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岚深吸一口气,说道:“是秦副主任让我做的。她问我一斤面做几个馒头,我说一斤面做五个,加水后每个馒头正好三两。”
“但秦副主任非要我一斤面做七个。”
“从昨天开始的。”
“没错,”旁边的马华也跟着作证,“就是秦副主任让我们做的。”
“我们都得听领导的,不然我们这些底下人哪敢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在指责秦淮茹。
这是有原因的。
秦淮茹只懂得巴结领导,却从来不为下属着想。
李琴呢?
她一来就把自己的拿手技术教给大家,还收拾了人见人厌的何雨柱,一下子就赢得了众人的心。
秦淮茹呢?
不仅没给后厨员工一点好处,还成天板着一张脸。
这还不算!
更过分的是,她竟然敢贪污,刚上任就给自己捞油水,捞了钱也不分给大家。
你捞好处,还想让我们替你背黑锅?
做梦!
“秦淮茹!”李主任一声怒吼,“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把馒头做小了,价格却没变?你这么坑工人是想干什么?”
李主任气得头顶冒烟。
这个混账女人!
本来以为她有点本事,看在帮忙挤牙膏的份上,让她当个食堂副主任。
结果呢?
这女人竟然做得这么明目张胆。
真是没脑子!
秦淮茹也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如果贪污票据和钱的事被捅出来,那就不只是赔钱的问题,连副主任的位子都保不住了。
更关键的是,这可是贪污,肯定得坐牢。
这……
“这……”秦淮茹支吾了几秒,说:“是李琴……是李琴让我这么做的!”
“你少胡说了!”刘岚当场戳穿她的谎话,“李主任从来不做这种事……她最怕工人受委屈,每次都叮嘱我们,绝不能克扣工人的饭菜!”
“没错!”马华也说,“李姐跟我讲了,谁要是敢颠勺,就让他滚出食堂!”
“对对对……”
周围的工人也纷纷议论起来。
“李主任,李琴可是个好人啊!”
“李琴在的时候,食堂管得最好!”
“饭菜又香,量还特别足,从来不颠勺!”
“李琴还特别爱干净,真是我见过最干净的食堂主任,比老赵强一万倍!”
“别提老赵,一提我就恶心!”
老赵又被工人们拉出来骂了一顿。
后勤主任郭主任笑了笑,说:“这可不对了吧。刘岚,我问你,馒头变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刘岚回答:“昨天!”
“看看……”郭主任说,“昨天李琴还在休假,根本不在后厨上班,这事你能怪到李琴头上吗?”
“这是李琴让你做的吗?”
“再说了!”郭主任道:“李主任安排你负责后厨,你是管事人,怎么能听李琴的?所有事都该由你做主!”
上头的领导、下边的下属,周围的同事和职工,所有人都站在秦淮茹的对立面。
没人替她说半句话。
何雨柱和易中海本想开口,一见这阵势,也立刻闭了嘴。
秦淮茹孤立无援,没有任何人帮她。
“我……我……”
“行了!”郭主任从背后拿出一个账本,“昨天,秦淮茹交到后厨的饭费是一千七百六十五块,面票一千七百三十四斤。”
“这和领的物资对得上!”
“但工人们买到的馒头明显变小了,”郭主任冷冷问道,“秦淮茹,你说说,多出来的部分去哪了?”
“不对啊,”刘岚插话,“我记得昨天的饭费是一千九百多,粮票也有一千九百多斤,怎么少了一百多?”
“秦主任,我们交的钱款怎么各少了一百多?”
刘岚的话像点燃了引信,瞬间炸开了锅。
食堂里,无论是领导还是工人,个个拍案而起。
如果是为了国家节约,扣了大家的粮食,钱票都上交国家,那倒也罢了。虽然憋屈,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你居然中饱私囊,把钱塞进自己腰包?
这就太可恨了。
“秦淮茹!你竟敢贪污!”
“你剥削我们工人?”
“你太过分了!”
工人们义愤填膺。
李主任脸色更难看了:他没想到秦淮茹竟敢这么大胆。
一天就贪一百多,这胆子也太大了!
“大家冷静!”李主任说道,“这件事已涉及职务犯罪,我们要带回去严肃处理。请大家放心,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李主任怕现场审下去出乱子,决定带回去内部处理。
他把秦淮茹带进后厨办公室。
这里除了秦淮茹,只有李主任、郭主任和刘岚等几个知情人。
“秦淮茹!”
李主任脸色铁青,沉声道:“这里没有外人,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
“主动交代还能从宽处理,要是继续隐瞒,后果你心里有数!”
“对!”郭主任将账单重重拍在桌上。
刘岚也把秦淮茹前一天亲自核对过的数据摊开。
两份单据一对比,中间短少的钱款和票据一目了然。
到了这个地步,秦淮茹想抵赖也难。
可一旦认下,后果不堪设想。
她该怎么办?
有了!
“各位领导,我……我其实是一片好心啊!”秦淮茹辩解道,“馒头做小一点,厂里就能多赚一点。我只顾着替公家着想,疏忽了工人的感受,是我的错——可我这都是为了厂里、为了国家,绝不是为我自己!”
郭主任冷笑一声:“说得真好听。那我问你,既然是为公家赚钱,那多出来的钱和票证去哪儿了?怎么没上交?”
“哎哟,我没什么文化,记账算数都不行,弄错也是难免的嘛。”秦淮茹朝郭主任抛了个媚眼,语气娇软。
郭主任冷哼一声,不再接话。
李主任却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这女人说自己没文化,不等于暗指他用人不当吗?
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好,”郭主任又道,“就算你算错了,那多出来的钱和票呢?放哪儿了?”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秦淮茹身上。
“我……我也记不清了,可能搁抽屉里,也可能放别处了。”她支支吾吾,随后异想天开地说:“领导们,要不你们先回去,我慢慢找,找到了就送到后勤去!”
“不必了!”郭主任厉声打断,“秦淮茹,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他转向李主任,正色道:“这事出在后勤,我负全责。我现在就带保卫科的人去她家搜,如果搜出来,就是贪污,必须依法处理!”
秦淮茹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
这下,她再也没心思狡辩了。
“秦淮茹,”郭主任最后警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交代,我们内部处理。怎么样?”
他说着,看了一眼李主任。
终究得给上级留点情面。
秦淮茹趴在地上,像条狗似的哭了起来:“呜呜呜……我去拿,我这就去拿回来……”
这等于变相承认了。
“行,既然你认了就好!”郭主任望向李主任,问道:“李主任,您看这事儿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李主任语气严厉:“送保卫科,再转派出所,够判几年的了!”
一百多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至少也得关上半年。
秦淮茹“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一把抱住李主任的腿哀求:“李主任,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您千万别报警,别送我去保卫科啊!”
“你起来。”李主任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说道:“第一,食堂副主任你别当了,就算让你干,我也不放心,大伙儿也不服气。”
“看见没有?周围没一个人替你说话。”
“当领导当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意思了。”
李主任深有感触。
“第二,把你贪的东西都交出来,再写份深刻检讨交给郭主任,这事就在内部处理,不再追究。你以后就在后厨做帮厨吧!”
说完,李主任转身走了。
秦淮茹哭得撕心裂肺。
刚当上主任才一个星期,就被撤了职。
刚到手的一百多块和票证,也没了。
不仅丢尽了脸,实实在在的好处也全泡汤了。
工资肯定也要降。
但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能不进局子,已经是李主任给她的情面。
秦淮茹不识字,请刘岚代写了一篇检讨。
没想到,这就出了大事。
检讨还没交到郭主任那儿,半路就被工人们截了下来。
大家一看内容,顿时火冒三丈。
真的!
竟然真的贪污了我们的血汗钱!
“工友们,领导要包庇秦淮茹,我们可不能答应!”
“必须让她坐牢!”
“告她去!”
愤怒的工人拿着检讨,直接冲进保卫科,还去了轧钢厂附近的几个派出所。
人证物证俱在。
这下秦淮茹没路可退了。
李主任也保不住她。
下午,保卫科就把秦淮茹带走审讯,整理好供词后,转送派出所。
派出所正式逮捕。
工人们终于松了口气。
而四合院里的那几个“禽兽”却坐不住了。
尤其是刘海中,气得在秦淮茹家门口连踹几脚:我那俩鸡蛋啊,真是喂了狗了!
红星路派出所。
张所坐在办公室中,对面是李主任。
“李主任,”张所面带难色,“这事不好办啊!”
“要只是普通案子,您一句话,我让秦淮茹改个笔录就能放人。可这事人赃并获,还是工人们一起送来的。”
“要是我放人,别说我,整个派出所都得受牵连,上面领导也得担责!”
李主任是来救秦淮茹的。
经过食堂一事,他算看清了秦淮茹——根本不堪大用。
往后绝不能再重用她,连当个普通工人都勉强。
可李主任自己也不干净。
他生怕秦淮茹破罐子破摔,把他们之间那点事抖出来,那就全完了。
如今外面形势这么紧,这事一旦曝光,别说主任位置保不住,八成还要被拉去批斗。
能不能活下来,都得看命。
李主任心里怕,只能拼命保秦淮茹。
“唉……”李主任深吸一口烟,掐灭烟头,“我和东旭关系不错,他走了,秦淮茹一个寡妇日子艰难。”
“她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婆婆在坐牢,就靠她一个人撑着。要是她也进去了,三个孩子就成孤儿了。”
“张所,帮我想想办法,不会让你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