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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微微一笑,从容答道:“二十更动身,走的吗,独户道。”

“嗯?”丁元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还是个老手。既然走的是独户道,那敢问阁下身上有没有扛幡?幡上几个字儿啊?”这已是更深层次的身份盘问。

李莲花依旧淡然,只轻轻说道:“扛金幡。十三年前,京南黄陵明楼前,留下过四个字。”

“什么?!”丁元子如遭雷击,脸上的轻视瞬间化为震惊与敬畏,他猛地拱手行礼,声音都有些发颤,“原来是素手书生前辈!晚辈丁元子,拜见前辈!”

旁边的段海也惊得张大了嘴:“哎呀,没想到素手书生前辈也出山了!久仰大名!”

张庆狮兄弟俩也不敢怠慢,连忙跟着拱手:“我兄弟二人师承天漏,早就听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丁元子又转向角落里一个神情倨傲的男子,喝道:“古风辛!素手前辈跟你一样走的是独户道,还不快来拜见!”

那古风辛却只是抬眸懒懒地瞥了一眼,语气冷淡:“没兴趣。”

丁元子尴尬地对李莲花赔笑:“前辈莫怪,这个姓古的半路出道,不懂规矩,您多包涵。”

李莲花摆了摆手,笑容依旧温和:“无妨。我今日只是来吃席的,不谈交情,大家请自便。”说罢,便带着方多病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留下一院子心思各异的江湖人。

离开众人视线后,方多病终于忍不住拉了拉李莲花的衣袖,满脸好奇又疑惑地问:“李莲花,你刚才跟他们说的什么‘二十更’、‘独户道’、‘金幡’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还有那个‘素手书生’,不是朝廷钦犯吗?”

与此同时,归宁正在一处茶馆的角落里,竖着耳朵听邻桌几个江湖汉子闲聊。

他一直在暗中追查当年的旧事,此刻听到“卫庄”、“一品坟”这两个词,不由得心头一动。

只听一人压低声音道:“听说了吗?卫庄的一品坟,这次是真的要被打开了!卫庄主最近在四处请人‘吃席’,怕就是为了这事!”

“一品坟?那可是传说中的古墓啊!里面宝贝肯定少不了!”另一人兴奋地接话。

归宁心中疑窦丛生,“吃席”?这说法倒是和刚才那院子里的人一样。

他不动声色地起身,找了个机会拦住其中一个汉子,旁敲侧击地打听。

那汉子见他感兴趣,倒也没多防备,得意地说道:“阁下有所不知,这件事江湖皆知,这‘吃席’就是卫庄主请各路高手,准备一起去探一品坟!据说里面藏着‘观音垂泪’,那可是能提升内力的仙品,还有无数奇珍异宝呢!”

“观音垂泪……”归宁心中一动。他想起了自己的哥哥,若是能得到这仙品,哥哥的身体或许就能好转。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成形:他要亲自去一趟一品坟,无论如何也要拿到观音垂泪。

打定主意,归宁立刻启程,一路施展轻功赶往一品坟的所在地——朴锄山。

快到山脚时,他远远望见前方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个孩子,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面具,背上却背着一把与其身形极不相称的、巨大的黑铁大刀。

归宁心中一凛,怕暴露行迹,当即收了轻功,落在地上,装作普通路人,慢慢往前走。

他注意到那孩子似乎也是往朴锄山去的,两人目的一致。

前面的孩子察觉到身后有人,略微扭了扭头,透过面具的缝隙看了归宁一眼,便又转了回去,继续往前走。

归宁也没在意,只当是哪个江湖人家的孩子。

天渐渐黑了下来,归宁看了看天色,估算还有一段路,索性放慢了脚步。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他出发前打包的烤鸡,一边走一边啃了起来。

啃了两口,他又想起了后面那个孩子。

虽然看起来不简单,但终究还是个孩子。

他扭头看去,只见那孩子正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小小的肩膀微微耸动,看起来似乎有些累了。

归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扯下一只鸡腿,递到他面前,抬了抬下巴,语气有些生硬却难掩善意:“嗯,要不要?”

男孩抬起头,透过面具的眼孔看了归宁一眼,没有说话盯着归宁。

就在归宁以为他不要的时候,男孩接默默地接过了鸡腿,大口啃了起来。

归宁索性也坐在他旁边,一边吃着自己的烤鸡,一边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他当年也是这么大年纪,被哥哥从路边捡回去的,那时候,他也常常饿肚子。

正想着,一只小小的手突然伸到了他的面前。

归宁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剩下的烤鸡,又看了看手的主人,眨了眨眼,觉得这孩子还挺自来熟。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又扯了一大块鸡胸肉给他。

归宁太清楚挨饿的滋味了,自己这么大的时候,饿极了甚至都想过要吃土。

那个时候别说伸手要了,只要有吃的让做什么都可以,他亲眼见过为了半个窝窝头被打的半死的乞丐。

所以对这个男孩的索要,他并不在意。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喂,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只顾着吃,没有回答。

“不说话?”归宁挑了挑眉,心里想着这孩子难道是个哑巴?然后说道:“你吃了我的烤鸡,还不能说个名字啊?”

见他依旧沉默,归宁也不再追问。

哥哥曾经告诉过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权利,说不说是对方的自由。

吃完烤鸡,归宁拍了拍手,从腰间拿出一个水壶。

他想了想,递到男孩面前:“喝吗?” 男孩没有动。

归宁便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收起来,站起身继续赶路。

而那男孩也跟着站了起来,双手倒背在身后,看着归宁离去的背影,面具下的眼眸闪了闪,随即默默地抬脚跟了上去。

夜色渐浓,一人一孩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朴锄山的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