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青开骰盅，里面一共一个五。
别说十五个了，六个人三十个骰子连十个五都凑不出来。
张杉感觉今天晚上自己和十五杠上了。
“许望炎好厉害啊。”
陶酥靠近贺凡耳边轻声说道。
语气中满是仰慕。
“一看小时候就没少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贺凡瞄了许望炎一眼。
“那是心理素质高。”
陶酥小声替许望炎辩解。
她歪着头看了他一眼。
后者面无表情地用手玩着眼前的骰子。
像是自己什么都没做一样。
张杉还在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酒。
四杯，这是真纯喝。
但还是那句话，六个人的局，他们是从七开始叫，但是许望炎上来就叫十五个六。
说好听点是不好好玩，说不好听点，那就是没把剩下四个人当人，如果张杉的下家李冬青会玩的话，那一轮到她那基本就结束了。
要么张杉叫十六个，她把他开了。
要么自己硬着头皮叫十七个，被自己男朋友开。
或者他男朋友被孙渊开。
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博弈。
许望炎这种极致追求效率的玩法可以说是从一开始就没给任何人留面子。
一上来就给所有人上强度。
到了他劈张杉的时候更是有点过分。
上家开下家已经翻倍了，差不多点到为止就得了，许望炎不，他非要劈一下。
又翻倍。
换谁来一下子喝四杯都不好受。
多少有点不给面子了。
张杉喝了第三杯的时候面色明显有些难看了。
胃有些难受。
他的舍友率先发现他脸色不对。
“喝不了算了。”
他说了一句。
但这话按理说轮不到他来说。
许望炎没有说话，扣上骰盅，沉默了两秒后缓缓开口，
“喝不下就算了。”
语气平淡。
但是听在张杉耳中却成了对他的嘲讽。
你是不是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但实际上许望炎真没那意思，反正也不差这一杯。
“嗝——”
最后一杯下肚，他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酒嗝。
“继续。”
他把纸杯放到桌子上，忍住了那股反胃的感觉，咬着牙说道。
贺凡感觉孙渊是对的。
许望炎可能真有系统。
这真是一个从来没玩过的人吗？
感觉他对这个游戏熟的要命。
但想想他刚才说自己炸金花挺厉害的，好像又很合理？
合理个鬼啊？
她叫八个五，许望炎反手叫十二个四。
孙渊叫七个二斋，表示一不能当赖子，到许望炎的时候加两个喊飞，开的时候一看他手里四个一。
一到他的时候节奏就莫名其妙地到了他手里。
而且贺凡有些庆幸，自己不是许望炎的下家。
她感觉张杉的压力大的批爆。
说白了他们五个纯属是宝宝巴士。
摇骰子是李冬青的男朋友提出来的。
他自己也是来大学之后和自己舍友学会的。
然后在追求李冬青的时候作为感情升温小游戏玩过几局。
说白了大家基本都是菜鸡互啄的水平。
许望炎往这一坐就是来炸鱼的。
他们几个还在玛卡巴卡的时候许望炎直接提速了。
作为下家的张杉要么硬着头皮开许望炎，要么硬着头皮往上加。
输多赢少。
他真的看不出许望炎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一手好牌。
而且许望炎输的局真的是莫名其妙。
明明开贺凡就能赢的局，但是他就是硬往上加。
转了十几圈之后，张杉没少喝。
一半是开许望炎开输了。
一半是被许望炎和李冬青开输的。
“不玩了不玩了。”
张杉的舍友明显看出他不对劲，连忙摆手表示就到这吧。
剩下几人也有此意，纷纷把骰盅推到桌子中间。
张杉低着头，深吸了几口气，他已经有点醉了。
本来吃饭的时候他就没少喝，刚醒了点，现在又续上了。
许望炎默默起身。
他刚站起就被陶酥叫住了。
“你去哪？”
她现在依旧醉醺醺的。
“厕所。”
“我和你一起。”
“？”
许望炎有些疑惑。
虽然他知道女生喜欢手拉手上厕所，但是自己是个男的啊，她跟自己一块干嘛？
这就像是两个人去看电影，俩人互相离着二里地，和一个人去好像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也没有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厢。
“你刚听没听到你学委叫你舍友什么？”
贺凡和孙渊又回到了小角落，俩人开始交流情报。
“我当然听见了。”
但是孙渊这可不是当然听见了应该有的反应。
至少在贺凡眼里是这样的。
“他俩关系这么好吗？”
“你刚知道吗？”
孙渊感觉贺凡有点大惊小怪。
上学期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
他俩关系好的吓人。
许望炎从卫生间出来，看到了在外面等着他的陶酥。
她此时正在洗手。
透过镜子，陶酥也看到了从里面出来的许望炎。
关上水龙头，她踩着轻飘飘的脚步走到许望炎身旁。
“嘿嘿，许望炎。”
“干嘛？”
许望炎甩了甩湿漉漉的手，看着脸色有些红润的陶酥，不知道她凑过来是要干什么。
“你刚才好帅啊。”
许望炎愣了一下。
陶酥被夸脸都要红很久，真是酒壮怂人胆吗？
“回去了。”
“我还没说完呢。”
陶酥语气有些不满。
“是悄悄话。”
她嘴角上扬，眼神有些迷离地抬头看着许望炎。
许望炎深吸了一口气。
陶酥喝醉之后的这股媚劲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有些护短啊？”
“是个人都会护短吧？谁胳膊肘会往外拐啊。”
许望炎下意识说道。
听到这句话陶酥垂了一下眼。
沉默了片刻。
但是许望炎只当她是喝醉了现在大脑转得慢。
“也是。”
最后她轻声说了一句。
“手给我看看。”
许望炎伸出了自己还没有完全干透的手。
陶酥调整了一下身位，站到了许望炎身旁。
然后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温热，细腻，光滑。
想要一把握住。
这是许望炎的第一反应。
生理上的反应。
下一秒他就睁大了眼。
等等，她在干嘛？
“你手好大啊。”
她轻声说着。
她垂眼看着和自己掌心重合的大手，忍住了从指尖缝隙中扣住的冲动。
“还有个事！”
陶酥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撤回了自己的手，抬头看着许望炎，
“你用我杯子的时候为什么转一圈？嗯？”
被看见了吗？
许望炎低头看着陶酥水润的嘴唇，并没有发现哪里缺了一块的样子。
“你在看哪？”
面对突如其来的追问，许望炎有些心慌。
“没看哪。”
陶酥喝完酒怎么还这么敏锐？
他有些无法理解。
“你是不是嫌弃我？”
她又接着问道。
许望炎感觉她离自己太近了。
于是他咽了口唾沫，然后退了一步。
“没有。”
他不敢去看陶酥。
真是见鬼，她怎么是这个样子。
“就有！”
陶酥又往前一步，抬头看着许望炎。
“真没有。”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不觉间，许望炎已经掉入了陶酥的节奏。
“那你为什么要转一圈？”
陶酥继续不依不饶。
许望炎已经退无可退了。
现在的他就像被陶酥壁咚了一样。
“那他妈不是间接接吻了吗？”
许望炎有些急眼。
“间接接吻怎么了！又不是真的！”
陶酥也有些激动，下意识地又往前近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