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小当脸色铁青，“我这台才是咱们大院第一台缝纫机，怎么可能？”
“我去看看！”
小当二话不说，直接闯进了贾文家里。
身后——
壹大妈、贰大妈、叁大妈、周大妈和唐大妈也都跟了进来。
大家目光齐齐望向窗边。
一块白布盖着的，不正是缝纫机吗？
“不可能！”小当一把掀开白布，脸色瞬间煞白：这……真的是缝纫机？
“竟然是缝纫机！”
“真的是缝纫机！”
“贾文啊，”周大妈问道，“你家这缝纫机什么时候买的？”
贾文回答：“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很早了。”
“嘶……”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周大妈感慨：“那时候我们家银行才七岁，现在都二十四了！”
“这都……十七年了啊……”
“人家十七年都没显摆过。”
“这可好，刚买就显摆！”
“还说是大院第一台？比人家落后十七年呢！”
“噗……”
大家忍不住笑出声。
小当的脸一下子红得像血。
跟过来的秦淮茹脸色更加难看。
李琴家有缝纫机？
竟然藏了十几年，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真是藏得够深的。
秦淮茹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还不是怕别人用她的缝纫机，藏着掖着不敢让人知道！”
贾文接口道：“秦淮茹，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别以为谁都像你家似的，用一次缝纫机还要收一个鸡蛋，那也好意思……”
“往后大伙儿要用缝纫机，就到我们家来，”贾文摆摆手：“随便用，分文不收，自带线就好！”
“好！”
“说得好！”
想到以后能用上贾文家的缝纫机，大妈们个个眉开眼笑。
以前不让大伙用，是怕别人来得太勤，影响自家东西的保管，也占李琴的时间。
如今这些都不成问题了。
布票多了，成衣样式也丰富了，李琴近几年也不大用缝纫机了。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大家行个方便。
“这样吧，”贾文指着缝纫机说：“把它搬到周银行家去，往后周大妈有空，谁要用就过去！”
也省得放自己家，人来人往的吵。
周银行高兴地一把抱起缝纫机，乐呵呵地说：“我老婆这下可有事忙了，谢了兄弟……”
贾文和周银行、唐仓库从小就要好，一个缝纫机而已，不算什么。
小当气鼓鼓地回到家，心里憋着一股火。
也难怪，炫耀没成，反倒丢了面子。
何雨柱今天难得在家，没出门。
他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平时何雨柱总在外面忙，今天却愁眉不展。
原来市里正在搞安全卫生大检查。
所有饭店、餐馆和小吃摊，必须符合安全卫生规定，否则就得停业整顿。
安全规定内容不少。
一是卫生，看上去得干净，食材要新鲜，来源必须清楚，不能用不明来路的食材；其次还得办工商的经营许可证。
最后，主要人员，特别是厨师，必须有健康证。
这些何雨柱一样都没有。
办起来也麻烦。
“你也别太发愁，”秦淮茹安慰道，“又不是我们一家……所有店不都停了吗……”
“呵呵！”
何雨柱苦笑道：“我知道……明天我就去医院检查，办个健康证！”
“好了小当，别生气了，一会儿傻叔给你做好吃的！”何雨柱继续安慰着小当。
小当气鼓鼓地说：“气死我了……那个果果，她们家怎么那么爱装……分明是故意跟我对着干……哼……气死我了！”
“傻叔，我们一定要买个他们家没有的东西，看他们还装什么装！”
“呃……”何雨柱愣了一下，问：“买什么啊？”
小当眼睛一亮，说道：“你觉得电视机怎么样？”
“噗……”何雨柱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那可不行……电视机太贵了！”
即便是一台普通的电视机，这时候也要六七百块，差不多是何雨柱两个月的纯利润。而且，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票。
这年头的电视机票，稀罕程度堪比六十年代的自行车票，一票难求。想买票只能去黑市，听说票比电视机本身还贵。一台电视机加上票，起码得一千块往上。何雨柱开店到现在，都没赚到这么多钱。
“太贵了！”何雨柱直摇头：“别说咱们院，就是附近几个院子，也没哪家买得起电视机……我们买它干啥？”
贾张氏也反对：“就是……那玩意儿死贵死贵的，买来有啥用……”
小当却说：“不一样啊傻叔！正因为别人家都没有，要是我们家突然有了一台，那才显得我们家与众不同嘛！”
“还有，”小当接着分析：“我哥现在不是正在找对象吗？要是家里有台电视机，地位就不一样了，别人一看咱们老贾家就是高门大户。一般的小姑娘，哪好意思随便往我们家跑？要找就得找个好的！”
秦淮茹听了，眼前突然一亮：说得有道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棒梗的声音：“乔乔……你怎么来了？”
那声音里满是激动，分外热情。
作为母亲，秦淮茹一下就听出了不寻常——来的这个人，对儿子一定非常重要，八成棒梗对人家有意思。
秦淮茹急急忙忙地迎出门去。
这么一看：嘶……
好标致的姑娘！
乔乔当初在乡下插队时，便是当地出了名的美人。
如今回到城里，换了身衣裳，整个人更显明丽三分。
清雅脱俗，恰似清水出芙蓉。
“嘶……”秦淮茹一见，不由得吸了口气，心中暗想：这姑娘，倒有我年轻时的气质。
“乔乔，来我家喝口水吧！”
贾文一脸兴奋地望着伊乔乔。
他喜欢伊乔乔。
从多年前在孤儿院初次见到她时，就喜欢上了。
可惜后来伊乔乔成了堂哥的人。
他虽然无可奈何，但每次见到她，心头仍旧激动。
“来吧姑娘……”秦淮茹招了招手，“来我家喝口水，天也挺冷的！”
她还以为伊乔乔是来找棒梗的。
伊乔乔略显尴尬，轻声说：“阿姨好……我是来找贾文的。”
秦淮茹眼神微微一紧：这难道是贾文的女朋友？
“别呀……闺女！”
眼见这么俊俏的姑娘，秦淮茹哪舍得放过，赶紧出门拉住伊乔乔说：“你来我家坐坐，外边冷，贾文说不定不在家呢！”
“不用了。”伊乔乔轻轻挣开她的手，“谢谢阿姨，但我真是来找贾文的，他家门不是开着吗？”
说着，她指了指贾文家的门口。
秦淮茹还不死心，忙对伊乔乔说：“我家棒梗也是个好孩子，从小就老实，在学校常被老师夸呢！”
“姑娘，看人得看本质……”她瞥了一眼贾文家，故意压低声音，“有些人表面像模像样，骨子里坏得很，偷东西、说谎，一肚子坏水！”
伊乔乔有些尴尬。
听到秦淮茹这样诋毁贾文，她心里反感又生气。
但她教养好，说不出难听的话，也不愿和秦淮茹争执。
于是她只是微微笑了笑，略显不自然地说：“秦阿姨，我认识贾文，插队时常在一起，我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可真说不准！”秦淮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怕是不知道，贾文小时候可坏了！”这时贾张氏也凑过来帮腔，她板着脸说，“姑娘，千万别被他骗了，他啥坏事没干过？”
“偷鸡蛋这事，肯定是他干的！”
“学习差就算了，还偷试卷！”
“还在学校偷过钱呢！”
好家伙！
贾张氏真是甩锅高手，一股脑地把自家孙子的烂事全推到贾文头上。
幸好伊乔乔了解贾文，换作别人，说不定就被这些话给带偏了。
贾张氏和秦淮茹不明真相，棒梗却心知肚明。
站在一旁的棒梗，尴尬得满脸通红。
“咳、咳咳……”他红着脸开口：“妈，奶奶，你们别说了，贾文不是那样的人，伊乔乔都清楚！”
这话倒不是为贾文辩解，而是为自己开脱。
毕竟伊乔乔就在眼前，她什么不知道？
秦淮茹却笑眯眯地接话：“瞧见没姑娘，我儿子多善良……都这时候了还替那小混蛋说话呢……所以说啊姑娘，找对象得找善良的、家境好的！”
“我们家一个月收入一千多块，整个四合院没人比得上，你要来我们家……”
“咳……”伊乔乔脸红红的，看秦淮茹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往贾文家走去。
贾文早就站在门口，嘴角带笑。刚才那番对话，怎么可能逃过他这位金丹修士的耳朵。
他笑着看向秦淮茹，问：“秦淮茹……你知道她是谁吗？”
秦淮茹眼神一紧。
贾文缓缓道：“她叫伊乔乔……小学一年级那年，丢了八十多块压岁钱。”
唰——
秦淮茹的脸瞬间惨白。
原来……人家什么都知道啊！
刚才我在她眼里，岂不是像个小丑？
说什么贾文偷压岁钱、偷奖状……
一时间，秦淮茹脸上涌起前所未有的羞愤，她猛地伸手，“砰”一声把门狠狠关上。
“哈哈哈……”贾文忍不住大笑。
别说秦淮茹，连一向厚脸皮的贾张氏，这时也脸颊发烫。
原来小丑竟是自己这一家。
棒梗也没脸待在外面，一瘸一拐地溜回屋里。
“哼！”贾张氏冷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个姑娘嘛！乖孙你放心，凭咱老贾家这条件，找媳妇还不随便挑？”
“下午我就找媒人给你说亲去！”
棒梗已经二十三岁，早该结婚了。
他低低“嗯”了一声。
贾文屋里。
伊乔乔苦笑着摇摇头：“我早知他家人不怎样，可也没料到会差到这种地步！”
贾文轻轻笑了：“习惯就好……总之他们说什么都别信，也别理睬。”
“对了，”贾文含笑望着伊乔乔，“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伊乔乔微微嘟起嘴，带着些许不满：“哼……你回来都好几天了，也不来我家找我。要是我不主动，咱俩是不是就这么断了？”
“这个……”贾文摸了摸额头，有点不好意思，“是有点难为情。”
确实。
小时候怎样都无所谓，哪怕在乔家吃饭也没关系。可如今长大，两人成了恋爱关系，身份一变，反倒让他有些拘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