其余四人执法器。

十一名伴舞者或束发,或戴唐巾,着窄袖衫。

乐声悠扬,龙笛、琵琶、胡琴交织,佛乐中透着几分靡靡之音。

这座专为观赏天魔舞建造的楼阁极尽奢华。汉白玉飞桥连接舞台,四壁绘满金粉壁画,乐声传出宫外,百姓皆闻。

平日无人敢打扰皇帝赏舞。

今日却是例外。

陛下!博罗谋反!

哈麻捧着密信仓皇闯入。

他夺过殿卫的金瓜锤,砸死了两名小太监。

台上歌舞的宫女和乐师吓得惊叫连连。

“朕准你们停了吗?想死就直说!继续跳!”妥欢帖睦尔阴沉着脸喝道。

乐声再度响起,舞姿却僵硬呆板,全无先前的灵动飘逸。

“博罗、脱脱,都该杀!”妥欢帖睦尔甩开信纸,对哈麻道:“去,把察罕叫来。”

“遵命!”哈麻低头一笑,眼中闪过得意之色。

襄阳失守,脱脱和博罗的后路已断,如今连陛下也厌弃了他们……哼,他们死定了!

…………

“什么?!”

脱脱双腿一软,跌坐在椅上。

他猛地起身,冲到信使面前揪住其衣领,“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大人!小的不敢有半句虚言!”信使吓得浑身发抖。

“怎么可能……朱慕的兵马怎会突然出现在襄阳?那可是千里之遥!”

脱脱松开手,失神地喃喃自语。

身后的龚伯遂同样满脸震惊。

信使所言如同天方夜谭,朱慕竟似天神降世,凭空率军攻陷襄阳。

完了!

脱脱颓然挥手屏退信使,焦躁地来回踱步。

襄阳一失,粮草断绝,二十万大军如何再战?

他想起徐州之战时被朱慕支配的恐惧——对方同样一击命中要害,随后莫名变出数万大军,将他彻底击溃。

难道朱慕真是天命所归?难道他真能撒豆成兵?

脱脱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这已是第二次了!

“大人,所谓神兵天降必是谣传。”龚伯遂劝道,“定是艾力达叛乱给了朱慕可乘之机,他或许只派了小股人马潜入襄阳,趁乱夺城。信使说艾力达被朱慕所杀,这才是襄阳失守的主因。”

见脱脱仍摇头不语,他咬牙道:“当务之急是稳住军心!即便失了襄阳,我们尚有二十万大军,粮草不足便就地征调,此刻已顾不得百姓死活了。”

脱脱长叹一声。龚伯遂虽言之有理,却未亲历与朱慕之战,不知此人用兵如妖。

当年那些凭空出现的敌军,至今想起仍令他毛骨悚然。

景德镇。

博罗双手颤抖地捏着信笺,面如死灰。

心如刀绞。

襄阳,那是他的命脉!

他之所以敢违逆元顺帝庇护脱脱,全因襄阳经营数十载,根基深厚,料定元顺帝不敢轻举妄动。

可如今,这根基竟被人连根拔除!

朱慕,艾力达!

可恨!!!

“王爷,大事不好,常遇春杀过来了!”

博罗猛然起身,面露狰狞,正欲开口,却又神色变幻,一拳砸在桌上:“撤兵!去南昌,与脱脱会合!”

博罗心已乱。

他虽是贤王,却非良将,竟忘了两军合兵后,粮草供给将更加艰难。

…………

攻下襄阳后,朱慕并未停歇。

他挥师东进,连克随州、孝昌、汉阳等地,沿途小城望风而降者不计其数。

朱慕未分兵驻守,仅留降兵降官治理,大军疾行,昼夜兼程,以惊人速度直抵武宁。

与此同时,常遇春兵临鄱阳,朱一陈兵凤凰沟,将脱脱与博罗的二十万大军困于南昌。

朱慕的兵马怎会来得如此之快?!

刚与脱脱会合的博罗大惊失色。

陈友谅营帐内,这满腹算计之人已呆坐数日。

自襄阳失守的消息传来,他便夜不能寐,一闭眼便梦见那如天神般的身影挥刀斩下他的头颅。

朱慕,朱慕,他是如何做到的?他还是人吗?!

他颓然跌坐椅中,盯着地图——襄阳失陷,脱脱被困,此战官军必败无疑。

脱脱一败,湖北、江西尽归朱慕之手。

目光扫向湖南,他猛然摇头。

湖南毗邻湖北、江西,无险可守,仍不安全!

“入蜀!”

“唯有入蜀!”

“川蜀地势险峻,可凭险固守……对了,明玉珍去年入蜀后便杳无音信,不知现下如何……”

明玉珍亦是徐寿辉部将,去年奉令攻蜀,此后音讯全无。

徐寿辉屡次遣使打探,皆石沉大海。

陈友谅一拳砸在地图上的川蜀之地,咬牙决断:

就去川蜀!

必须速速逃离,这朱慕……当真可怕至极!!!

他缓缓起身,来回踱步,暗自盘算……

他盘算着麾下还有多少兵马,粮草还剩多少,若是进军蜀地该选哪条路线……

徐寿辉啊徐寿辉,老子不奉陪了,这江西你自己留着吧!

……

徐寿辉大营。

彭莹玉望着焦躁踱步的徐寿辉,帐内众将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

许久,徐寿辉停下脚步,烦躁地扫视众人:“都哑巴了?朱慕眼看就要灭了脱脱,你们说,他还会把江西还回来吗?”

做梦!

几名将领心中冷笑。

江西这块肥肉已经进了别人嘴里,哪还有吐出来的道理!

徐寿辉营帐。

众将沉默不语,徐寿辉怒目环视,目光所至,人人低头,依旧无人应答。

最终,彭莹玉开口了。

他沉声道:“陛下,事已至此,不必再存侥幸。汉王一旦击败脱脱,必会吞并江西。占据江西后,再取湖北,便可南北夹击湖南,如此战略要地,他绝不会放手。”

江西山峦起伏,水系纵横,土地肥沃,自古便是富庶之地。

对朱慕而言,江西更是兵家必争之要冲——东接浙江、福建,南通两广,西连湖南,北靠湖北、安徽,共扼长江。

如此咽喉之地,朱慕岂会拱手相让?

彭莹玉继续道:“陛下,当务之急不是猜测汉王是否会吞并江西,而是早做决断——若江西失守,我等该何去何从?”

“是啊……该何去何从?”徐寿辉神情恍惚。

一年前,他还是坐拥江西、安徽、湖北的义军之首,疆域万里,拥兵数十万。

可短短一年,竟沦落至此!

与朱慕开战?

他曾亲睹黑旗军锋芒,早已胆寒。

投降朱慕?

可堂堂天完皇帝,颜面何存?

或许……可暗中归顺汉王,明面上仍保天完帝号……

彭莹玉察言观色,知他仍存幻想。想到汉王信中热切招揽之言,他眼底闪过一丝决然。

没错,彭莹玉早已暗中投效汉王。自登基大典后,他便秘密向朱慕宣誓效忠。

那日的震撼与汉王的气势,彻底击垮了他的犹豫。

“陛下,如今形势危急,我军已被汉王兵马团团围困,不似陈友谅尚有退路可逃往湖南、川蜀。望陛下慎重决断,莫要为虚名所累,致使江西红巾与黑旗军自相残杀。”

徐寿辉闻言勃然大怒。他平生最重声名,若非如此,也不会因盟主之争与刘福通闹翻。如今彭莹玉竟劝他舍弃名声,他抬头怒视,却见对方目光诚挚。

彭莹玉虽已归附朱慕,此刻却真心为徐寿辉谋划。

徐寿辉正欲呵斥,余光瞥见帐内诸将皆微微颔首,连他最倚重的邹普胜亦不例外。

一股绝望与颓丧骤然涌上心头。

“容朕再思量……”他颓然低语。

数日后,徐寿辉的降表送至朱慕大营。

朱慕阅毕,朗声大笑:“好!徐寿辉既识时务,朕必厚待。令他暂赴金陵候旨,朕绝不亏待!”

他早有盘算,若陈友谅、徐寿辉愿降,便赐侯爵之位,待登基后更可封王,以此昭示天下义军归顺之利。纵使其日后再生异心亦无妨——这广袤寰宇,何愁无处安置?

徐寿辉此举正合朱慕心意,令他龙颜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