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赵无廷结结巴巴地指着条幅，他一个本土魔修土包子，哪里见过这阵势。
姜凡让白渊鱼搀扶他上前，十分费力躬身行礼道：准备仓促，还望大帅见谅。”
他身后的夜琉殇偷偷撇嘴，确实挺仓促，拆了十几面战旗才勉强凑出那个条幅，连金线都是刮的铠甲上的镀金。
她实在是不知道姜凡这都是从哪学来的溜须手段…，不过看赵无廷的反应，夜琉殇暗自学了起来…
赵无廷半晌才回过神，干咳一声：姜副将有心了。他目光扫过姜凡心口，那里衣襟微敞，隐约可见未愈的血契痕迹。
那道暗红纹路在阳光下泛着诡异光泽，隐约构成火焰状的符文。
赵无廷瞳孔收缩，心下吃惊，看这术式明显不是魔修手段，联想到姜凡在阵前被抓的事，心中疑虑丛生。
姜副将。赵无廷突然伸手按住姜凡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这道印记...从何而来？
姜凡地皱眉，眼神闪烁：回大帅，这是前日与江澜宗修士交手时...
赵无廷声音变得阴恻恻，开口打断，“是交手，还是交心！”
营门前顿时鸦雀无声。三百魔卒齐刷刷低下头，夜琉殇的指尖却悄悄按上了腰间刀柄。
姜凡地环顾四周，最终像是下定决心般低声道：请大帅移步帅帐...末将如实禀报。
帐帘落下刹那，姜凡抱住赵无廷大腿：末将该死！前日被俘时，江澜宗长老齐斌逼我立下血誓...
你果然投降了！赵无廷勃然大怒，之时这怒意之中还夹杂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欣喜，这显然可以当做姜凡的把柄，是死是活都在他一念之间。
大帅明鉴！惶恐叩首，“我对齐斌也只是曲意逢迎，我对魔皇，对魔军才是忠心无二。”
“我逃回来之时，被周通带人一路追杀，险些死在半途，如果我真的投降，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手，这可是城墙之上数千守军亲眼所见。”
说着话，姜凡挤出几滴眼泪，召唤出阴阳幡，让阴面示人。
“您看我这万魂幡，黑气浓而不散，死在我手里的所谓正道修士不知凡几，我疯了才会投降。”
赵无廷抬头看了看酷酷冒黑烟的万魂幡，点了点头，倒是觉得双方说的也在理。。
（阴阳幡：这把谁mVp没争议吧！）
赵无廷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你且说说，江澜宗要你做什么？”
姜凡“踌躇”片刻，低声应道：“他们要卑职传递关防情报。”
帐内烛火倏然一跳。
赵无廷背着手踱了几步，玄铁战靴踏得地面咚咚作响。蓦然转身：“本帅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姜凡“惊喜”抬头：“大帅的意思是...”
“既然他们想要情报...”赵无廷从怀中掏出一卷假关防图，“你便给他们这个。”
白渊鱼适时插话：“大帅，此举凶险！若被识破...”
“住口！”赵无廷甩袖冷哼，“本帅会派影卫暗中接应。”他俯身逼近姜凡，眼中闪着毒蛇般幽光：“记住，你心口的血契...魔皇陛下或许有法子解除。”
姜凡低着头，心里暗自嘀咕，“你是懂画饼的…”
“我特么要是敢去找玄鸩，还跟你磨叽个屁。”
无论心里如何做想，面上还是得保持微笑。
末将誓死效忠魔皇！姜凡重重叩首，额头抵地的瞬间，与白渊鱼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断魂崖下的古槐树虬枝盘曲，月光在树皮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姜凡按约定在子时现身，指尖刚触及树干，就被一股力量拽入树洞——这竟是精心设计的传送法阵。
你还真来了！周通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把玩着一枚留影珠，这三天时间，可有什么情报？
姜凡也不说话，默默递出赵无廷给的假图卷，羊皮纸上密密麻麻标注的重兵防守。
这也是姜凡的一次试探，看看所谓的‘击掌为誓’到底可以影响他到什么程度。
很好。周通验看后满意点头，之后我会在联系你，话音未落，他便化作一抹青光消失不见。
姜凡看着青光离开的方向，眼角瞥向暗卫藏身的地方，虽然他藏得很好，但还是躲不过梧桐的探查。
姜凡没有声张，转身回了关内大营。
赵无廷已经等在了帅张之内，见到姜凡回来，开口问道：“布防图交出去了？”
姜凡点头，“已经送出去了。”
“有没有提新的要求？”赵无廷盯着姜凡问道。
“没有，只是说下次见面时间，让我等消息。”姜凡语气恭敬。
“我给你个机会，让你能‘叛逃’到对面如何？”赵无廷微笑开口。
姜凡眉头一皱，一脸不解的开口：“大帅什么意思？”他着实是有些意外，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
“之后如果他们进攻，我便帮你一把，让他们暂时占个上风，然后我这边援军杀出，你帮忙掩护他们出关，然后重伤被他们带走。”
“这戏路，如何？”赵无廷说罢，目光灼灼凝视姜凡。
‘合着都算计我一个人呗’姜凡腹诽。
见姜凡沉默，赵无廷面色转寒：“怎么？莫非不愿？”
姜凡沉吟片晌，决然道：“深入敌营为间并非不可，只求大帅允我一诺。”
“白渊鱼，我要带走。此外，我那一千亲兵，尤是夜琉殇，望大帅务必护其周全。”
姜凡直视赵无廷，语含千钧。
赵无廷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含糊道：“皆是我魔军精锐，本帅自会保全。”
“望大帅言出必践。”姜凡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谈话结束，赵无廷离开帅帐，姜凡则唤来了夜琉殇，将部分与赵无廷商议的计划透露给了她。
“一旦沧兰修士大举进攻，允你随时带人撤离，务必要保全我们这点辛苦积攒的本钱。”姜凡郑重叮嘱。
夜琉殇肃然应道：“公子放心！”
“还有，”姜凡补充道，“你自己也多加小心，那个柳红绡，你也须一并看顾好。”
听了这番嘱托，夜琉殇神色凝重地颔首。
“公子放心，这点根基妾身定当死守！”她目光坚定。