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但事已至此,断没有退缩的道理。他回头看了忘尘一眼:“跟紧我,小心脚下。”

忘尘点头,握紧了腰间的短刀,跟着李莲花纵身跳进棺材。

棺材里的石阶又陡又窄,两人只能一前一后,借着从上面透下来的微光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石阶尽头是一条甬道,空气潮湿阴冷,墙壁上偶尔能看到挂着的火把,显然常有人走动。

李莲花压低声音:“他们应该就在前面,我们慢些走,别惊动了他们。”

忘尘“嗯”了一声,心脏“怦怦”直跳——他既紧张,又隐隐觉得不安。

两人沿着甬道往前走,越往里走,越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和之前在隐宗石室里闻到的相似,却又多了几分奇异的甜香。

李莲花眉头微蹙,这气味……不像是寻常药材,倒像是某种蛊毒的引子。

难道苏景年不仅懂医术,还会养蛊?还是说,这面具人根本不是苏景年?

一个个疑问在他心头升起,脚下的步伐却未停歇。

前方隐约出现了火光,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李莲花示意忘尘停下,自己则贴着墙壁,悄悄探出头去。

甬道尽头竟是一间宽敞的石室,里面摆满了陶罐,面具人正站在石室中央,对着一面石壁说话,声音隔着距离听不真切,但那姿态,倒像是在汇报什么。

而石壁上,竟隐隐约约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似有人藏在其后。

李莲花瞳孔微缩——原来,这面具人上面,还有人!

石壁后面的人会是谁?李莲花眉头紧锁,指尖下意识地按在剑柄上。

这石室藏在棺材之下,又用人皮屏风遮掩,绝非善地。

突然,衣袖被轻轻扯了扯,他低头看向忘尘,少年正凑近他,用气声说道:“哥,这个声音……我听过。”

李莲花挑眉,脑中迅速闪过数个念头——若真是追杀苏景年的人,为何会藏在此处?

又为何与戴面具的黑衣人勾结?他对忘尘摇了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石室里隐约传来陶罐晃动的轻响,十有八九养着蛊虫,贸然进去只会自投罗网。

“阁下既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屏风后传来一个浑浊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沙哑,显然早已察觉了他们的踪迹。

李莲花知道藏不住了,索性牵起忘尘的手,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他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意,目光扫过石室中央的屏风,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阁下这‘棺中藏道’的把戏,倒是玩得巧妙,在下佩服。”

走近了才看清,那所谓的“石壁”根本不是石头,而是一扇巨大的屏风。

屏风表面黑沉沉的,布满细密的褶皱,细看之下竟泛着人皮特有的光泽。

这竟是用人皮制成的!想来是风干日久,才成了这般模样,远远看去倒真像面斑驳的石墙。

屏风后转出一个人,身形佝偻,穿着件破烂的黑布袍子,头发黑白交杂,像一蓬枯草。

他的脸深陷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忘尘,呼吸声沉重得像破旧的风箱。

“呵,不这么做,怎么能活到现在?”那人嗓音沙哑如磨砂,“我也是为了活着。”

李莲花不置可否,指尖轻轻敲击着腰间的玉佩:“隐宗的谣言是你散播的,全宗上下也是你杀的吧?手段倒是利落,不愧是神医谷的传人。”

那人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他们活该!都该死!”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忘尘,“不过,我可以放你一马。你竟真能让白术恢复神智,看来是知道了不少事。”

“恩怨略知一二,”李莲花坦然点头,“至于白术的事,我所知不多。”

“白术,还不过来!”那人突然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忘尘皱紧眉头,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像是很久之前听过的。

他还在回想,那人已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露出了全貌——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双手枯瘦如柴,指节突出,紧紧攥着个黑色的小陶罐,指缝里还沾着暗红色的粉末。

“白术!哈哈哈……”那人盯着忘尘的脸,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你是柯淮奕的种,却长了张像你娘的脸!若不是这张脸,我早把你剁碎了喂狗!”

李莲花侧身挡住忘尘,语气冷了几分:“苏神医,你当年既一时不忍放他离开,如今大仇得报,又何必回头来取他的血?这般做法,与柯淮奕倒也异曲同工。”

没错,这人正是苏景年。当年柯淮奕反水,他被刺穿后心却侥幸未死,拖着半条命逃回此处,一边养伤,一边研究如何报复。

他知道忘尘还活着,也知道那身血液的价值,只是时机未到,才一直按兵不动。

“你懂个屁!”苏景年猛地瞪向李莲花,眼里血丝密布。

“他的血能活死人肉白骨,心头血更是精华!一滴凝聚全身元气,这是我二十多年的心血!我终于成功了!”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李莲花脸上,“这是医术的伟大!是奇迹!我要亲手取出他的心头血,告慰我妻儿的在天之灵!”

忘尘始终没说话,只是看着李莲花的后背,那道不算宽厚却异常可靠的身影,给了他面对一切的勇气。

他轻轻推开李莲花,从他身后走出,直视着苏景年:“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恨我。你的妻儿不是我杀的,你的仇也不是我造成的,我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当年在暗室里,你对我的折磨,我没忘。”

“若你因柯淮奕恨我,我无话可说,但你不能伤害我哥哥。”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对于你的妻儿,我很抱歉。对不起。”

苏景年看着他,突然觉得无比讽刺——最恶毒的人生出了最纯粹的人,自己折磨了他这么多年,他居然还会说“对不起”。

他想到自己惨死的孩子,眼里的不忍瞬间被恨意吞噬:“你不懂?好啊,你看那屏风!”

他猛地指向人皮屏风,声音尖利如刀,“美不美?那是我妻儿的皮!柯淮奕扒了她们的皮制成屏风,还逼我日日欣赏!哈哈哈……现在他们都死了,你也得死!你流着柯淮奕的血,就该给他陪葬!”

话音未落,他猛地挥手,一股灰褐色的粉末扑面而来,带着刺鼻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