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188

这里是整个西藏海拔最低、环境最优美、气候最温和、雨水最充足、生态保存最完整的地方。

与西藏其他地方相比,墨脱四季如春,自然条件相当宜人。

它地处西藏东南部、雅鲁藏布江下游,平均海拔1200米,最低处只有115米。

车子在石头路上晃晃悠悠地前进,白鳏点起一支烟,望着窗外,对吴斜说:“你知道吗?墨脱是全国最后一个不通公路的县。”

“是啊,”

吴斜一手扶着方向盘,目光扫过周围的景色,点头附和:“这儿在雅鲁藏布大峡谷的最深处。”

“在 心中,墨脱是信徒朝圣的‘莲花宝地’,也叫‘白马岗’。

某种程度上,墨脱更像是一种象征。”

白鳏也认同地点点头,望向窗外飘动的经幡和垒起的玛尼堆。

还有远处高耸的白塔。

“墨脱这地方确实让人向往。

慢慢跟我说过,有人说‘在到过墨脱的人面前不要谈路’,意思是世上没有比来墨脱更艰难的路了。”

“但游墨脱的妙处,恰恰也在这抵达的险途中。

她说她很享受这一路的艰辛,来墨脱的路上,像是一场心灵的试炼。”

“哈哈哈——”

吴斜听得笑出声:“要不我们也学 朝圣?一路跪拜过去?”

“我倒没问题,”

白鳏带着调侃的眼神看向吴斜:“可你行吗?不是我看不起你……算了,我就是看不起你。”

吴斜:“男人之间,有些话不必说得这么直白。”

两人开着车,晃晃悠悠地在碎石路上慢慢行驶。

一路寻找那个所谓的“邮局”

在墨脱,“邮局”

其实有两种。

因为这里是个相当特殊的地方。

它常年封山,进出极其困难。

最早的时候,正规邮局只能收信,不能寄信。

直到近几年,才有了一条能通邮的小路,但邮车每周也只来一趟。

有句话叫“有人的地方就有邮政”

但在墨脱,邮政却很难把东西寄出去。

再加上吴斜手上那些饰品、装饰品,基本都算大件。

所以他们得先去邮政问问能不能寄出去。

如果不能,就只能找些驴友,或者托顺路的人带出去。

在墨脱这类地方,找人帮忙往外捎东西其实很常见,花上一点钱就能安排妥当。

两人原地找了一阵没结果,索性拦了个路人询问,很快便问到了邮局的位置。

他们再次发动汽车,直奔邮局而去。

停好车,白净一边抠着鼻子,一边朝吴斜投去鄙夷的一瞥:“早问人不就得了?白白多绕了半个钟头。”

“绕?”

吴斜扯了扯嘴角,“我那是观察环境好不好,懂不懂啊你?”

“对对对,就你厉害~”

白净拖长了语调,语带讥讽地瞥了吴斜一眼,目光随即落向前方那栋木屋——门正敞开着。

他朝吴斜使了个眼色,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进门后迅速扫视了一圈屋内,只见正前方立着一面钢化玻璃柜台,后面坐着个中年男人,歪歪斜斜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电视。

一进屋,藏香的清冽与柴火的烟火气便扑面而来。

“老板,寄东西。”

“哟~扎西德勒!两位是要寄点什么?”

听见白净的声音,柜台后的男人慢悠悠地起身望过来。

白净朝吴斜递了个眼神,吴斜随即上前与老板沟通。

他说明要寄的东西,又仔细问了问价格。

而白净的目光,却被柜台后那面淡绿色的墙壁吸引住了。

墙上挂着几样东西:一幅题着“鹏程万里”

的水墨画,画中是苍鹰与四个大字;三面双语锦旗,写着“拾金不昧”

“安全保险”

之类的褒奖词句;此外,还有一幅油画。

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幅油画上,不由得怔住了。

那油画的笔法算不上精细,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糙,但画中的男子却让白净一时失神——画中人侧身而立,上身是件 的衣衫,下身穿藏袍,背景是卡尔仁次山的雪峰。

他冷眼凝视前方,目光如冰,神情凛冽,浑身散发着孤高淡漠的气息。

仿佛世间万物皆与他无关。

却自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

从画布上颜料剥落的痕迹与画框的磨损来看,这幅画应该已经有些年头了。

吴斜和老板把所有要寄的物品分装成三个包裹,以免单个包裹过重。

一切处理妥当后,他转头看向一旁怔怔出神的白净。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淡绿色墙壁上的油画也让白鳏怔住了。

画中男子的侧脸,他不止熟悉,甚至可说是刻骨铭心。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曾注视着这张侧脸。

吴斜缓缓从地上站起身,盯着那幅画,声音里分不清是激动还是紧张:“老白……这难道是……”

“嗯。”

白鳏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一口。

浓浓的烟雾从他口中吐出,他眯着眼,看向一旁蹲在地上打包东西的老板:“老板……这幅画是谁画的?”

“那幅啊?”

老板抬头瞥了一眼油画,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指向邮局对面:“对面那儿!一个叫陈雪寒的人画的。”

两人同时朝老板所指的方向看去。

邮局对面是个路边的锅炉房,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往水壶里灌开水。

锅炉房里挤着一群围坐聊天的人,热气蒸腾,暖意扑面。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聚在这闲聊吹牛,确实是件惬意的事。

这景象并没有让两人觉得意外。

吴斜并不急着过去,他先处理好所有饰品,付了邮费,拿了回执单。

随后,两人走出邮局,迈步走向对面的锅炉房。

挤过人群走到门口,白鳏朝里面喊了一声:“陈雪寒!!!”

这一嗓子让吴斜嘴角一抽,莫名觉得像是地痞流氓上门找茬。

不过这也怪不得白鳏,他这人向来喜欢打扮得像个混混。

他这一喊,锅炉房里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两人身上。

吴斜心头一紧,腰杆不自觉地挺直。

他连忙挤出一脸友善的笑容,生怕被人误会是来闹事的。

人群中走出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眼神躲闪,语气怯懦:“我……我就是陈雪寒……”

吴斜挑了挑眉,他看起来比远处观察时年轻许多,大概是因为皮肤太黑,之前还以为是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吴斜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地问道:“不好意思,想问一下,对面邮局那幅油画是你画的吗?”

“是……是我画的,”

陈雪寒有些诧异地看向吴斜,“请问有什么事吗?”

吴斜瞧了陈雪寒一眼,转头瞪了白鳏,随即向他解释自己认识画里的人,想打听更多细节。

陈雪寒一听,反而更加意外:“你认错人了吧?这幅画是二十年前画的,那时候你才多大?”

吴斜一时语塞,挠了挠头,不知该从何说起。

一旁的白净见状开口:“不如和我们讲讲这幅画的来历?”

陈雪寒看了白净一眼,点了点头,似乎不想多问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说道:“这人和我没关系,我也只在墨脱见过他一次。”

他走到锅炉房门口,指向远处:“你们要是想打听,可以去那边问问!”

白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雪山上有个红色小点。

他转头问:“那是什么?”

“庙。”

陈雪寒目光悠远,“二十年前,我在那庙门口见过画里的人。”

吴斜赶紧追问:“当时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那庙有什么特别吗?”

“说不上来。”

陈雪寒摇头又点头,“按理说,那个季节,他不该出现在那里。”

“为什么?”

吴斜继续问。

“不清楚,你可以去问庙里的大,他当时也在场。”

陈雪寒答道,“邮局里这幅画,是在他离开三天前画的,我用的是大剩下的颜料。”

“那是照着大的原画临摹的,原画还在他房间里。”

白鳏眯了眯眼,似乎从中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有意思,事情好像又变得有趣了。

庙、油画、小哥……

啧啧,这次又是谁布的局?

这幅画出现在邮局,真是巧合吗?

他不这么认为。

邮局在墨脱,本地人很少来,外地人却常来。

而这幅油画,偏偏就挂在邮局里。

邮局对面,又刚好住着临摹这幅画的人。

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你们要去吗?带路三百块!外地人一般找不到路的。”

“行。”

白鳏眯眼点头,“你现在有空吗?”

“有。”

陈雪寒应了一声,“等我一下,我收拾点东西。”

说完转身进屋。

吴斜看向白稣,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

白鳏眉头一挑,对着吴斜笑了笑:“还能怎么?咱俩又进局了呗!”

吴斜听了,倒不觉得意外,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平静。

也许是常年身在局中,他早就习惯了被人设计。

沉默片刻,他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苦笑:“果然如此,一切或许都是刻意的安排。

我们终究是命运的囚徒。”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