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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没有……”李琴身后,果果委屈地哭起来,小身子直发抖。

贾文笑了笑,拍拍果果的肩:“别哭,哥哥在,没人能欺负你。”

他深吸一口气,望向棒梗:“棒梗,你说我‘偷偷’去后院偷鸡——既然是偷偷的,你怎么看见的?”

棒梗答:“我正好看见,你没注意我。”

“好。”贾文又问:“你说看见我割绳子,那我用什么东西割的?”

撒谎的人,根本不了解细节,因此每个细节都可能成为破绽。

只要耐心追问,谎言总会露出马脚。

果然!

贾文刚开口询问,棒梗立刻答道:“用剪刀……你是用剪刀弄的!”

噗嗤……

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笑出了声。

“哈哈哈……”

周大妈大笑着说道:“刚才还说人家是用刀子割的,现在又变成用剪刀了,前后根本对不上啊!”

“就是嘛!”

“这孩子肯定在撒谎!”

邻居们的目光纷纷投向棒梗。

贾张氏和棒梗脸上都掠过一丝慌乱。

不过,两人的心理素质倒还算硬。

“不是!”棒梗辩解道:“可能是我记混了,但鸡确实是贾文偷的……我还看见他把鸡毛偷偷埋在那棵老桑树底下,除了鸡毛,还有他们家的一个酱油瓶!”

“不信你们现在就去挖老桑树下的土,肯定能找到鸡毛!”

“没错!”贾张氏跳着脚说:“我也看见了,这孩子就是把鸡毛埋桑树底下了。只要挖出鸡毛,他就是偷鸡贼!”

“壹大爷,您说挖不挖?”

易中海何等精明,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栽赃。

口口声声咬定贾文偷鸡,还说埋了鸡毛什么的。

根本就是胡扯,摆明了是嫁祸。

老贾家这是铁了心要整贾文和李琴啊。

呵呵……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说道:“对……鸡毛就是证据……只要找出鸡毛,就能证明鸡是贾文偷的!”

这分明是耍无赖。

但他是壹大爷,此时发话,邻居们也没觉得不妥。

“挖!”许大茂直接拎起一把铁锹就要动手。

“等等……”

贾文却拦住了大家。

“怎么?”易中海问道:“贾文,你心虚了是不是?”

“呵呵……我心虚什么?”贾文盯着易中海,反问:“壹大爷,你刚才说,只要从老桑树下挖出鸡毛,就能证明是我偷的,是吗?”

“没错!”易中海点头。

贾文又问:“凭什么?凭什么老桑树底下有鸡毛,就一定是我埋的?就不能是棒梗埋的吗?就不能是你易中海埋的吗?”

贾文这一问,大家才意识到易中海的逻辑漏洞。

对啊!

没错,光从老桑树下挖出鸡毛,怎么能证明就是贾文埋的呢?

这根本说不通。

总不能说离他们家近吧?

然而让贾文没想到的是,易中海竟给出了一个让他差点吐血的回答。

“因为这里离你家近!”易中海振振有词,“只要是从老桑树底下挖出来的,就都是你家干的!”

贾文简直要吐血。

这也太不要脸了!

易中海,你可真是连脸都不要了啊。

“大伙儿听我说!”易中海也知道自己的说法难以服众,于是又补充解释道:“你们想想,要是别人偷吃了许大茂的鸡,要埋鸡毛的话,会大老远跑到老桑树底下来埋吗?”

“那肯定就近处理啊!”

“所以,老桑树下挖出的鸡毛,就是贾文偷鸡的铁证,你不认也不行!”

易中海语气斩钉截铁。

他这番话听起来倒也有几分道理,至少在逻辑上能唬住一些人。

毕竟,一般人处理赃物,确实都会图个方便。

“好!”贾文说道,“照你这么说,要是从大槐树底下挖出鸡毛,就是你壹大爷偷的;要是从香椿树底下挖出来,就是棒梗和贾婆婆偷的,对不对?”

贾文冷着脸质问易中海。

易中海摆摆手:“别扯那么多,挖就是了……”

贾文却坚持:“不行,这个问题必须说清楚!”

众人都盯着易中海。

易中海黑着脸道:“是!我易中海说话算话,在谁家门口挖出东西,就是谁的问题,这就是铁证!”

“行!”

贾文侧身让开,“许大茂,你挖吧。”

许大茂拿起铁锹,走到老桑树底下开始挖土。

“不对!”棒梗跑过来喊道,“大茂叔,你挖错地方啦!”

没错,许大茂挖的位置确实不对——那是棒梗亲手埋的,他记得清清楚楚,就在老桑树旁边一点点。

“在这里!”

棒梗准确地指出了埋鸡毛的位置,说道:“大茂叔,你往这儿挖,保证能挖到你要的东西!”

“这里不光有鸡毛,还有一瓶酱油,就是贾文家的酱油!”

“就是他偷的鸡,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棒梗说话清脆响亮,童声干净。

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这是个从不说谎的孩子。

“好嘞……”许大茂应道,“你让开点,我来挖。”

不过说实话,许大茂并不太相信贾文会偷他的鸡。

但是没关系,这件事已经不由他做主了。不管你们谁偷了我的鸡,最后赔我钱就行。

挖……

咔嗤!

一锹狠狠挖下去。

却只翻出一堆新土,半根鸡毛也没看见。

棒梗眼睛瞪得老大:不对啊……

我明明埋得很浅,轻轻一挖就能挖到的。

怎么会没有?

“大茂叔……你再挖挖看!”

许大茂又挖了一下!

还是没有!

接着……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依然没有。

直到许大茂把周围挖出一个大坑,还是不见半根鸡毛。

贾张氏慌了。

显然,鸡毛被人动了手脚。

是谁?

贾文?

嘶嘶嘶……

贾张氏恶狠狠地抬起眼,正好撞上贾文的目光:“贾文……你是不是偷了鸡毛?”

“呵呵呵……”

贾文笑了笑,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刚刚不是说我偷了鸡吗,怎么现在又说我偷鸡毛?”

“我到底是偷了什么?”

贾张氏赶紧捂住嘴。

妈的……差点说漏了。

旁边,壹大爷易中海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不好……

要坏事。

贾张氏和棒梗信誓旦旦地说老桑树下有鸡毛。

可现在却没挖到。

这说明什么?

说明鸡毛被移走了啊。

要是被拿走烧了,那就没证据了。

没有证据,就是诬告。

那……

贾张氏和棒梗两个人,少不了要去派出所待几天,拘留都算轻的。

搞不好还要坐牢。

当然!

易中海还想到另一种可能。

转移了。

没错!

如果贾文这孙子把鸡毛移到了他那棵大槐树下,那到时候,贼就成他自己了。

为什么?

因为他刚刚亲口说的,离谁近,谁就是贼。

嘶嘶嘶……

易中海额头慢慢渗出冷汗。

他赶紧扭头朝自家门口看了一眼。

所幸,借着落日的余晖能够辨认出,泥土并没有新近翻动的痕迹。

嘶嘶嘶……

还好,还好!

“鸡毛在哪儿?”

“酱油瓶呢?”

“鸡毛到底去哪儿了?”棒梗急得直挠头,“我的鸡毛……谁拿走了我的鸡毛!”

唰——

一瞬间,所有邻居的目光都投向了棒梗。

“棒梗……别胡说!”秦淮茹察觉到情况不对,急忙喝止他:“什么你的鸡毛,那是你大茂叔家的鸡毛!”

“对对对!”棒梗连忙改口:“我亲眼看见贾文把鸡毛埋在这儿的,怎么会没有呢!”

“是啊,”贾文笑眯眯地问:“怎么会没有呢?”

易中海、秦淮茹、贾张氏三人脸色铁青。

贾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李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院里的邻居们却愈发觉得有意思了。

“许大茂,”贾文开口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偷了你家的鸡……我知道是谁。”

“谁?”

许大茂一下子来了精神。

所有人都望向贾文。

贾文学着刚才贾张氏的样子,伸出右手,食指指向棒梗:“棒梗啊……”

“你……”

噗——

贾张氏气得差点吐血:“你个小兔崽子,别胡说八道,诬陷可是要坐牢的!”

“我没胡说啊!”贾文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我可不敢坐牢!”

“各位邻居,三位大爷!”

“大茂叔,你们过来看,就在这香椿树底下,有一堆鸡毛……我也是亲眼看见棒梗埋在这儿的……不信你们挖开看看!”

贾文几步走到香椿树下,指着那片新翻过的泥土说道。

“不行……”贾张氏一见到那片新土,顿时全明白了:“栽赃……你这是栽赃陷害!”

易中海脸色阴沉。

秦淮茹的神情也难看起来。

三位大爷都沉默不语。

贾张氏一见那新土,就像见了鬼似的尖叫起来:“不准挖!不准挖!这是栽赃……是栽赃陷害!”

然而此时,贾张氏已经拦不住邻居们看热闹的心了。

“挖开……”

“挖开看看!”

“嘿嘿,原来鸡毛藏在这儿啊!”

许大茂抡起棒梗拿来的铁锹,一铲子重重挖了下去。

鸡毛纷飞。

暮色渐沉,殷红的鸡羽在余晖中飘荡。

“不可能……”贾张氏失声喊道,“这绝不可能!”

“不会的!”棒梗浑身颤抖,“我明明……我明明……我明明……”

他想说自己明明将鸡毛埋在了老桑树下,为何会出现在香椿树旁。

可这话,他不能说出口。

棒梗憋得满脸通红,满腹委屈无处倾诉。

一股从未有过的、被冤枉陷害的酸楚涌上心头。

“哇——”他猛地坐倒在地,放声大哭。

贾张氏更是跳脚指向贾文:“这是栽赃!是贾文把鸡毛埋在我们家门口的!”

“哎,这话可不对了,”贾文开口道,“你孙子不是口口声声说亲眼见我埋鸡毛在老桑树下吗?怎么现在又诬陷我埋在香椿树这儿?”

“贾婆婆,您哪一句才是真的?”

邻里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是啊!”

“刚才还说看见人家埋老桑树底下呢!”

“老贾家的话信不得!”

百姓心里自有杆秤。

谁也不傻,不是任人摆布的枪。

贾张氏羞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