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十一忘记了祭典之后发生了什么。
记忆回笼之时，她已经同另外几人关在了地牢。
地牢之中会有人定期送来血肉供几人食用，一开始众人不肯吃，送肉的人倒也不在意，放下血肉便直接离开。
但饥饿这个东西，很难忍受，终究有人扛不住，吃了这血肉。
蝶十一也吃了。
送肉的人一开始是一天送一次，量也足够，后来量减了一半，再后来变成了两天一送，三天一送，五天一送……
一开始还算友好的几人，全都变了模样，眼神中多了欲望，多了贪婪，多了饥饿难耐的绿芒。
蝶十一胜了，活到了最后，被特赦出了牢房，与其他女子送到了一处宅院，学习规矩礼仪，且…教她们修行。
让她们知道…自己是无生门的灵奴！
修行日复一日，同期姐妹走的走来的来，没有人告诉她离开的人去了哪里。
直到前几天，管事要了六个人，其中有她。
早就有些扭曲的内心，病态的有些期待。
她期待有个结果！
蝶十一看到了姜凡，她的任务也很简单，侍奉这个人。
侍奉的方法也有专人做过培训，她…很精通。
她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姜凡似乎不太愿意和她们几人交流，除了必要的对话，甚至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该失落还是庆幸。
时间回到了现在，姜凡把他单独叫进了客厅，隔绝了气息，让她说话。
她…该说什么？
蝶十一抬起趴伏的头，鼓起勇气看着坐在上位的姜凡，下定了决心。
她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现在正是她寻求结果的最佳时机！
“公子！”
“奴婢但求一死！”
此时的蝶十一没了战战兢兢，眼神不再躲躲闪闪，说话语气也不再讨好谄媚！
姜凡等了许久，他对蝶十一会说什么，也做了几个预设。
但他唯独没想过蝶十一会直接求死。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姜凡不自觉的降低了说话的声音。
蝶十一眼神一暗，正要开口作答，白渊鱼突然站到了蝶十一身前，抬手在蝶十一的头顶抚了抚。
“不用说，我可以成全你！”
蝶十一突然有些想哭，眼底蓄满了泪水。
“谢谢。”她对着白渊鱼叩首，泪水滴落在地。
姜凡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揭人伤疤，有些愧疚。
这种情绪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在魔修地盘待久了，总归是受到了影响，这一点他不如白渊鱼。
“我可以和她们道个别吗？”蝶十一抬头笑道。
姜凡点了点头，阴阳幡放开一个口子。
蝶十一躬身拜了拜，退了出去。
白渊鱼看着蝶十一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
姜凡起身走到她身边，搂了搂她的肩膀，白渊鱼身子僵了一下，倒是没有躲避，顺势往姜凡怀里缩了缩。
有了之前那次拥抱，两人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些。
蝶十一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只不过她回来的时候把剩下五人都带了回来。
不过看那五人的情况，似乎还有人不太愿意。
“这是什么情况？”姜凡开口问道。
“我们几人都愿意求死。”蝶十一说着话指向被绑住的两人继续说道：“那两个是不愿意赴死的。”
“奴婢怕她二人活着给公子带来麻烦，索性求公子一并成全了。”
姜凡看着地上挣扎的两人，沉默了片刻，这地方待久了，脑子都会异于常人。
见姜凡不说话，蝶十一与另外三人当即跪倒在地，“请公子成全！”
姜凡与白渊鱼对视一眼，见白渊鱼点头，也下定了决心。
正要动手之时，梧桐的身影出现在姜凡识海。
“看我的动作，跟我念！”
姜凡学着梧桐的动作，伸出右手点在一名侍女的眉心处，口念法诀。
“引魂幡开通天路，三世善业化莲台。
功德簿载往生令，且随无常过鬼关。”
“急急如酆都律令！”
随着口诀念动，姜凡身后阳幡之上出现了一个旋涡。
“抬手！”梧桐开口提醒。
随着姜凡的右手抽离，侍女的灵魂随着姜凡的手指抽离出来，被金色锁链牵引进了旋涡之中。
随着魂魄进入旋涡，一丝丝功德之力反馈到了姜凡身上。
“这不太对吧！这是酆都律令？这世界还有酆都的事？”姜凡可太好奇了，忍不住在识海中发问道。
“这世界还不够格，不过再不控制，怕是就要够格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魂魄被牵引进了地府，重新去轮回了，以后碰到这种可以不用灭杀的灵魂可以送去轮回，我给你新开了权限，可以给你加点业绩。”
“业绩？”
姜凡着实有些懵，还想多问，直接被打断。
“别磨叽了，外边还等着你收呢。”话说完，梧桐便不再搭理姜凡。
姜凡也收起了好奇心了，意识回到外边，继续按照刚刚流程操作起来。
蝶十一几人还看不到灵魂，只知道姜凡随手一点，一名同伴便没了声息，惊讶中带了些胆怯，如果姜凡手起刀落砍了她们或许还没有这种感觉，未知无疑加深了他们的恐惧。
白渊鱼也是第一次见到姜凡这个手段，吃惊之余也是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好在蝶十一三人怕归怕，却一个改主意的都没有，姜凡成功的送除了蝶十一的另外两人去轮回。
地上的被捆住的两人给姜凡造成了些许麻烦，抽魂时候的反抗让姜凡多废了些手脚。
一刻钟之后，这屋中便只剩下了蝶十一与五具完好的尸体。
她疑惑的看着姜凡，似乎在问‘怎么还不对她动手’。
姜凡笑了笑，开口问了一句：“你，想不想报仇？”
“报仇？我吗？”蝶十一一脸疑惑。
她一个被灵谷喂养出来的修士，没有根骨，没有资源，上限被锁死，根本就不可能报仇。
姜凡点头说道：“你要是想，我可以给你个机会，未来手刃仇人的机会。”
“我想！我想报仇！”蝶十一承认现在的自己不太地道，但姜凡的说辞太诱人了。
可以报仇的诱惑力太强了！
她承认她又不想死了。
姜凡笑了，她看到了蝶十一眼中燃起的火焰！
随后重燃希望的蝶十一骤然睁大了双眼，眼前景物开始旋转。
“那身体，好生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